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這一來,我可是要得罪好些客人了,這以後我們瀟湘館可是還要做生意的,殿下可得多來幫襯幫襯我們啊!”
張媽媽似乎是放棄了掙扎,轉而想要好好的討好宇文機。
“放心,若是殿下開心了,少不了你們的好處。”鄭廷玉說道。
宇文機很是滿意,這鄭廷玉很懂揣摩自己心意,諸多言語都是自己想說的,倒是省了自己去說。
“那老身就先謝過殿下了,我這就去催促一下。”張媽媽得了承諾,笑呵呵的走了。
極致奢靡的房間之內,鄭廷玉在喋喋不休的跟宇文機介紹著房內的種種器具。
“殿下,這些樂器所發的聲音有著催發女子情緒的奇效,喝點小酒之後,讓那花魁給殿下奏上一曲,保管那花魁對殿下那什麽媚眼如絲,那叫一個言聽計從,嘿嘿。”
宇文機身後,四位侍女用著想要吃人眼光盯著鄭廷玉,他卻渾然不知似的,繼續說道:“還有這個。”
鄭廷玉拿起了一個綁著羽毛的繩子,“殿下,這個可就好玩了,用這個將花魁綁起來,嘖嘖……”
“咳咳。”海棠瞪著鄭廷玉,眼中的威脅意味明顯。
鄭廷玉感覺到一股涼意從腳底升到頭頂,他突然想起了他的侍衛長老爹跟他說過,世子殿下的侍女個個均都有武道頂尖的實力。
就在這時,被推開的門替鄭廷玉解了圍。
“殿下久等了,這位就是我們瀟湘館最近的頭牌,有著‘人間美玉’之稱的玉憐兒。”張媽媽走了進來,在她身後跟著一道倩影。
眾人抬眼看去,隻覺得滿室生香,所有的視線在刹那都被那位玉憐兒吸引了。
一身青色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百褶裙,身姿娉婷。三千青絲綰起,隻留些許飄在兩側,撩人心魂。
眉心一點朱砂,點綴了一種別樣的風情。
邪魅,清純,成熟,誘惑,小家碧玉,種種相互矛盾卻又能看出端倪的氣質在她身上渾然天成,奇異相融。
“殿下,還有一位準花魁,剛才才得知來了月事,怪她命薄,需要過幾日才能得到殿下恩寵了。”
宇文機心知肚明,這老媽子是怕他一下子得了兩個絕色美女,之後便不再來了,所以就留下了一個,當做吸引世子再來的手段。
這膽子可真肥啊。
最重要的是,她對玉憐兒的姿色有著絕對的信心,即便只有一人,也足以將世子迷的神魂顛倒,沒有任何男人能抵抗她的美色。
的確,這玉憐兒可以說是宇文機生來第一次見到這麽絕美的女子。
雖說相貌之類,與他的侍女甚至於在翠雲軒退婚碰到的幾女都是同等級別的,但是她化了妝啊。
本就美豔無雙的她再加上青樓特殊妝容的加成,最能勾起男人心底的欲望,所以此時若說在場的哪位最讓人心動,那定然是非玉憐兒莫屬。
“奴家玉憐兒,見過世子殿下。”
“哈哈,果然是花魁,當的起‘人間美玉’四字。”宇文機撫掌笑道。
“多謝殿下讚譽。”玉憐兒根本不敢抬頭,眼瞼低垂。
“殿下,咱們憐兒可是才色雙絕,她的琴瑟簫藝,俱是我們瀟湘館的頂尖的水平。”張媽媽俯首道。
“哦?哈哈,那倒要見識一下了。”
“憐兒,好好表現。”張媽媽輕輕拍了一下玉憐兒,然後躬身道:“老身我就不打擾殿下雅興了。”隨即退出了房間。
見到張媽媽走了出去,鄭廷玉立即也說道:“殿下,我和弟兄們就在外面候著,隨時聽候差遣。”而後領命走了出去。
只有四名侍女依舊環立左右。
玉憐兒很是乖巧的走到了一旁房間內的樂器擺放處,然後坐在琴桌前,抬頭輕鴻一瞥的看了世子殿下一點,垂首作禮,開始彈奏了起來。
如一陣微風響起,玉憐兒手指彈奏間,一個美麗動人的故事開始出現在人們的腦海裡。由淺入深,由緩入急,漸漸高潮。
玉憐兒從容地彈著,慢慢地閉上雙眼,去聆聽自己的音樂。
恍惚間,宇文機腦海中出現了一幅畫面,千軍萬馬踏破了國祚,無數的人流離失所成了亡國之民,有一名女子,孤苦伶仃,毫無依靠的飄零在塵世間,嘗遍世間冷暖。
琴音中淒涼而又充滿了一位亡國少女的頑強生存之意。
良久,一曲終了。
啪啪啪!
宇文機撫掌,大讚道:“沒想到琴音之中竟然能傳遞如此多的情感,你的琴音,可入大家之流。”
宇文機沒有聽過所謂的琴道大家彈奏,但覺得這應該也不差了。
即便在地球,宇文機也是沒有聽到過如此動聽的琴音,這個世界的音樂果然也有其特殊的美妙韻律,值得推崇。
“多謝世子殿下讚賞。”
突然門外傳來了一陣嘈雜聲。
“我們世子在裡面,姓李的,你若是敢闖我讓你橫著出去你信不信?”
“呵,你敢動我試試,一個未入籍的侍衛,什麽身份,便是你口中的世子,都不敢無故對我動手,我身上可是帶著官職,想要對我動手,除非有刑部公文。”
“哪裡來的狗在亂吠?”
房門打開,宇文機的身影從中走出。
看了一眼門外的情況,有位穿著斯文的年輕男子,青色的長衫包著一副瘦弱體質,似乎有點虛的模樣,正在跟鄭廷玉對峙。
“這是?”宇文機努力的翻找著記憶,這才想起,這是林太師的大兒子,林鴻勝。
在朝中似乎也有個什麽官職,但是宇文機卻記不得了。
“林鴻勝,你剛才說我不敢對你動手?”宇文機含笑問道,只不過笑容中卻有種冰冷殺意。
“你雖是世子,但我也是朝中之臣,更是太師之子,你敢動我?”林鴻勝厲聲道,只不過明眼人都聽得出他有些色厲內荏。
“鄭廷玉,把他腿打斷,丟出去。”宇文機聲音輕淡的說道。
“是,殿下。”鄭廷玉雙眼放光,若不是顧忌世子殿下,按他的性子,早就將這個林鴻勝給丟出去了,現在世子殿下的命令簡直是太合他的意了。
鄭廷玉一擺手,身後的數人直接將林鴻勝給包圍了起來。
林鴻勝也帶了兩名侍衛,但是別說兩名,就是二十名,也絕對不是王府出來的侍衛的對手,這些可都是在戰場上殺敵無數,存留下來的精銳,以一敵十,是他們的基本要求。
“沒想到,堂堂世子殿下,傳言當中恭謙有禮,溫文爾雅的鎮元王之子,也不過是一個囂張跋扈的市井之徒。”
一道有些尖細,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鴨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另一個青年帶著三名侍衛走了過來。
“李兄!”林鴻勝此時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剛才宇文機下令的時候,他真的是心頭肉都猛跳了一下。
來的是李星河,是刑部尚書李東海的兒子,和他一樣也有不小的官職,甚至比他更高。
“我就是囂張了你又能怎麽樣?”宇文機側頭笑道,他這一趟出來,就是為了不講理的,真巧,想睡覺就有人湊上來當枕頭了。
“敢隨意對朝中官員動手,違反我大奉律法,到時候即便是鎮元王都不好為你開脫,鎮元王在戰場上殺敵英勇無雙,卻不料你這當兒子的,在背後敗壞他名聲。”李星河義正言辭的說道。
“哈哈哈,好個英勇無雙,看在這四個字的份上,我允許你們安然離開,滾吧,不要打擾了本世子的雅興。”
“就你,你能有什麽雅興,我可沒聽說過世子殿下對青樓之中的詩詞歌賦之流有所涉獵,說什麽雅興不過是欲行不軌,用身份壓迫瀟湘館謀取私欲。”林鴻勝見自己有了幫手,對上世子的膽子也大了不少。
李星河皺了皺眉,也是說道:“世子殿下,瀟湘館自創立以來,每一位花魁出閣都是讓花魁自己選擇恩客的,殿下這直接以權勢威壓攬下了花魁,未免有些過了。”
“哦,這樣不行的嗎?”宇文機露出了一副不解的疑惑表情。
“自然,若是明日此事直達天聽,傳到陛下那裡,未免有你們鎮元王府世子仗勢欺人之嫌,豈不是給王府蒙羞,受世人恥笑。”
“呲!我真是服了你們這兩張嘴,都上窯子了還給我咬文嚼字,講什麽禮儀道德,想當正人君子就別逛窯子,逛窯子的能有幾個好東西?”
“你你……”李星河面色有些難堪,這話他還真一時不知道怎麽反駁。
在大奉,勾欄聽曲可是不違法的,但是這畢竟是屬於下等職業,違背道德倫理,所以也一直是被人詬病的行業。
被無數自稱正直守德的人站在製高點唾棄。
李星河自詡也是個正人君子,但是在奉安城,大半的正人君子都是逛窯子的。
只不過這些事大家心知肚明,都是放在暗地裡的事。
大家白天還是朝中大臣,晚上是某某公子,這誰會去管呢?
便是天子都不會去管這些。
可是這宇文機直接說出來,就讓他們臉上遮羞布一下子被掀開了。
他們收到張媽媽派人送去的通知之後,立即就想到了什麽,於是都趕了過來,沒想到對上的,竟然是鎮元王世子。
若是平常他們也就算了,鎮元王的確招惹不得,但是這一次的花魁,實在是太讓他們心動了,瀟湘館這一次的花魁可是宣傳了一年了。
這一年他們可沒少往瀟湘館送錢,就是為了想要早日見到花魁。
很多人都覺得,這一次的花魁最後肯定是屬於林鴻勝與李星河其中之一的,沒有人敢跟他們爭。
但是臨到頭了,他們這兩個競爭對手竟然莫名其妙的被踢開了。
這讓他們無法接受。
“世子殿下這麽說,莫不是也覺得自己不是個好東西?”林鴻勝替李星河解了圍。
“對啊,我沒覺得自己是個好東西啊。”宇文機很乾脆的承認。
“你你你,簡直有辱斯文。”李星河怒道。
“再不走,可就要橫著出去了,你看我敢不敢讓人動手。”宇文機聲音冷了下來。
對這兩個既當又立的東西,宇文機已經不耐煩了。
“宇文機,既然如此,你可敢與我用青樓的方式來賭一場輸贏?”李星河直呼其名,咬著牙說道。
雖然對上鎮元王世子,他不論是身份還是錢財,都沒得比,但是這個花魁他的確喜歡的很。
所謂衝冠一怒為紅顏,大抵就是如此了。
“哦?還有青樓的方式,這是什麽?”宇文機看向了鄭廷玉。
“殿下,以往瀟湘館花魁出閣,多是花魁在台上表演,所演可以是舞或曲,然後又台下觀眾點評,能合花魁心意者,可以成為花魁恩主。
還有一種就是由出錢最多的客人,分別為花魁表演一些才藝,可以是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等,可以打動花魁者勝出,這倆估計是要和殿下來個文鬥。”
“呵,還有這麽好玩的!”宇文機還是有些服氣的,這些人沒有電視手機玩,但是各種花樣倒是真的不少,難怪他們沒有被無聊的憋瘋。
“怎麽樣?聽說世子殿下對詩詞歌賦都有不少研究,咱們就來比一比如何?”李星河道。
“我為什麽要跟你比?”宇文機反問道。
“我可以拿出我一年的俸祿來跟你賭,若我贏了,你將花魁交出來,若我輸了,我一年的俸祿歸你。”
“還有我,我也要參與。”林鴻勝急忙說道。
“哈哈哈!”宇文機笑了一陣,轉頭對著身後的葡萄問道:“葡萄,你們當中最喜歡舞文弄墨就是你了,你來告訴我,你覺得本世子在詩詞歌賦這一方面的造詣如何。”
“啊這!”葡萄有些頭大,世子殿下什麽都好,什麽都不精通啊,這讓她怎麽說?
“尚可。”
葡萄擠出了這兩個字,隨後又說道:“殿下身子金貴,何必浪費口舌與他們爭論,不如讓我們將他們打出去,既然沒本事,就該夾著尾巴做人,為了一個女子,連腦子都不要了。”
“說得好,不過葡萄,你這是對你的世子殿下沒有信心啊!”宇文機笑了笑,對著李星河道:“本世子就跟你們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