劉宇軒把背包拿了過來。先從裡面拿出兩張會子遞給王書記。
王書記接過去看了看,看又了看,又去書房戴上了老花眼鏡,拿了一個放大鏡和幾本書出來,又看了看。最終還是略帶狐疑的問到:“南宋會子,這東西怎麽可能有存留?”
“華國國家博物館倒是有青銅鈔版,南宋的紙幾乎不可能保存到現在。這個太罕見了,如果是真的,幾乎是無價之寶。”王書記又似乎帶著肯定的說到。
劉宇軒則帶有驚訝:“啊,無價之寶,那我還弄什麽黃金瓷器。”
劉宇軒說罷又把五個紅彤彤的大盤子放在茶幾上,想想反正也是南宋的,既然王書記能認,又把2個黑不溜秋的碗拿出來也放茶幾上。
王書記想了想說到:“如果是真會子,確實是無價之寶,這東西幾乎不可能保存到現在。沒什麽對照,它的價值也很難估量,特別是對考古研究的人來說。”
王書記又依次把紅彤彤的大盤子拿起了看了看,還有黑不溜秋的碗仔細用放大鏡對著觀察。良久,認真的問到:“宇軒,這些東西是哪來的,你不是在軟件公司上班嗎?”
劉宇軒不敢隱瞞,認真答道:“我從南宋帶回來的,包括王盛武,也是我從南宋帶回來的。”
王書記正色道:“你不會是跟他去盜墓了吧?宋少帝陵在蛇口赤灣,1983年定為市第一批文物保護單位,你也沒法挖掘呀。”
劉宇軒剛好最近研究過宋史,便問到:“南宋不是滅亡於崖山嗎,怎麽跟市裡有了關系,這裡原來不是小漁村嗎?”
王書記答道:“崖山就在珠三角,江市新會區南部。”說完又講了一段崖山之戰以及之後的故事。
在首都臨安(即杭州)陷落後,隻做了兩年不到的皇帝,宋恭帝便被俘,後一度在西藏出家為僧。
南宋大臣護送僥幸逃脫的皇族繼續南逃,並在福州擁立趙昺的大哥趙昰為帝,即宋端宗。
驚懼加上疾病,宋端宗和他不幸的弟弟一樣,也僅做了兩年的皇帝,便在海上病死,葬於香水港大嶼山。
老三趙昺成為趙氏皇族唯一的血脈,於是大臣們就擁立7歲的王子為帝,史稱宋懷帝,也稱宋少帝,改年號為祥興,此為祥興元年(1278年)4月。趙昺即位後,任用陸秀夫為左丞相,文天祥為少保,張世傑為太傅,進駐廣東新會崖山,以海上為營壘,繼續抗擊元軍。
1279年,最後時刻到來,一場改變華國歷史的崖山戰役拉開血腥的一幕。
宋軍大敗後,少帝趙昺已無路可逃,丞相陸秀夫與少帝相對而泣,過後,陸秀夫率領殘余的臣子們最後一次向趙昺行跪拜大禮,叩首言道:“國事至此,陛下當為國死。德祐皇帝(宋恭帝)辱已甚,陛下不可再辱!”
言罷,背起8歲的小皇帝,跳入茫茫大海,君臣集體殉國。不久,逃出重圍的張世傑,見朝廷已覆滅,在大風雨中沉溺於陽江海陵島對面的平章山下。一時間,崖門海域浮起十萬軍民屍身,海水已不再湛藍,轉為一片血紅。
崖山之戰結束,存活了152年的南宋宣布徹底結束。
宋少帝趙昺的屍體漂流到赤灣海面,據赤灣趙氏族譜《帝昺玉牒》記載:“二月初六日酉時,崩於崖山奇石之下,聖壽九歲,後遺骸漂流至赤灣,有群鳥飛蔽其上。山下古寺老僧偶往海邊巡視,忽見海中有遺骸漂蕩,上有群鳥遮居,心竊異之,設法拯上,面色如生,服飾不似常人,知是帝骸,乃禮葬於本山麓之陽。”
民間也有傳說,眾人打撈上來一看,屍身是身著黃袍龍衣的童屍,此時赤灣海邊天后宮的一根大梁突然傾塌,廟祝忙焚香問卜,方知此梁為天后娘娘贈予宋少帝做棺木之材。於是,宋少帝方入土為安。
1911年香水港趙氏後裔修建了少帝墓,在數十年後又沒於荒草,1963年再被赤灣駐軍發現,但也無條件加以修整。
直到1983年,一次農民挖掘土地時,無意中發現了一些宋代陶器和殘破的石碑,引起了考古學家的注意。經過勘探和挖掘,終於確認這個遺址就是宋少帝陵,而且還有大量的文物和墓葬品被保存下來。在1983年即被確定為深市第一批文物保護單位。
1984年初,香水港趙氏宗親會又捐資40多萬港元,聯合蛇口工業區旅遊公司對陵墓進行了修葺擴建,並基本形成今天的規模與形貌。
赤灣見證了華國古代史上最為慘烈的血與火。這裡幾乎埋了南宋十萬亡魂.
王書記講完以後不禁感慨:“有這樣一些充滿氣節的民族英雄,華夏民族始終是充滿希望的。”
劉宇軒卻止不住熱血衝動說:“爺爺,我明天就辭職。我要改變崖山之戰這樣悲慘的命運。希望您能幫我!”
王書記搖了搖頭:“傻孩子,我相信你本性不壞,沒可能,也不會去盜宋少帝墓,何況那裡面也沒這些東西,更不可能有條件保存下來這樣品相完整的會子。大宋是文人的天下,幾乎每個文人夢中最向往的朝代。只是,改變歷史,那就說笑了。”
“好吧,我畢竟也是物理學專業的本科生,穿越時間,那是無稽之談。但我確實可以去往另一個宇宙的南宋。王盛武就是垂死狀態被我帶回來的,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怎麽給他上戶口辦個身份證。現代社會,沒有身份證,幾乎寸步難行。這要是幾年前,查居住證的時候,他早就被抓起來了。”
王書記畢竟閱歷豐富,他看劉宇軒不像說謊。而且實實在在的瓷器放在眼前,作為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也不得不想某些可能性:“我一時之間還難以確定。但是我相信你是不會做有害國家和民族的事情。”
“至於黑戶上戶口,國家有相應的政策,只是他真是從南宋回來的嗎?”王書記又忍不住問。
“小的確實是釣魚城守軍,今年二十有六,潼川府路都統麾下步軍都頭,奉將令出城偵察,遭遇敵軍斥候,幸虧恩公出手相助才得以苟活。”王盛武畢恭畢敬的答道。
王書記又問道:“釣魚城,那可是個南宋抗蒙名城,蒙哥就死在釣魚城下。不過釣魚城跟崖山可不近呀,崖山之戰後,王立不是投降了嗎?”
劉宇軒解釋道:“他也是才聽說崖山之戰,我去的南宋,也沒到崖山之戰的時候。目前大概是1258年9月,蒙哥還要一段時間才死。”
王書記說:“哦,弄叉了。你那個南宋還在寶祐六年。還有20年的時間南宋才滅亡。”
劉宇軒肯定道:“是的,還有20年,不是我們這個宇宙。但人都是活生生的人,你看看王盛武。他回不去了,家裡有老婆,還有個8歲的兒子。王盛武其實才26歲,幫他弄個合法身份,他也能為社會主義添磚加瓦啊!”
王書記敲了敲茶幾:“怎麽幫,他這個情況有點複雜。我們國家政策針對的黑戶,要麽是長時間不回戶口登記地,被注銷的。要麽是被法院宣告失蹤或者宣告死亡。總之,也要有點原始記錄做憑據的。或者就是計劃生育的新生兒,那有父母,有親子鑒定做憑證。他真是南宋來的,那連生活軌跡都沒有,憑空來的人。讓我想想,我先打個電話。”
說完,王書記起身去了書房,關上了房門。
王佳佳從房裡悄悄走過來問:“怎了宇軒,你怎麽帶這麽多寶貝?”
劉宇軒答道:“想找渠道賣了換錢,我要造房子。要自己開公司,帶團隊,做一番事業。”
王佳佳安慰道:“你這些碗可值錢了,我今年才剛實習可買不起。不過我爸認識人,讓他幫你找熟人,市裡的有錢人多的很。不像我們家,之前就爸一個人上班,十年前買的這房子房貸還沒還清。”
不一會,書房門開了,王書記走了出來。王佳佳忙纏上去:“爸,宇軒說茶幾上這些寶貝都是打算賣錢做公司,將來要做一番大事業呢,你幫幫他唄。”
王書記一臉寵溺的摸了摸女兒的頭說:“行,我知道了,我讓羅總來看看。”說完走到沙發坐下,喝了一口水,發了一段語音。
“羅總,吃晚飯了沒有。你有空沒有,我這裡有一些寶貝請你評鑒。我現在在家裡。”
王佳佳聽了以後就乖乖的回房間去了,把房門關上了。
王書記說完放下手機,看著劉宇軒。問道:“急用錢嗎?會子不好說,這些瓷器價值可不小。”
劉宇軒答道:“是的,我在那邊買了一萬畝荒地,打算種一些土豆,打算先招募一些因為戰亂流離失所的百姓。先把人養活,再好好訓練,將來抵抗蒙古軍隊。至於這些瓷器,在現代或者金貴,在大宋卻比較常見,城裡的富人家裡幾乎都有。”
王書記讚許道:“想法不錯,也落實到行動了。有一定的可行性。我也支持你,但是你要注意安全。冷兵器作戰是非常專業的事情,而且不要小瞧古人的智慧。在保證安全的基礎上,抓核心問題,其它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劉宇軒保證道:“爺爺,我知道了。我不會去帶隊衝鋒的,我是智力型的英雄,血條短,見勢不妙,我先逃回來。經過我的實驗,時空蟲洞,除我之外,沒有辦法通過任何有意識的個體。哪怕是王盛武,今生今世,他也回不去了。”
王書記哈哈笑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這點我是信的。我跟你討論發展的大問題,你三句話不到又點王盛武。他的問題,等會再說。我們先討論兩個宇宙之間的大事。”
劉宇軒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時空蟲洞,確實不能通過有意識的個體。但是大米,鹽都可以過,多少都行。土豆其實也有生命,我帶了40噸土豆過去,都沒問題。說明它並不是限制生命體,只是限制意識。它沒時間空間的概念,應該是高於我們宇宙的維度存在。”
王書記滿臉好奇:“還有呢?都說說,我幫你參考參考。”
劉宇軒也就一點也不隱瞞:“我懷疑人的意識,有些不確定的成分。”
王書記說道:“那肯定,我們現在的科技認知還是有局限的。也許我們清醒的人腦都是量子態的,模糊的,捉摸不透。”
劉宇軒有點興奮:“對,那就有可能通過時空蟲洞的僅僅是數據。我在穿越瞬間手搭什麽,都可以帶過去,沒有任何重量的概念。華強北先進的筆記本,無人機,對講機,我都帶過去了,而且都可以正常使用。只是沒有衛星定位,沒有網絡。我在網上訂了太陽能發電的隆基綠能光伏板,將來有了電就方便了。”
王書記總結道:“所以說,它不限制體積重量,也不在乎是否生命,更不限制人類科技造物。就是除了你,其它清醒的人都無法穿越。那就是不限制複雜程度,就怕不確定性。目前我們能認知到的這個時空蟲洞就這樣了,其它高維特性,也無法可知。好了,先這樣。以後有問題,我們再溝通。先具體談談你在南宋的情況。”
劉宇軒欣然答應:“兩邊的時間比例是1比8,這邊一天,那邊8天。我在那邊冒充神仙下凡。”
王書記又說:“這也是人之常情,我們人類自古都是不了解的,就神話之。”
劉宇軒繼續說:“我在那還囤了一大批金絲楠木,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王書記卻說:“木材而已,運回來賣或者做家具賣,都行。金絲楠木只是資本炒作,前幾年是天價,如今貴也貴,卻抵不上茶幾上這些瓷器。我確定你不是違法砍伐現代的就行,批文手續,都好辦。或者我介紹個人幫你收了,他去辦手續,這點不用過於擔心。”
“好,原來不那麽值錢啊,我還以為要掉腦袋。”劉宇軒開心的說。
王書記又問:“這麽大批量的運輸,車輛怎麽安排?目前知道這事的都有哪些人?”
劉宇軒回答道:“我打算買幾輛自卸貨車,但暫時還沒貨車駕照。打算人力運出來再租卡車。出入口在玉龍新村山頂,現在就王盛武知道。其它我一個人都沒敢說。”
王書記感慨:“嗯,應該注意保密,財帛動人心,不可不防。玉龍新村山頂人少,但是山上年輕人不下10萬。這就複雜了。山頂現在是哪些單位?”
劉宇軒老老實實回答:“山頂就是荒地,一般沒人去。靠近山頂七巷的位置有個籃球場,再往上就是一個羽毛球乒乓球館。”
王書記說:“這樣,我給你出個主意,靠近山頂弄一些項目,比如溜冰場或者足球場,平時不對外開放。關鍵物資,放在倉庫裡面鎖好。對外就當成管理人員的休息區。只是要做好消防安全措施。現代是太平盛世,還好說,關鍵還是那邊,你相對古人的體格太弱了。南宋那邊的安全工作一定要做好。”
劉宇軒說:“我打算買一些複合弓,淘寶再批發一些箭。”
“那也不夠,而且你哪裡會射箭,冷兵器可不認人。況且蒙古軍的戰鬥力不容小覷,大宋積貧積弱多年,你若表現太過,朝廷把你賣了都有可能。”王書記有些急了。
劉宇軒保證道:“放心吧,我很惜命的,我還買了幾十塊錢的夜明珠去討好賈是道。等蒙哥過幾個月死在釣魚城下,蒙古人內部不穩,這次退兵,大宋還能緩和20年,我PLC編程也會,老表弟在蘇省做車床設計,弄些車床過去,慢慢發展吧。將來我弄些銅錢,去跟日本商人換黃金礦石。宋史不是說日本這時候很多黃金礦,一直在收購大宋的銅錢嗎?”
王書記說:“確實是這樣。近的日本,南洋,每年都很多黃金輸入大宋, 遠的南非更是有全世界最大的金礦。我們現代華國,就是崛起晚了,很多資源都被西方搶佔先機。只是萬一蒙哥這次不死在釣魚城下,你往哪裡逃。靠一群民夫去跟蒙古大軍拚,太難了。”
王書記下定了決心:“這樣吧,相比弓箭,現代槍支,你軍訓打靶都摸過,哪怕不是同一型號,也容易上手。我安排一批民兵武器給你,雖然是淘汰的名義,但是保養的並不差,只是後期打完了子彈,你需要自己造。我還有兩年就下來了,到政協之類的地方圖個清閑,你一定不能做危害國家和人民的事情。在確保安全的前提下,哪怕是蒙古人,能少殺就少殺,能不殺就不殺。我們生在和平年代,要知道這和平是先輩流了多少血換來的。”
劉宇軒再次保證道:“我肯定不會危害國家和人民。我之前是賣了一些黃金去水貝。今後大批量的黃金,我上交給國家。”
王書記笑道:“傻孩子,國家是需要黃金儲備,但也會直接拿錢和物資跟你換。上交,你也交代不清來源。你能對黨和人民忠誠,我也就放心了。王盛武就安排他做個瓦努阿圖公民吧,我剛才打電話問過了,交幾萬美元就行。以他的身份注冊公司,我幫忙和有關單位溝通,可以直接安全的采購到國家法律允許出口的武器,出口路徑走保稅區港口,就可控了。不過貨款一般要以美元和黃金結算,稀缺礦產也可以。”
“一切以安全為前提,今天就到這,我們喝喝茶看電視,等會給你這些瓷器介紹個大買家,下次就不能帶我家裡來交易了,免得落人口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