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歡郭嘉的一句話。
策謀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很多時候人的某個想法,或者是得到某個問題的解答,其實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陰差陽錯。
羅宣本來是在心裡吐槽了一句金輝大廈面陰避陽,但卻恰巧注意到了之前所經歷的幾個驚人的巧合。
如果那個裝有人頭的蛋糕盒子就是“生日快樂”這些詭異的靈異來源。
那麽,蛋糕盒裡的人頭出來活動的前提條件是什麽?
打開盒子。
從羅宣第一次輪回,第二次輪回,以及第三次輪回的經歷都能看出來。
那麽打開盒子會觸發什麽條件?
可能是人類的注視、傾聽、談論、恐懼等外在條件。
也有可能是那個人頭接受到了某種信息這種內在條件。
而羅宣更傾向於後者。
因為他發現了一種非常巧合的“共性”。
那是就這些偽裝成人的蠟像鬼如果身處在黑暗當中,是會陷入休眠的。
當時的面館老板是,現在的眼鏡也是。
那後來為什麽它們又動了?
因為羅宣當時用手機電筒掃了那面館老板一下。
而如果盯緊光線這個條件來推斷,那麽當時蛋糕盒裡的那個人頭在盒子裡沒反應,是因為盒子裡是沒有光線的。
一旦把盒子打開。
人頭接受到了燈光,或者月光,那麽就會蘇醒。
這就是這些蠟像鬼的弱點。
當然,現在的這些結論,僅僅是羅宣的推測。
他已經不想再為自己的想法立上一個想當然了,直接當作生存的條款來用,之前在寢室和齙牙妹他們躲藏就是一次教訓。
所以,羅宣現在就要承擔一次風險,來進行實驗。
如果成功了,那得到的收益和付出的代價是成正比的。
“呼,冷靜,這次死了還有下次,畢竟我們這些人身處輪回,機會還有很多...”
勉強克服掉自己心中的恐懼,羅宣拿著手機,轉頭又回到了那個開著門的寢室。
可以看見。
黑暗中那個躺在床上午休的“眼鏡”,正一動不動的看著手機,宛若雕塑。
直接將手電筒的光開到最大,羅宣照向他的臉。
“叫地主...搶地主!”
當光線照射到眼鏡身體的那一刻,它握著的手機居然發出了聲音,就好像從一個模型變成了真家夥。
“這什麽牌啊,手氣真特麽差。”
眼鏡也開始自言自語起來,就好像真是一個正在打牌的人,而不是什麽鬼。
“果然...”
見到自己把這家夥給照活了,羅宣的眼皮一跳,更加肯定了此前有關於蠟像鬼弱點的猜測。
看來只要身處在黑暗裡,沒人用光線將其觸發,它們就是真正的蠟像。
“嘎吱~”
此刻,裡面的眼鏡還在打牌,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門外有人。
於是,羅宣想要悄悄的把門關上...
突然,一隻手從黑暗中伸出,直接卡在了門縫裡!
陰惻惻的聲音從羅宣的身後傳出:“你是誰啊,為什麽要在我寢室的門口偷看?”
“啊!”
此前根本不知道身後有人跟著,羅宣嚇了一大跳,大叫一聲,往後退了好幾步。
只見眼鏡那張麻木毫無表情的臉從黑暗中浮現,又繼續道,“鬼鬼祟祟的,肯定是想來偷東西,你叫什麽名字,哪個單位的?”
“大哥你誤會我了,我是新來的客服,也住在你們寢室。”
見這個眼鏡沒有第一時間發難,而是和正常人的行為沒什麽差別,羅宣便沒有逃跑,硬著頭皮和它應付起來。
“哦,原來是同事啊,那正好,我今天過生日,你進來和我一起吃蛋糕吧。”
聽到這,它的嘴角一彎,臉部瞬間又掛上了變成了那種似笑非笑的詭異面容,嬉笑起來,“這個蛋糕可是我親手做的,很好吃哦...”
“要不還是算了吧,我還有點事,下次...”羅宣將臉擠出一點笑容,慢慢往後倒退著,手部摸向褲兜。
“下次,我送你上西天!”
大吼一聲給自己壯膽,羅宣光速將壁紙刀掏出,猛的插向它的臉。
隨後。
羅宣便頭也不回的向後逃去。
“你好過分啊,都沒祝我生日快樂...”
被插了一刀,那個眼鏡一點都沒有反應的,還帶著那詭異的笑容。
它慢悠悠的拿下那插在自己臉上的壁紙刀,面部的五官像是和爛的面餅一樣融化開來。
“這家夥怎麽活動了,難道是我之前用手機不小心掃到了它?”
沒有理會身後傳來的聲音,逃跑間,羅宣開始思考這隻鬼到底在後面跟了自己多久。
從衣著來看。
這個穿西裝的眼鏡是之前站在窗戶那裡打電話的。
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觸發起來,又什麽時候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的身後,可謂詭異至極。
羅宣跑啊跑,卻突然覺得有什麽不對。
他隻感覺後背越來越重,脖頸也有點涼颼颼的感覺,似乎有股陰風正在跟著自己刮。
而當路過某個被月光照射的窗戶時。
玻璃上面映出的影像,卻令羅宣整個身體都在發涼。
只見那個之前在廁所裡小便的“眼鏡”,此刻正掛在自己的背上,二者之間的距離極其的貼近,幾乎就是貼在一起。
而它那張帶著詭異笑容的臉,正在噘著嘴,不斷朝他的脖子上吹氣...
“啊!!!”
驚恐之間,羅宣摸出第二把壁紙刀,想要回頭扎過去。
那個眼鏡卻提前抓住他的手臂,像是一座大山一樣的壓將下來。
瞬間。
羅宣被“撲通”一下按趴在了地上,開始不斷的掙扎。
“過生日了,嘻嘻...”
走廊後方的黑暗,寢室裡那個拿著手機的眼鏡也嬉笑著跟了上來。
“我說過,你得嘗嘗我親手做的蛋糕...”
這時,那個帶著那稀爛面容,穿有西裝的眼鏡也從黑暗中浮現。
它緩緩走到羅宣的面前,用雙手插進自己臉上的傷口,往兩邊一撕,大量的油脂噴湧而出。
這個眼鏡開始溶解,變成大片的液體,如同有生命般的在地面上匯聚。
隻用了不到半分鍾。
它就變成了一塊空心的奶油蛋糕,以及六根整整齊齊的蠟燭。
“嗯...蛋糕有了,蠟燭也有了,過生日還差點什麽呢?”
旁邊的眼鏡蹲下身, 一手抓住羅宣的頭,一手握著羅宣的脖子,陰笑道,“當然是生日快樂的人咯~”
頓時。
那種如同置身烈火的灼燒感,以及皮膚好似被撕裂的感覺傳來。
身後的眼鏡用空閑的手插進羅宣的嘴,往兩邊咧著,強製讓他的面部露出笑容。
“祝你生日快樂,笑口常開,嘻嘻...”
它也送出了陰森的祝福。
“不...”
被控制的羅宣感覺到了,他的脖子如同融化般的,先是皮,然後是肉,最後是骨頭。
正在如同溶解一般的,被撕裂。
而當他的頭掉入蛋糕之中,恐怕,羅宣就將再也沒有以後了。
“我知道了,到底為什麽,厲鬼的殺戮是對我們有利的,原來...”
也是在死亡的壓迫下,親身體驗過這種感覺的羅宣終於參透了紙條上的信息。
雖然厲鬼拿走他們的人頭,將他們毫不留情的殺死。
但如果死在紅衣的手裡,他們還將繼續這場輪回,就相當於遊戲失敗的玩家,可以選擇復活,重新來過。
而要是死在這些蠟像的手裡,活人就將被同化,成為它們的一員,在這場輪回當中真正意義上的死去。
T仔如此,眼鏡也是如此。
而現在...
“我不想變成這種惡心的東西,誰能救我...”
雖然眼前的視野已經模糊了,但心有不甘的羅宣依舊沒有放棄。
想起紙條上關聯的信息,以及此前的遭遇。
他,似乎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