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打獵、探索、鍛煉和比武中度過。不知不覺間,四個月已經悄然逝去。在這段時間裡,我們又收獲了一頭黑熊,一頭老虎,兩隻狐狸,六隻麋鹿,十三隻大角鹿,還收獲了九株珍貴的人參。方圓二十裡的森林已經被我們搜索完畢,睡覺的地方也鋪滿了獸皮。院子的棚子下堆滿了肉食。
我趴在石桌上,將這幾個月探索的地方繪製在一張鹿皮上,作圖作業是我們軍校最基本的課程。這張地圖的繪製並沒有耗費我太多的精力。
當我完成這幅地圖,仔細地觀察,又調整它的方向。當我看到兩座山、一條河共同形成的獨特走向,兩座山在一個地方交匯,河水從兩座山中間穿過,又沿著另一座山流淌時,我興奮得跳了起來。
我高聲喊道:“大家過來!看看我畫的地圖!”
等大家圍攏過來,我指向地圖,急切地問道:“你們現在看這張地圖,能看到什麽?”大家看到我興奮的樣子,知道我一定是發現了什麽值得高興的事情。
大家安靜下來,仔細查看地圖。陳武很快也注意到了那兩座山和那條河,“這個看起來很眼熟。”他指著地圖對師姐說。
師姐看著他指的地方。過了半分鍾,師姐指著地圖說:“這是我們經常去的兩座山,這條河是流過葫蘆谷的葫蘆河。這是不是說明葫蘆谷就在我們附近,只是現在我們所在的地方,我們以前不是很熟悉。”
“沒錯,估算不錯的話,葫蘆谷就在離我們三十公裡的某處。”我補充道。
聽到這個消息,大家都興奮了起來。沒有比得知葫蘆谷就在三十公裡外更令人高興的事情了。
整個晚上,我們都沉浸在興奮之中,期待著雪停後外出尋找葫蘆谷。
兩天后,雪停了,積雪沒過膝蓋,一些低窪處甚至能沒過人的頭頂。在不熟悉的路段行走還是相當危險的。
雪太深,每邁一步都需要費很大的力氣。我們走了一個時辰後決定返程,一個時辰我們才走了五公裡。按照這個速度,走不到一半的路程,天就黑了。現在露宿野外還是存在一定風險的。我們決定沿著走過的路返回。
火堆旁,我們默默地坐著,喝著熱水,享受著溫暖。只能等待積雪融化,我們再重新尋找葫蘆谷。
第五個月後的一個清晨,積雪已經開始融化,我們背上行李,又一次踏上尋找葫蘆谷的路程。
公元180年三月,漢靈帝光和三年三月。
四個穿著獸皮的人出現在葫蘆谷後山上。他們是三男一女,男子頭髮長一尺,獸皮束發於頭頂。女子長發過肩,用獸皮松松束發於背後。他們背著行李,手中拄著兵器,站在山頂上淚流滿面。
“我們竟然還能再見葫蘆谷,再見劉家坳。”陳武哭著說道。
然而眼前的葫蘆谷劉家坳已經與記憶中的大不相同。這裡人煙稀少,小山腳下的村子只有兩三百戶人家,沒有了蜿蜒的山路,沒有了九十九級石階,更沒有了九十九級石階上的大院子,和院子中那棵大桂花樹。
看到現在的劉家坳,大家都深知了一個事實:我們的那個時代已經遠去,現在才是我們需要面對的未來。雖然未來充滿了未知和不確定性,但它是我們可以把握和創造的。面對劉家坳,我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這裡的人可能是我的祖先,我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們,以何種身份與他們交往。
面對未來,是躊躇不前,還是義無反顧,勇往直前。其實這個很好選擇,因為我們已經回不去了。在這個新時代,必須勇往直前,迎接挑戰;必須把握現在,創造未來,因為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無論未來什麽樣子,我們都必須勇敢地面對,因為這是我們的命運。
坐在山頂上,望著遠方,心中充滿了感慨。
我說道,“大家都明白,曾經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了,我們必須面對這個我們不熟悉的新時代。這就像一次冒險,需要我們齊心協力,共同承擔,一起面對未知的挑戰。就像在叢林中探險,我們需要互相扶持,共同應對各種困難和危險。不管未來我們會遇到什麽,我都會記住,我們四人是這片森林中僅有的四個人,我們共同的經歷,共同的秘密,都讓我們成為了這片森林中最親近的人。”
我們坐在山頂,凝視著山下的村子,三刻鍾後,我開口道:“我們必須下山了,下面的一切,無論好壞,都需要我們現在去面對。”
其實,不下山也不可能的。越來越多的村民走出村子,來到山腳下,看著我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一群青壯手持長矛和大刀簇擁著幾位老者分開人群,站在了人群前,向山上望著。
“好,下山去,山下的人或許就是三子的祖先呢。能與相隔千年的祖先相認,這真是匪夷所思又令人激動的事情。”陳武沒正形地笑著說道。師姐竟然也點頭表示同意。
我們背起行囊,這次我們沒有背現代背包,一是東西實在太多,特別是兩張熊皮、一張虎皮,根本無法裝下。二是我們知道,我們要尋找的劉家坳和那些村民並非現代人,背著現代背包只會顯得格格不入。
我們盡量隱藏與現代有關的一切痕跡,選擇穿獸皮、長發飄飄的形象出現。我們的臉龐經過這幾個月的冰雪洗禮,早已不是以前的細膩光滑。紅彤彤的,滿是凍裂的痕跡。而長期吃肉,和蔬菜的缺乏更讓我們的皮膚顯得粗糙且真實。
至於我們的兵器,過於威武霸氣且精美,樣式不同於他們的兵器。古人只會認為是高人打造的神兵利器。
現在的小山並非後世那座可以輕松駕車登頂的小山。我們只能憑借雙腳,一步步走下去。
來到山腳下,人群突然變得喧鬧起來,仿佛安靜的湖面突然被打破。
“這不是毅少爺嗎?毅少爺回來了!”一個靠前的年輕人突然大聲喊道,聲音中充滿了驚喜。
人群瞬間變得更加嘈雜,人們紛紛向前湧動,最前面站著一個瘦高而清臒的老人,他的頭髮和胡須都已經花白,背脊佝僂,聽到這個年輕人的喊聲,他突然全身顫抖,在一年輕人的攙扶下,顫巍巍地向我們走來。他枯瘦的雙手緊緊抓住我的手,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只是顫抖的嘴唇不斷喊著“毅兒”。
我看著眼前老人,心中充滿了錯愕。我本想抽出手,告訴他認錯人了,但看到他老淚縱橫的樣子,最終沒有抽出手。好吧,既然我叫劉毅,那就算是叫我吧。於是我輕輕地叫了聲“爺爺”。
接下來我有些不知所措,其他的老人也走了上來,他們捏捏我的胳膊,拍拍我的肩膀,跟我打招呼。但我根本不認識他們,隻好含糊地哼哈應付過去。有些年輕人上來喊我“毅哥”,有的則恭敬地喊我“少爺”,並向我低頭鞠躬。我只能微笑著點頭回應。
師姐、陳武、姚啟則沒人去關注他們,大家只是圍著我噓寒問暖。
在老爺子的呵斥下,人群才慢慢安靜下來。
“大家先回家吧,毅哥在外面風餐露宿,一定很辛苦。讓他先回去休息,等他休息好了,大家再來和他聊天。”
說完老人就拉著我的手要一同步入村子,我急忙示意老人稍等一下。我轉身分開跟隨的人群,把被人群擠到後面的師姐、陳武和姚啟帶到老人面前,介紹道:“這是我的師姐霍東珠,這是我的師兄姚啟,這是師兄陳武。”
師姐和胖子聽到我稱呼姚啟為師兄時,只是微微一愣,而姚啟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老人和其他村民聽聞是我的師兄師姐,雖然詫異但態度明顯熱情了許多。我們被簇擁著沿著村中間青石鋪的路,來到村子中間最大的院子。
這個村子大多還是茅草蓋的房子,只有村中間有十棟石頭和木頭砌蓋的小院子,一起圍著中間的大院子。
我和師姐陪著老人走過大門,進入院子。老人看著我說道:“毅兒, 你先回房間,你的師兄姐,你就看著安排。我會安排下人給你們燒水,先沐浴,再換下身上的衣服,休息好了,我們一塊吃飯。”
我恭敬地回道:“是,爺爺。”老人點點頭,拍了拍我的手,轉身安排事情去了。轉身後,老人的臉上卻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老人走後,我感到有些棘手,,我對這個院子一無所知,也不知道原先劉毅的住處在哪裡。環顧四周,我看到一個小廝正在挑水,我連忙喊住他,“小哥,過來一下。”小廝聽到我的稱呼時,嚇得差點把水桶扔了。他誠惶誠恐地走到我面前,低著頭著腰,顫抖地回道:“少爺,小的劉二,您有什麽吩咐。”
看他害怕的樣子,我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現代人的錯誤。在現代化社會中,我們習慣於稱呼年紀較小的人“小哥”,而稱呼年紀較大的人“大哥”或“大叔”。我清了清嗓子,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劉二,帶少爺回院子?”
劉二聽到我的吩咐後有些詫異,但還是把水桶放到一邊,領著我們來到了左手邊的一個小院子裡。小院子很精致,正房三間,東西廂房各兩間。
“師姐,你住正房第一間,我住第二間。”我說道。“胖子和啟哥就隨便選吧”。
陳武這個家夥,竟然學著下人那副腔調,壓低聲音,夾著嗓子,喊道“好的,少爺”。
我轉身一腳踢了過去,陳武閃身躲開,蹦跳著跑開了。他蹦跳的樣子真是怎麽看怎麽有違和感。師姐看到這一幕,直接笑趴在旁邊的石桌上,眼淚都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