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殺人……殺人了……”婦人翻出眼白,想要尖叫卻被扼住喉嚨發不出聲,此刻的她既驚但更怒,憤怒對方竟然敢動手!
“放開我媽!”
婦人身後跟著的一名一直低著頭的少年此時上前拉扯,臉頰紅腫的他帶著憤怒。
這憤怒同他昨晚拖拽趙璿時的冷漠、跺斷肖雄手臂時的殘忍一樣,是真切的。
他因他的母親受辱而憤怒。
但是……
“我的憤怒在你之上啊,崽種!”
少年陰狠依舊,第一時間就選擇去攻擊肖雄受傷打石膏的右手!
肖雄讚許地咧嘴一笑,包在石膏中的右臂以肉眼不可發覺的幅度與速度驟然發力,狠狠地撞擊在少年摸上來的手指上!
此時如果有慢鏡頭,就可以發現肖雄的手臂先是後撤了一小段距離,然後迅速回位!
而少年接觸石膏的手指像是用力戳向牆壁的瘦弱竹竿,瞬間變形折斷,直至骨肉開裂!
“啊?啊!啊——!”
唐虎隻覺得數根手指一麻,他定睛一看,頓時驚恐地喊叫起來。
此時的他其實是驚慌大於疼痛。
直到他的嚎叫越來越痛苦,最後抱手彎腰在原地哭喊著打轉,肖雄才滿意地收回目光。
即便斷手在此刻正傳來劇痛,他的臉上依舊風輕雲淡。
因為相比從樓頂跌而落粉身碎骨的痛苦,這點疼痛想必不值一提。
……
“你,你!啊!”見兒子受傷,其母瞬間發了瘋似地去扣去抓肖雄扼住她脖子的手。
但是那隻手卻像是根鐵鉗,根本不為所動!
“你們幹嘛,松手!快松手!”
看到兒子同學的家長們一個個衝了上來,足有五六個,婦人又信心大增開始嘶啞著咒罵掙扎。
醫院的保安反而被擠到了外面,他們表面迫切地想幫忙,實則在外面不慌不忙。
一個中年老保安甚至暗地裡拉扯了一下正義感十足想要衝入人群的年輕保安。
一分鍾後。
直到發現幾個同伴都扳不動那男人的手臂……
直到感覺脖子上的手指越來越緊……
直到看見男人看她的眼神自始至終都平靜得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她無理也要爭三分的固執腦回路在此刻終於被喚醒了對死亡的恐懼。
褲襠一熱。
腥臊之味逸散開來。
……
警察局。
“姓名。”
“嗚嗚,警察同志,你們可要為我們做主啊,那個流氓他……”
“您先冷靜點,認真回答,我們了解具體經過後會秉公執法的。”
“好,好……”
“姓名。”
“王豔。”
……
“你們是怎麽在醫院發生衝突的?”
“幾天前我兒子在校門口和那個臭擺攤的流氓發生衝突,他,他就把我兒子打了,嗚嗚……”
“還有我兒子,我們幾個的孩子都被那個臭擺攤的打了,警察同志你看看他們臉上的傷!”
“具體是因為什麽事發生的衝突?”警察追問道。
“我兒子好心照顧他生意,他竟然對我兒子說什麽買不起就別買!還讓我孩子滾之類的話!”王豔滿臉委屈地哭訴道,“所以今天我們好聲好氣地過來找他要個說法,結果他,他……嗚嗚。”
“他不僅掐我脖子要掐死我,還打斷了我兒子的手指!我可憐的孩子他才十幾歲……”
“對,我們都看到了!那臭擺攤的掐住王豔的脖子把她提了起來!太恐怖了這個暴力份子!”
旁邊的英氣小女警聽了此話表情古怪起來。
中年警察點點頭,忽然問道:“那個攤主手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不知道啊?”
“我們一來他就那樣了。”
“我覺得他一定是裝的,警察同志你一定要嚴查!”
……
“姓名。”
“肖雄。”
“年紀。”
“大概,25吧。”
“老實點,年齡!”英氣小女警呵斥道。
只不過娃娃臉小孩兒音的她說出訓斥的話實在沒什麽威懾力。
“25。”
……
“說說吧,是怎麽個情況。”中年警察似乎也覺得小女警對付不了面前這個男人,擺擺手接過了話語權。
“警察同志,是我的錯,我當時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就掐了一下對方的脖子。”肖雄當即言辭誠懇地認錯。
前世的他在警察局憤慨激昂,滿腔怒意控訴不公,換來的是一盆冷水當頭澆下。
“你那叫掐了一下嗎?”中年警察旁邊的英氣女警一拍桌子怒道,“你掐著脖子把她提了起來,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提了起來?”肖雄一愣,反問道,“誰說的?開什麽玩笑,有監控嗎?”
女警表情一滯,啞口無言了。
因為還真沒監控。
不是沒有監控設備,而是事發當時兩人剛好在監控的死角!
證詞全部是與婦人同行的家長們提供的,而那群保安一個個都是“沒看到”、“不清楚”、“當時很混亂”這種說辭。
“別想逃避, 那名學生手指骨折是不是你乾的!?”女警話鋒一轉質問道。
“不是妹妹,按你們說的,我在單手提起一個人的時候,還用這支殘廢的手把那位同學的手指打斷了?你覺得這合理嗎妹妹?”肖雄說著說著就笑了。
“喊誰妹妹呢?放嚴肅點不許笑!”女警氣急道。
“鍾珊,情緒不要激動。”中年警察朝女警壓壓手掌,目光深邃地盯著肖雄的臉問道,“對方說前幾天他們在校門口與你發生衝突,有這回事嗎?”
“有。”
“是因為在你的攤位上吃壞了肚子,之後找你理論發生的口角對吧?”
小女警一愣,眼神疑惑地望向中年警察,心想王叔你老年癡呆了還來查案不是耽誤事兒嗎?
“是……”肖雄剛想回答,突然在小女警臉上瞥見異樣的神色,他目光微閃表情也隨之變化,“……是嗎?我攤位上的食物都很乾淨的,畢竟是做給學生吃的啊。”
王警官收回目光,目光不滿地看了眼身邊的女警。
小女警也不敢示弱的瞪了回去:看什麽看?是你記錯了證詞你還有理了!
王警官敢怒不敢言無奈地收回目光,看向肖雄語氣冷硬地問道:“你手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哦,這個是前幾天收攤的時候我自己不小心弄的。”肖雄鎮靜自若,應答如流。
當時趙璿報警之後,那群雜碎提前跑了,而肖雄又重傷昏迷,因此先去的醫院並未進警局備案。
所以,今天的衝突他肖雄“絕對”沒有蓄意報復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