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其中一個沉寂了不知多少時間的排水口有了動靜,一隻喪屍以怪異的角度從排水口倒退著被推了出來,撲通落到河水裡,接著一個人影全身沾滿汙泥,如同一隻蛆蟲一樣扭著四肢費力地爬--不,是鑽了出來。
張健差點失算了,環城西路中央下水道的確寬敞,足夠他爬行,但是通向西塘河的排水口卻要小得多--中央管道粗,分支管道小,這原本再正常不過--張健對整個城市的排水管道系統一無所知,兩眼一抹黑在裡面亂爬,又沒有照明工具和指南針把握方向,差一點迷失在錯綜複雜的下水道迷宮裡!
沒死在喪屍手裡,難道自己要困死在下水道裡!
張健嘗試著頂開隨處找到的一處井蓋,結果發現不知是井蓋上面被廢物堵死了還是怎麽的,一動不動。
最後讓張健從下水道迷宮脫困的,是喪屍。
是的,你沒看錯,喪屍幫助張健從下水道鑽了出來。
下水道裡有喪屍,這早就在張健預料之中,也許是生化危機爆發之初,有人逃進下水道避難,結果自己也感染了病毒,變異成了喪屍;也許是一些下水道施工人員,在施工裡變異成了喪屍,然後永遠困在下水道裡;還有可能是一些漂浮在河道江道裡的喪屍,無意中爬進了管道。
這些喪屍在複雜的下水管道內部亂轉,但是,它們的存在意味著必定有下水道與外界聯通。
張健在下水道裡摸黑爬行,仔細聆聽著喪屍的聲音,一旦聽到有動靜,就主動往喪屍方向爬,找到喪屍活動的管道,就意味著找到通向外界的生路。
張健在下水管道和喪屍狹路相逢,雙方在狹窄的管道裡都做不出動作幅度太大的攻擊動作,有防彈衣護身的張健乾脆用金條亂捅喪屍的眼珠子,弄瞎對方的眼睛,砸掉對方的牙齒,然後推著失去攻擊能力的喪屍繼續前行,直到抵達排水口!
這處排水口較窄,張健把喪屍推出排水口後,穿著防彈衣費力地扭動了半天,帶著滿身汙泥,終於鑽了出來。
撲通,當他帶著沉重的黃金袋子落入口裡,嗆了一口河水後,終於哈哈狂笑起來--老子終於逃出來了!帶著黃金逃出來了!
在四周河水裡漂浮的喪屍聽到張健的聲音,以及他此前咬舌噴血留下的傷痕因為大笑而重新綻破流出的鮮血刺激下,撲打著四肢,徒勞地想接近他,但除了濺起水花,毫無威脅之力。
西塘河的水並不深,沿岸的水位隻到張健的腰部,他拖著黃金袋子,繞開那些撲騰的浮屍,找了一處河埠頭爬上了岸,也顧不上喘口氣,向著僅隔一條街的陽光城小區而去--
回到現實世界,張健摟抱著差點害死自己的黃金又哭又笑,這一次差點死在喪屍世界讓他的精神差點崩潰。
等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後,張健呆呆看著黃金,腦海裡飛快地思索著,自己不能再這樣蠻幹了,一人之力雖然有各種現代裝備加持,但還是太弱了。
自己得找幫手!
可是,尋常人是絕對不可能當自己的幫手的,自己也不可能讓時空之門、喪屍世界的秘密告訴別人。
自己需要的,是那種一次性幫手。
沒錯,就是“一次性”的,用過就扔,不用管對方的死活。
嘿嘿,這世界上,還真有這樣的人呢,這樣的人,就算死在喪屍世界,自己也不會內疚,反而是為民除害。
有一個人,可以幫自己找到這樣的一次性幫手。
任東海接通張健打來的手機時,語氣頗有些不高興:“小張,你最近跑哪兒去了?有段時間沒提供二手家電給我,害我往你倉庫空跑了好幾次。你也不打個電話提醒我一聲。”
張健在手機那頭輕笑了一聲:“任哥,不好意思,我這次出了趟遠門,淘了一些好東西來,咱們找個好地方碰個頭吧。我請客,當是向你賠罪。”
任東海一聽就來勁了,張健總能淘來一些來路不明卻又有能給他帶來暴利的好東西,他既然這樣說,那自己少不了能從這筆生意中撈些好處。
任東海興奮地道:“我等會兒給你發個地址,那可是個好地方,談生意絕對隱秘,裡面想玩什麽都有--”
一個小時後,在一處私人娛樂部裡,任東海熱情地迎接著剛剛走進來的張健:“小張, 怎麽一段時間不見,你又瘦了--”
他剛想打趣張健幾句,突然聲音一滯,硬生生把那些玩笑話吞回了肚子裡。
令任東海如此失態的,是張健身上無形中散發出來的一股氣勢,這種氣勢,以前任東海就隱隱感受到過,以至於他越來越不敢輕視這個年輕人,可是此次相遇,張健身上的氣勢更為逼人,簡直讓任東海差點背上冒出一層冷汗。
這氣勢,正是張健前不久在喪屍世界險死還生擁有的氣勢,此前,他雖然殺過無數喪屍,擁有一股殺氣,但是,他自己畢竟沒有經歷過真正的生死考驗,但是,這一次他遇到喪屍世界隱藏的幸存者的偷襲,差一點把小命丟了--不,倒不是真的死,而是自覺自願成為一隻喪屍。
這種從地獄深處逛一圈回來的氣勢,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自然一見面,就把任東海鎮住了。
任東海勉強扯了扯臉上的皮肉,拚湊出一個笑容:“小張,張健,你、你要喝點什麽嗎?對了,要不要我請幾個小妹,讓你放松一下?”
任東海現在恨不得叫一堆妹子來,讓自己沉迷在溫柔鄉裡,借此擺脫張健身上無形的死氣,這種死氣讓他幾乎要覺得自己就是一堆枯骨。
張健看著任東海狼狽的樣子,在心中一笑,他是故意釋放心中的那股殺氣凶氣的,因為他要徹底製服任東海。
他和任東海這段時間打交道下來,已經發現任東海門路很廣,黑的白的甚至海外關系都有,又比較貪心,大錢小錢都乾撈,偏偏又有些小滑頭,在各方勢力中都能遊刃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