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亞一個一個包廂翻著,都是這樣的情景。
那些被擄來的孩子吃喝拉撒都在這狹小的空間內完成。
甚至在個別囚籠裡,夏亞發現了更加悲慘的情景——女孩因為分娩大出血死亡,兩個孩子的屍體在一同腐爛。
他們甚至懶得把屍體取出來,只是放任在那腐爛。
夏亞搖了搖頭,他見過太多了,這樣不過是白松的冰山一角而已。
這些孩子的意志大多都被摧殘到沒法繼續活著,夏亞只是一個一個的伸手,倘若願意抓住他的手上來的就會被夏亞帶出去。
但是大多數都是看著他的手呆滯的一動不動。
那些眼神分明在說:給我個痛快吧,我不想活著了。
每每到此刻,夏亞心中刺痛,悔恨自己沒有來得早一點。
這些孩子也許在那時眼中說著的是:救救我,我想活下去吧。
他深深吐了口氣,給左輪填上子彈。
槍聲斷斷續續的響起。
嶽松在窗口看著夏亞出來,身後沒有跟著哪怕一個人。
夏亞忽然感到地面在震動。
他朝震動的來源看去,一隊身著輕甲提著火銃的守衛向他奔來。
夏亞淡定地抽了隻煙,轉頭給正在旁觀的嶽松打了個招呼。
嶽松心中忽然有不好的預感。數枚填滿鐵砂的子彈擊破窗戶向他飛來。
然而那些鐵砂僅僅是在嶽松的鎧甲上打開幾道裂縫,那些裂縫很快又自動愈合起來。
“嘖嘖。”嶽松再次看向夏亞時,發現那個地方已經空無一人。
好計算啊,夏亞......
居然借著我吸引火力然後逃跑。
那幾個守衛過了一會才堪堪跑來。
轉頭時正看見解除鎧甲的嶽松正在冷冷地看著他們。
賭場裡突然冒起了濃煙,火焰燃燒的嗞啦聲傳了出來。
“糟了,去救水票,要是賭場裡的水票完蛋了我們也別想混了。”領頭那個守衛大驚失色,帶著幾個人衝進火場。
嶽松不禁覺得好笑,他譏諷地想道。
這幫人,怎麽救錢的積極性比緝捕通緝犯高那麽多啊?
“夏亞,來我這拜訪,是有什麽事想說嗎?”嶽松的眼神向斜後方瞟去。
“夠敏銳的。”
掌聲慢慢響起,夏亞走到嶽松旁邊,對著他笑了笑伸出左手道:“你好啊。”
嶽松沒有理會那隻抬起的左手,只是冷冷道:“有事快說,不要把你那些禍事引到我這,不然我不介意帶著你的人頭去領賞金。”
夏亞也不惱,而是繼續微笑道:“聽說您對齒輪教的書籍好像有需求,我有渠道,只要有錢就能弄來。”
嶽松有些意外,偏頭深深看了他一眼。
“合作愉快。”
他握住夏亞的手搖了搖。
那麽輕松?我還沒說我需要你做什麽呢。
夏亞有些意外,不過也就在內心中把嶽松當個爽快人。
殊不知,他的心理活動在讀心術下沒有絲毫的隱私可言。
“這樣,我只需要您幫我端掉一家灰色營業的幕後。”
嶽松笑了,調侃道:“你從出生就這樣無私嗎?”
“不是。”
當然,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麽,你的妻子和女兒也因為這些爛貨變得精神異常,被人救出來時連基本的生活自理都做不到。
那時,是夏亞第一次給予一個人自由選擇死亡的尊重。
他親手送他妻女上路,那時的猶豫痛苦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嶽松撇撇嘴:“但是那些灰色營業背後的勢力都不算小啊。”
“書那邊,我會給你爭取到最優價格的。”
“嘿嘿。”
嶽松又露出那種笑容。
“合作愉快。”
......
還是那句話,他嶽松自認為不是什麽鏟奸除惡的大英雄,不過在做生意的時候順便滿足一下自己年少時的武俠夢未必不行。
按照夏亞給的地址,嶽松隱匿著來到第二城區,也就是最後一環,一家豪宅的大門前。
那豪宅佔地面積和前世某些小區都有過而無不及,鐵欄杆圍成的大門前有兩個持槍守衛。
透過門可以看到很多穿著輕甲的人在內部不斷巡邏。
此時,守衛忽然煙癮犯了,他從兜裡抽出隻吸了一半的雪茄,但是摸了半天沒找出打火機。
“嘿,老王,借個火。”
一隻舉著金色打火機的手探了過來,為他點上香煙。
“謝了哥們,你新買的打火機挺不錯啊。”
守衛笑著抬起了頭,頃刻間,他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不謝。”
守衛頓時感覺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嶽松把兩人拖進草坪,換上了其中一人的輕甲,大搖大擺的走進門去。
他顯得很自來熟,熱情開朗地對著身邊經過巡邏的守衛打著招呼。
“嘿,兄弟,中午好,辛苦了啊。”
那人一愣,隨即看到這個家夥給他遞了隻煙來。
他本能的伸手去接,瞬間感覺後腦杓被重擊了一下,當即暈倒過去。
嶽松輕笑一聲,把他也拖進草叢中。
他並沒有著急著潛入宅邸,而是很有童心的到處找巡邏的守衛打暈丟進草坪。
兩個守衛吸著煙,並著肩巡視著。
“誒,你有沒有發現今天巡邏的好像變少了啊,半天沒有看到一個人。”
“嘿,我剛剛走著發現草坪裡面睡著好幾個呢,估計是昨天玩嗨了。”
一道黑影忽然覆蓋住他們的視線。
“睡吧,頭暈是正常的。”
嶽松抓住他們的頭一撞,頓時將兩人打暈在地。
這下舒服了,守衛消消樂。
“檢查一下東西有沒有帶齊。”嶽松原地翻起來身上的背包, 口中念叨著:“鉗子,鐵絲,指壓器,鐵刷,墊磚,鹽,辣椒粉,酒精,繃帶,雙氧水,止血鉗......”
他撇了撇嘴,總感覺好像沒太帶夠,畢竟夏亞特地和他叮囑了這家主人惡行大到殺他一千次都不夠,所以要慢工出細活。
嶽松徒手向宅邸上爬,在一扇窗戶前悄悄探出半個腦袋。
一個胖子正四仰八叉的睡在柔軟的床鋪上,兩隻手還分別摟著個傷痕累累的女人。
嶽松小心翼翼的拉開窗戶,鑽了進去,他先是把兩個女弄醒然後敲暈丟到一邊。
那胖子忽然驚醒,疑惑的看著嶽松,張嘴想喊守衛。
嶽松一拳頭給他再次揍睡過去。
緊接著,嶽松把他的四肢束縛住,分別綁在四個床腳的柱子上。
先給腳上墊磚,手上裝上指壓器。
嶽松一瓶酒精直接澆在他的臉上。
“呼。”
胖子一下清醒過來,瞬間感到腿部肌肉撕裂般的疼痛,還有指頭和要斷了似的。
他抬頭張望著,恰好對上嶽松玩味的眼神。
“放過我錢什麽的都好說。”
“啊,不要壓我的手指頭,疼死我了。”
“來人啊,救命救命。”
“我的腿要斷了。”
“誒,這個不能割了,我求求你,你把它留給我吧,啊啊啊啊!”
殺豬般的慘叫回蕩在整個宅邸,不過沒有人會來救他,因為除他和這裡其他受害人以外的所有守衛,他的親戚,全部都被嶽松打暈抹了喉,再也不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