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怎麽樣,薑玉一時片刻見也拿不準主意,準備等回去後和上官黎商量一番才能做出決定。而直到這個時候薑玉才想起來——那采花賊怎麽得到的寒鐵鎖鏈的鑰匙的?
先前被這家夥一番話帶的差點忽略了此事,這時候想起來才意識到,就算這家夥不是魔教中人,那麽也會有些來歷,否則怎麽可能得到的鑰匙?
“說了這麽多,你還沒說出你是怎麽得到的這鑰匙呢!”
薑玉已經將那個小鑰匙拿在了手中,冷眼看向臉色蒼白如紙的采花賊。
“哦,都忘了問你,怎麽稱呼?”
“梁子山!”
梁子山現在隻覺得渾身乏力,他意識到自己是傷勢過重,又拖了這許久造成的。要是這麽下去的話,就算薑玉不殺自己,怕是也挺不過今晚。
本來他還巴望著靠那麽一個消息就讓薑玉放過自己,然後找人給自己療傷,哪料到這年輕的巡捕根本就不管不顧,抓著那問題不撒手,看這架勢是不問個明白絕對不會管自己死活了。
“這鑰匙……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來歷。”
“嗯?”
薑玉眉頭一挑,仔細打量起梁子山的臉,想要看他是不是又在胡編亂造。可看其表情,這一回應該不是說謊。
“從什麽人手裡得到的?”
梁子山見薑玉依舊不依不饒,隻得將事情詳細說了個明白,薑玉這才知道是怎麽回事。
其實梁子山能得到這個鑰匙同樣感到莫名其妙,那天他只是很正常的在趕路,沒招誰沒惹誰的突然就跑出一個人來。
那人一見梁子山,只是問了句:“你就是這附近頗有惡名的采花賊梁子山了!”語氣完全就是肯定,並非是疑問。然後也不等梁子山回答,徑直就出手攻了過來。
“當時我在那人手上走不到十招就被其製住,那人要殺我不過是抬手之間的事情,我還道這輩子算是完了呢!”
薑玉不言,只是繼續聽他講述。
“沒想到這人不但沒殺我,還留下了一個鑰匙,然後說了句‘功夫雖然稀松,但輕功倒也湊合!”
“隨即使了一招後就不言不語的走了!那次之後再也沒見過這人。”
薑玉眯了眯眼:“使的什麽招?”
梁子山倒也不再廢話,他現在就巴望著薑玉趕緊問完,否則他真要撐不下去了:“就是我剛才想要逃跑之前使的那一招,雖然略有不同但大體沒什麽差異,我自己給那招起了名喚作神龍擺尾。”
薑玉聽了,隻覺得梁子山話裡處處透著古怪,倒不是說他故意唬騙自己,梁子山此時的情況他也看的出來,如果再廢話下去那是自尋死路,唯一的辦法就是快點說完然後趕緊治療傷患——當然,再怎麽治療他這條腿也別想保住,能留下一條命就不錯了。
而梁子山說的事情中卻讓薑玉有一種感覺:“好像是故意在與巡捕房為難似地!”
他也不是無端推測出來的,首先梁子山幹什麽的,那人知道的很清楚,從一開始就確定了梁子山的身份。
然後隨後的舉動更像是在試探梁子山武功的高低,發現梁子山功夫有可取之處後不但沒殺他,還留下了個鑰匙——剛好是針對巡捕房的寒鐵鎖鏈。
還特意教了一招逃跑用的功夫,要說不是故意針對巡捕房,那麽這種種行為全都說不通啊。
“能針對巡捕房的……難道又是魔教?”
薑玉覺得自己太陽穴突突的跳個不停,這事情似乎越來越讓人頭疼了,怎麽扯來扯去總扯到魔教身上去,可除了魔教他也的確想不到還會有什麽人吃飽了撐地故意與巡捕房為難了。
“如果是魔教的話,那麽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寒鐵鎖鏈的鑰匙……他們是怎麽得到的?”
寒鐵鎖鏈的鑰匙其實並不是通用的,幾乎是一副鎖鏈配一副鑰匙,其中持有鎖鏈的人帶一把,另外一把會留在當地的巡捕房中留作備份。
同時寒鐵鎖鏈的鎖是當初神捕門的門主或者說總捕頭集合了最優秀的工匠設計製造出來的,不但堅固耐用同時鎖頭設計上極為精巧,可不是隨便拿根鐵絲就能捅開的小玩意兒。
偏偏梁子山手中這個小鑰匙好像可以無視這些東西似地,隨便一個寒鐵鎖鏈都能解開?
不說旁的,梁子山手上和腿上就是兩副鎖鏈,薑玉身上也是帶了兩把鑰匙,可梁子山用那小鑰匙開了腳上那副,而且看那意思只要再給他機會,手上那副也一樣能打開——薑玉順手試了下,還真能打開。
這就證明寒鐵鎖鏈中的種種技術已經被魔教人掌握,甚至還吃的透透的了,否則怎麽會弄出這種東西來?
“要稟報上去嗎?”
薑玉看了眼手裡的小鑰匙,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老子就是魔教……呸,聖教的啊!這玩意怎麽也算是咱手中的技術優勢吧?要是稟報給了巡捕房知曉,然後上面又弄出了什麽寒鐵鎖鏈加強版,等以後我身份曝光了倒霉的不就是老子了!”
想到這一點薑玉就有了定計,這小鑰匙的事情絕對不能報告上去,而這東西也不能叫人知道了。
至於面前這位已經神智恍惚的梁子山,薑玉突然有一種殺人滅口的衝動。
“算了,咱雖然不是個好人,但也不能做個無下限的家夥!”
提起梁子山,薑玉徑直下了樓,這一晚上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刺激了,一下知道了這麽多東西,偏生還件件都讓他為難,估摸自己回家後想睡覺都難了。
將梁子山帶回巡捕房,同時將大致經過陳述一番做個備案,至於最後梁子山被鎖鏈捆住竟然還險些逃走那段,薑玉隨口兩句就糊弄了過去。
畢竟是經過了無數‘作品’熏陶出來的新時代青年,所謂小說看三千、不會寫來也會編,順口編個合乎情理的小橋段根本就不費勁。
隨便一句‘縮骨功’就把這群沒見過‘世面’的土鱉糊弄的一愣一愣的。最後還惹得幫他做備案的巡捕對薑玉好一陣稱讚:“練有這般奇功的家夥都被薑兄弟隨手拿下,薑兄弟真是咱們白河鎮巡捕房中的第一神捕啊!”
薑玉雖然聽著高興,可這名頭是萬萬不能接下來的,否則麻煩太大——這時候的人,尤其是練武之人最擅長爭名奪利,這位了名聲什麽都乾的出來,要是自己莫名其妙頂了個第一神捕的名號,別的不說,主事鄭林第一個就看自己不順眼。
謙虛一陣,薑玉把事情忙完,正想回家去好好琢磨一下,沒想到韓家老爺子竟然特意派了人來巡捕房找自己。
來的正是當時帶著自己在韓府中轉來轉去的那名管事,這人約莫四十多接近五十歲的年紀,精瘦精瘦的。留著山羊胡,穿著一身長衫——雖然不算名貴,但也乾淨整潔。
薑玉見到他的時候,這人正等在巡捕房門口,一見薑玉出來立刻上來拱手施禮:“薑巡捕,我家老爺想要宴請薑巡捕,以謝薑巡捕解了韓家之危。”
“韓老爺子太客氣了,這本就是職責所在!”
心裡面卻暗罵了一句:“解了屁的危,倒是給老子找了不少麻煩!”
他已經把大致事情報上去了,鄭林現在是在休息,等他醒了得知這事情又和魔教扯上乾系,尤其是和陳家那事情有所牽連,定然會把薑玉叫過去。
到時候如何應對,同時自己應該參與進去還是及早抽身而退他都還沒想,哪料到這都後半夜了那位老爺子還說什麽宴請?這時候是吃的早飯還是吃的夜宵啊?
“至於那酒宴什麽的?就不必了吧?”
可那管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得了死命令, 執意要請薑玉,甚至還說了句:“老爺吩咐了,務必要請到薑巡捕!”
無奈下薑玉隻好隨著這位管事再回到韓府,而宴請他的地方正是韓家最大的那處飯廳——偌大的圓桌擺在當中,周圍站滿了一圈侍女和仆人,韓老爺子坐在正座,看那模樣已經等了有一陣了。
此時見到薑玉立刻笑著招呼了一聲:“薑巡捕這一回可幫了咱們韓家好大的一個忙,老夫今日可要好好敬薑巡捕幾倍,以表謝意!”
薑玉隻得又謙虛一番,等這段話說完,下人已經把酒菜什麽的都端了上來,這一大桌子竟然擺了個滿滿當當,可薑玉左右一瞧,在座的竟然只有自己和韓老爺子倆人。
“謔,果然是富貴人家!”
他倒是不覺得有什麽稀奇,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嘛!所以表現的很是淡定,倒是讓對面的韓老爺子驚訝了一番,懷疑起薑玉的出身來——根據他查到的消息,這薑玉出身似乎不怎麽地啊!所以想來想去,最後認為是薑玉養氣的功夫練的好。
“年紀輕輕就這般處變不驚,日後當有相當不俗的成就。”
這麽一尋思,腦袋裡突然升起個念頭,趁著喝酒的時候順口就提了一句:“不知道薑巡捕,覺得我那小女兒如何?”
“嗯?”
薑玉一愣,總覺得這個展開好像有點莫名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