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衣繼續搜查這節車廂,李明遠打開行李箱,又遞過通行證與車票。
他們甚至趴在通道上將座位底下都搜查了一番。
“剛才坐在你旁邊的那人呢?你認識嗎?”
楚桃花回答道:“不認識,我剛才沒注意,那人不知道從哪走了。”
便衣又問旁邊的人有沒有看見。
有人顫巍巍回答道:“那人可能進了廁所!”
“哼!你緊張什麽?起來,跟我走!不然我斃了你。”
有便衣軀去敲廁所的門:“檢查,裡面的人快點出來。”
裡面的人沒有立刻回答,等了幾個呼吸,便衣才聽到裡面那人痛苦又虛弱的回復。
“長官,不行了,肚子疼的厲害,您等會。”
為首的便衣道:“你們兩個留下,檢查完廁所的人,就從這節車廂檢查過去,我去另外一邊檢查。他跑不了的。記住,不要單獨行動,如果有發現,槍聲為號。”
“是。”
“這都等了五分鍾了,這小子怎麽還不出來?不會是跑了吧。”
於是倆便衣繼續敲廁所的門。
裡面傳來聲音:“哎呀,您等等,肚子真的很疼。”
便衣籲了一口氣,人還在。
“總不能一直這麽等下去吧,媽的,我去找廁所的鑰匙,你在這裡守著。”
廁所門口那人有些無聊,視線掃視間,想起被他盤查過的楚桃花。
“聽聲音,看身段,應該差不了,反正隊長他們都不在,我……嘿嘿!”
於是這名檢查過楚桃花的便衣走了過來,用槍指著楚桃花道:“你,出來,跟我走一趟,接受檢查。”
楚桃花冷著臉,不知道該不該開槍,“不是已經檢查過了嗎?”
便衣凶厲恐嚇道:“看你那樣,渾身都可疑,你再不跟我走,我打死你啊。”
楚桃花被推搡到車廂連接處,這裡有一處50厘米的小隔間,旁邊就是廁所,左邊就是車門。
那人見這裡沒人能看見,將楚桃花堵在裡面,“衣服裡裝的什麽?都給我拿出來。”
楚桃花隻好一件件往外翻東西,香水,小冊子,鏡子……
不放心楚桃花,李明遠悄悄走了過來。
之前去找鑰匙那人回來了。
他路過楚桃花與另外一名便衣時,心領神會地笑了笑。
李明遠與這名便衣在廁所門前相遇。
“你幹什麽去?”
李明遠苦著臉道:“這一路都沒上廁所了,這人不出來,我實在憋不住了,再憋,我怕炸了。”
那名便衣嘲笑道:“還是不是東北老爺們不,我那玩意可能憋了,就算一天的量,也憋得住!”
“哈哈,您厲害。”
這名便衣將廁所門打開,吱嘎一聲,拉開門,擋住了車廂裡的視線。
李明遠與便衣同時看到了車廂裡的情況。
一名男子躺在廁所裡,他的棉衣敞開著,肚子上一片血跡,染紅了裡衣,男子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拿著一顆手榴彈,拉繩已經含在了嘴裡。
便衣想要大叫的同時,手上不慢,舉起槍就要射擊,膝蓋也轉向,做出隨時逃跑的姿勢。
李明遠早就準備著動手,又在他旁邊站著,幾乎他開門的瞬間就動了手。
那名便衣還沒喊出來,剛張開嘴,一把匕首就從他的嘴裡插了進去。
便衣舉起槍的手腕。也被李明遠抓住一擰,折了。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躺在廁所裡的男子已經用盡全身最後的那點力氣,將手榴彈扔了出來。
手榴彈冒著煙砸到還在抽搐的便衣身上。
扔出手榴彈的男子看見李明遠突然動手,乾淨利落地殺了便衣。
大腦下達指令的時候,已經遲了,手榴彈已經扔了出去,他瞪大了眼睛,極為擔心懊惱。
李明遠趕緊將手榴彈抓在手裡,收進了空間。
廁所裡的男子由於中槍失血,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廁所又是一個密閉的空間,連玻璃窗都沒有。
不然男子早跳車了。
此時的男子精神渙散,看的不是很清楚,只看見李明遠抓住手榴彈,接著轉身,背靠著廁所將那名死去的便衣拖進了廁所。
手榴彈卻並沒有爆炸。
李明遠緊接著一大步跨出了廁所,來到了車門處。
楚桃花面前的便衣剛說完:“把你外邊的衣服都脫了,我要仔細檢查。”
正在這時,他們兩人都聽見了動靜。
那名便衣剛疑惑轉身,就感覺背後腰子處一涼。
原來是楚桃花直接用短刀刺了進去。
他想轉身開槍打死這個可惡的女人,正好李明遠一步跨出了廁所,奔到了他身邊,雙手掐住他的脖子直接舉了起來。
隻一秒,清脆的聲音傳出,那是頸椎骨斷裂的聲音。
低沉的噗噗聲傳來。
李明遠對楚桃花道:“好了,別捅了,他已經死了。”
又捅了兩刀,楚桃花胸膛劇烈起伏,鼻子喘著粗氣,看見李明遠詫異的眼神,她冷冷道。
“沒有你,我也可以解決他的。”
接著轉過頭去又補充道:“不是嫌你多事,只是想說,我是很專業的。”
“好了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這趟車不能待了,好在離哈爾濱也不遠,我們跳車,你來扶這個傷員。”
李明遠將兩名便衣的屍體提到了車門處,轉身看見使勁扶著傷員,腳步不穩的楚桃花,連忙搭把手。
兩具屍體,三個人,擠在這處小小的隔間顯得有些擁擠。
那名受傷的男子含糊不清地虛弱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可是手榴彈已經扔了出去。”
李明遠一手提起一具屍體,靠在車門的玻璃上,“沒關系,反正是一顆啞彈,沒有爆炸。”
“楚桃花,我現在用屍體砸碎玻璃,我們跳下去。”
“好,我訓練過從二樓跳下去。”她自信道。
哐啷一聲,車門處的玻璃應聲而碎,李明遠用屍體粗暴地把玻璃碴清理乾淨,將屍體扔了出去,然後接過受傷的男子。
楚桃花先跳了下去。
李明遠緊隨其後,兩隻手環抱著受傷男子一起跳了下去。
這人連站都站不穩,又受了槍傷,如果把他就這麽扔下去,和謀殺沒有什麽區別。
從行駛的火車跳下去,由於慣性的影響,跳下去的人保持著和火車一樣的速度,為了避免受傷,可以順著這股力量翻滾卸力。
但是李明遠環抱著傷員,為了避免他受到二次傷害,李明遠背部先著地,然後撐開手臂在地上滑行了好幾米。
“還好穿著大衣,不然,背上肯定血肉模糊。”李明遠咬著牙起身,背部火辣辣地疼。
逆著火車走了三十米,看見倒在地上的楚桃花。
也不知道是不是外邊太冷了,楚桃花的臉頰通紅,她咬牙站起身,依舊是原來的語氣道:“我沒事,走吧!”
李明遠連忙騰出一隻手扶住了她,她差點向一邊倒去。
沒有取笑她,李明遠給她找了一塊木棍讓她拄著。
但很快李明遠失去了耐心,敵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追來,在鐵道附近是很危險的。隨時都會有巡邏的裝甲車過來。
於是他背著傷員,一隻手摟著楚桃花,在楚桃花的驚叫聲中,很快消失在冰天雪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