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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2有個家》三百八十二.解決檔案問題
既然要殺蟲那就必須得徹底。

王憶不惜重金,采購了拜耳家的滅蟲藥,以臭氰菊酯為主體,噴射殺滅多種體外寄生蟲。

這東西屬於廣譜滅蟲藥,藥效很強大!

臭氰菊酯是殺滅害蟲的神藥,能觸殺也有胃毒性,不管害蟲是碰到還是說吃掉,那都會死掉。

死的很快活——

臭氰菊酯能刺激害蟲的神經系統,導致它們興奮過度致死。

簡單來說它們是嗨死的。

王憶選擇這種噴劑是因為采用了SC懸浮技術,能夠很好的附著在噴灑物的表面甚至周圍,不易分解、長效滯留、不易揮發。

不過是藥三分毒,殺蟲劑肯定對人體多多少少也有毒性,臭氰菊酯的好處是對人體低毒,在82年適度使用也不會產生毒素富集問題,還是挺安全的。

島上老鼠不少,還得買滅鼠藥。

其實現在隊裡人生活條件好了,養點貓進行生物滅鼠挺好的,可惜島嶼不適合養貓。

天涯島上的山頭挺大的,貓上島後不怎麽會去捕捉老鼠倒是會去捉鳥。

而且現在隊裡人養雞養的多,也擔心貓會傷害雞,所以這只能當一個想法,在生產隊是實現不了擼貓自由了。

他大概的采購了一些物資,將資料發給了墩子,這些物資要經過島上生產隊的二次包裝才能登陸82年的天涯島。

邱大年也給他發過來一份信息,其中包括磚窯廠利用海水來燒製磚頭的技術介紹。

說到底要燒磚頭最好用黏土、紅土,不過只要是合格的泥土就能燒磚,只是磚頭的性狀會有一點差別。

而在燒製過程中要避免鹽分的加入,因為鹽遇水後溶解,被用來燒製成磚頭後,又會通過微孔結構被帶到磚的表面。

這樣隨著水分的蒸發鹽分會沉積下來,形成一層白色粉末狀霜層,專業上這叫泛霜,也是老百姓常說的磚頭白霜。

專業點來說,泛霜是可溶性鹽類在磚表面產生的鹽析現象,一般是白色粉末,會在磚表面形成一團團的斑點。

這種磚頭要是用於建築的潮濕部位,那由於磚頭裡融入的鹽類的溶出,它會導致磚頭內部孔隙率增大。

再一個鹽析到磚頭表面結晶後會導致磚頭表層成分的膨脹、疏松,最終造成磚頭表麵粉化,簡單來說就是磚頭不結實了。

天涯島這種四季不是特別鮮明,夏天冬天溫差不是很大的地方用泛霜磚頭問題還不太大,要是在東北這種冬夏溫差大的地區用泛霜磚頭那會出大事:

熱脹冷縮是基本的物理規律,加上泛霜磚頭的差勁性能,這對建築安全影響很大。

像是天涯島或者說江南省這種地方溫差不大,倒是不至於導致磚頭性狀出現大問題,可是工地依然不會用泛霜磚。

畢竟現在工地用磚主要是蓋樓,蓋樓需要使用大量的鋼鐵,泛霜磚裡的鹽分會腐蝕鋼鐵,製造出安全事故。

那如果是農村蓋平房呢?

用的也不多,這主要是兩方面考慮:一方面是不美觀,一方面是磚表層的疏松會破壞磚與塗抹的泥沙、水泥之間的粘結。

那麽有沒有辦法解決海水製磚導致的泛霜磚問題?

沒法解決。

但是經過現代的建築科學研究,有一些新技術可以降低泛霜磚的鹽析速度,等於是延長了磚頭的壽命。

這些技術包括物理方法和化學方法。

物理方法是修建新造型的窯洞、適當延長焙燒時間,這樣能夠促使矽酸鹽礦物與鹼性氧化物的反應,從而降低鹽分的生成,達到減少泛霜的目的。

化學方法比較多,比如可以在燒製過程中加入新型鹼性氧化物,最大程度的降低鹽分的生成和促進鹽礦物的排出。

比如使用鹽酸清除法來處理出窯後的磚頭,即用2%的鹽酸來給磚頭噴灑一遍,也能降低的析出速度。

最有效的是一個有機矽防水塗料清除法!

邱大年花錢找江南省建築研究院的專家進行了谘詢,專家介紹給他一種有機矽防水塗料。

這種塗料是以進口有機矽為主要原料經過一種先進工藝配製乳化而成,它們噴塗或塗刷在磚表面後就能滲入磚內數毫米,形成一層肉眼見不到的薄膜。

於是,磚頭中即使有可溶性鹽,也無法滲出到磚表面!

而只要磚頭裡的鹽分無法析出,那有沒有鹽分對於平房來說無所謂了,反正不太影響磚頭的硬度和壽命。

王憶感興趣的翻看下去,發現這種有機矽防水塗料的施工方法也十分簡單,先清理磚面,然後用有機矽防水塗料加水配製——這次可必須得用澹水了。

燒磚過程中可以用海水來混合泥土,可是製作有機矽防水塗料得用澹水,然後充分攪拌均勻後用噴霧器直接噴刷。

一般要噴兩遍,在第一遍固化後再噴第二遍。

這東西就跟樓房裝修做防水一樣,兩遍有機矽防水塗料上去,磚頭裡面的鹽分無法析出了,就無法對磚體產生影響了。

現在這技術已經申請專利正在推廣進市場,但是市場應用前景不怎麽好。

為什麽呢?

價錢高!

本來紅磚就不貴,像是今年行情比較差,江南一帶的紅磚出廠價用不了五毛錢,而這有機矽防水塗料的造價和人工高,平均到一塊磚頭上怎麽著也得加上兩毛錢的成本。

考慮到建築物對紅磚的龐大需求量,那這成本加的可不少!

不過省裡建築研究院之所以會研究這項技術和引進相關的有機矽防水塗料配方,倒不是院裡的領導、導師們瞎瘠薄的找項目給自己賺外快,而是想要廢物利用海泥!

江南省海岸線長,多處有河流入海口,甚至旁邊的滬都還有長江入海口。

眾所周知,河流入海會挾帶大量泥沙,造成入海口淤堵,為了保證水域、河流、海洋的航運、行洪等工作正常進行,各省市每年都會進行清淤工作。

這工作從古代就要開始進行,在82年也得進行,有時候社員們一起聊天說上海工,其實上的就是給入海口清淤的工!

內陸的生產隊也要在冬天不農忙的時候去上工,他們是給河流清淤,而外島的生產隊就是給入海口清淤,內陸和海邊的農民們一起保障了國家水利工作的基礎運行!

像今年冬天天涯島的王家生產隊肯定還得派勞力上海工去清淤,把泥沙清出來。

具體要清多少泥沙王憶還不清楚,看資料上來說,進入二十一世紀後各地政府開始用清淤船清入海口的淤泥,每年排泥量達到170萬噸,而這些淤泥利用起來可以生產10億塊磚!

省裡的建築研究院就是想把這些淤泥進行廢物利用,而且已經利用成功了。

用淤泥燒製成的磚頭叫海泥磚,電子資料中有一個PPT專門介紹海泥磚。

王憶打開大概的看了看,這些海泥磚呈淺粉色,重量和堅固程度都與以往建設房屋使用的黏土磚相同,用來在農村建設平房是綽綽有余的。

這樣他看完資料後忍不住激動的拍大腿!

好了,技術也到位了。

他直接給邱大年打了個電話,說:“年總,你這次給我立了一功,三季度獎金翻倍!”

邱大年不好意思的說:“老板這事挺簡單的,找專家給花點谘詢費就能辦出來,這樣就給我加獎金,弄的我挺那啥的——主要是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三季度的獎金啊?”

他和墩子的獎金主要跟生產隊大灶和平日裡零賣一些老物件相關,比如老報紙老雜志、舊郵票還有零散的一二版人民幣這些東西。

王憶檢查過相關銷售額,自然記得兩人的獎金數額,便說道:“你這邊的獎金是十八萬左右,我當然知道了,我要是連公司的帳務都搞不懂,我還給你當什麽老板?”

邱大年訕笑道:“不止十八萬,二十萬了,老板,你最近沒查帳,上次你還送來一批大閘蟹,賣的挺好,這個、這個也得算作獎金的嘛。”

王憶說道:“哦對,這幾天帳單沒看,那你把電子帳單發給我吧,我先看看電子帳單然後再給你們開個會具體討論一下財務問題。”

財務工作他必須得抓緊。

他不吝嗇於給邱大年和墩子一些錢,但他怕兩人心野了,背著他亂搞事。

現在來看一切還好。

墩子這人死心眼又講義氣,他不太看重錢,所以上次他們陪邱大年回老家見家人的時候兩人各得到了十萬獎金,墩子直接把十萬塊塞給了邱大年——

不是借,是直接給了邱大年,讓邱大年在家裡人面前亮出存款的時候能更有面子。

邱大年這人的人品也值得信任,起碼王憶次次查帳一點問題都查不出來。

要知道邱大年很會過日子,他一直有記帳的習慣,他的手機裡有兩個記帳本,平日裡哪怕花一塊錢買兩根小布丁都要記在帳單上。

因此公司的帳單他做的很冗雜但很清晰,每一筆進帳、每一筆開支都有詳細記錄。

另外如果帳務是通過網商平台走的,還會有網商平台當時的交易證明。

邱大年在電話裡先跟王憶匯報了一下,把生產隊大灶最近的營業額和大閘蟹的銷售額全做了匯報。

王憶算了算,他給邱大年和墩子發的三季度獎金都超過二十萬,加上生產隊大灶裡的職工和天涯島員工們的工資,公司這個月的薪金開支超過六十萬了。

這樣他還是給邱大年翻倍了獎金。

邱大年幫他乾活確實盡心盡力,這次能迅速的給他找到生產海泥磚的技術太重要了,而且海泥磚這東西對82年的天涯島來說也太重要了。

本來他計劃著要從各大海島、特別是無人島上取泥燒磚,有了海泥磚的資料他發現等到了冬天開始上海工了,那時候燒磚原材料真是可以源源不斷:

隊裡人說過,上海工挖出來的淤泥因為含有鹽分鹵素是沒有用途的,政府都是當做垃圾花錢找人給傾瀉到無人島上。

這樣到時候王憶給運輸船掏點運費,直接把海泥收集起來燒磚即可。

就地取材,運費低廉,一下子就把海泥磚的成本給打下來了!

興奮的給邱大年提了獎金,他又吩咐邱大年開始采購有機矽防水塗料。

這個不用重包裝就可以帶到82年去。

有機矽防水塗料都是用黑塑料桶裝,外面帶個標簽紙介紹產品信息,只要把標簽紙撕掉即可。

除了82年有發展安排,22年也有一些安排,王憶跟邱大年說:“你聘請幾個專家,地質方面的、農業方面的、生產方面的,反正找點貨真價實的專家。”

“然後你請他們來外島,讓他們在各個島嶼上轉轉,特別是周邊的一些無人島,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因地製宜的項目!”

“特別是要看看有沒有哪個海島適合建工廠,建一座磚窯廠——這是重中之重,盡快來辦理。”

邱大年說道:“好,老板,要是有合適項目,你還準備再承包海島嗎?”

王憶才不會承包呢。

他是在22年尋找發展項目,然後到82年去幹!

他想要在82年承包海島。

王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簡單的說:“你先請專家來考核吧,另一個記得順便去咱天涯島上考察一下,找個水脈啥的打澹水井。”

“我準備好好發展咱們的島嶼,現在的水井供水能力太差了,得重新打水井。”

邱大年一一記錄了工作安排,這樣王憶處理了幾件事後便先回到82年。

要建起磚窯廠還有一件事需要處理:

有機矽防水塗料的運送問題!

他打印了資料拿出來看了看配比,按照實驗室和工地實際用料統計,一塊磚頭需要使用的塗料質量僅僅是一克左右。

這種塗料是混水使用,本身很耐用。

可問題是磚窯廠日產磚頭怎麽也得有個幾萬塊,一塊磚頭用一克塗料,那整個磚窯廠一天就得用幾萬克也就是幾十公斤的塗料。

他不能天天去倉庫搬塗料,一次怎麽著也得搬上一個月的塗料吧?這樣就是力氣活了。

王憶坐在聽濤居前的躺椅上開始搖搖晃晃的琢磨起來。

或許可以帶著大迷湖去當力工。

他把時空屋再收拾一下,掛簾子遮擋起各項電器和貨架,清理出一條通道來,然後在22年搞一台平板電動運輸車。

到時候他在22年這邊安排聾啞員工將各種貨物送上平板電動運輸車,自己直接驅動運輸車將貨物送到82年倉庫,讓大迷湖來卸下,他不會發現運輸車的問題。

82年要送往22年的東西,也可以安排大迷湖搬上運輸車。

有了這個超級勞動力,王憶的體力壓力可以銳減。

想出這主意他鼓了鼓掌:

妙啊!

十月四號,天氣又陰沉下來,大清早的王向紅放起了廣播:

“……為慶祝共和國成立33周年,中央領導於昨日在南中海懷仁堂舉行文藝晚會並座談會,慰問國家知識分子……”

“今年初國家發出檢查知識分子政策落實情況的通知後,全國各地各級組織開展了調查研究工作,比較廣泛的接觸了高等院校、科研單位、工程技術、醫藥衛生等方面的知識分子,為他們排憂解難……”

“在今天的座談會上,來自全國高等院校、科級單位和醫院的一些教授專家和有關方面負責人,列舉大量事實說明知識分子對國家的貢獻,闡述了知識分子在四化建設中的重要作用……”

“國家了解到有為數不少的知識分子因為各方面原因導致檔桉缺失而影響了工作,導致有專家只能乾臨時工的工作、有大學生只能在農村地區當民辦教師的工作,於是針對性的提出了解決方法……”

王憶聽到這裡眼珠子咕嚕一轉。

不妙啊!

支書是故意放新聞給自己聽吧?

這是顯而易見的!

新聞放完後王向紅便意氣風發的來找王憶,笑道:“王老師,你的機會來了,你的檔桉不是丟失了嗎?”

“現在好了,國家要出台政策幫助你們補充檔桉。”

王憶心虛的問道:“是幫我嗎?”

王向紅嘿嘿笑道:“其實不是給你補充,主要是給動蕩歲月裡的那些知識分子補充缺失的檔桉,不過也可以給你順便補充一份嘛。”

王憶說道:“這不好吧?這不是湖弄國家了嗎?”

王向紅拿起煙袋杆抽了一口,說道:“咱只是乘坐一下順風船而已,算不上湖弄國家吧?”

“再說你確實是大學生,只是沒了檔桉乾點啥也費勁,所以我尋思咱隊裡給你出具證明,祝老師在教育系統裡有關系,讓各級教育機構也給你出個證明,到時候補充一份檔桉就行了。”

“要是你覺得這樣不好……”

“等等,”王憶聽的眼睛一亮,“支書你別急,你把你的計劃給我好好說說。”

好像跟他料想的不一樣……

他以為王向紅讓他去大學或者找政府相關機構補充一份檔桉資料,到時候相關單位跟他提供的過去履歷一聯系,結果聯系上他親爹也就是他爺爺王祥文的真兒子,那可怎麽辦?

或者聯系一下大學發現他是冒充的大學生,這又怎麽辦?

所以他肯定不乾這種事。

但是,現在來看好像不是這樣?

王向紅說道:“就是這樣,隊裡給你開個證明,證明你是隊裡人。然後小學這邊你自己開個證明蓋個章,證明你是在咱天涯小學念的書。”

“初中和高中的證明由祝老師幫忙,祝老師說過這回事,他可以幫你找領導們蓋個章。”

“剩下就是大學了,大學咱不用蓋章,你有學校的畢業證和介紹信,這就可以證明你的大學經歷,然後就能把檔桉辦出來了!”

“不過這確實有點湖弄國家,畢竟你沒在咱隊裡上學……”

王憶急忙說:“但我確實是大學生,只是遺失了檔桉,這導致我乾點啥也費勁,甚至都不能轉為公辦教師!”

王向紅說道:“對啊,等等,你這話我怎麽聽著那麽耳熟呢?”

王憶嘿嘿笑道:“耳熟就對了,這是你剛才說的話嘛。對了,支書,我大學沒有學校證明,能通過審核嗎?”

王向紅說道:“你有啊,畢業證和介紹信都有,這就是你的上學證明。”

“這事祝老師最了解,他前幾天就跟我提過這事,就是給知識分子補辦檔桉的事在上個月就籌備了,不過今天我聽到中央廣播電台報道了相關新聞,我就趕緊放出來讓你聽聽。”

“當時祝老師跟我說,只要你有咱隊裡開具的本人證明——證明你是王憶,也有上學時代各級學校的畢業證,那這樣就可以給你做出一份檔桉來了。”

“不過你現在戶口落在咱們隊裡了,你的小學中學畢業證跟你戶口就衝突了,所以我想咱們直接找學校開證明,最後加上你的大學畢業證和學校介紹信,到時候給你辦個檔桉得了。”

“反正只是辦個檔桉又不是找國家領錢領補助,這事可以機動靈活的處理一下嘛,對不對?”

“對對對!”王憶一聽事情這麽簡單頓時來勁了。

他在82年的一大隱患就是沒有檔桉!

現在國家給知識分子補充檔桉,那他要是可以趁機辦出自己的檔桉來可就舒坦了。

這樣他心裡多多少少有些隱憂:“支書你說的挺簡單,可能辦的出來嗎?”

王向紅說道:“能辦出來,檔桉是治安部門管理,咱們從縣裡到省裡不是都有熟人嗎?讓他們幫你蓋個章的事,不麻煩呀。”

王憶想到了省裡的常領導……

這樣一來,這事好像真有可操作性的!

於是他便跟王向紅積極商量起來,這件事上老支書顯示出了雙標般靈活的底線——

主要是他對王憶檔桉有執念,或者說對王憶的民辦教師身份有執念。

自家這麽好的後生,憑啥不能做公辦教師?

憑啥他不能吃商品糧?

王向紅不是圖這麽一口糧食,現在島上不缺糧食不缺錢,他是覺得王憶不能成為公辦教師、吃公家飯,這在身份和階層上不對勁。

這樣王憶跟秋渭水在地位上不太匹配,老話說就是不能門當戶對,人家秋渭水是城裡人!

但是只要有了檔桉,以王憶的能力和對教育的貢獻,他轉為公辦教師是妥妥的事。

所以王向紅就想幫他補辦一份檔桉。

最主要的是,王向紅無論如何想不到王憶是22年跑回來的,他真以為這是自家的侄子。

這樣王憶肯定是有一份檔桉的,只是遺失了而已,現在再補辦上就得了,小事一樁,不是什麽欺騙國家欺騙黨的大事。

兩人說定這件事,王向紅當即去給他開證明信,王憶自己蓋上學校的大章證明自己念過天涯小學,還弄了一張天涯小學的畢業證——這東西大隊委辦公室裡有儲備。

然後收拾上這些東西,他們跟戶口簿一起給祝真學送了過去。

祝真學說不用給他送過去,他這邊給中學的老朋友寫個信,讓他們郵寄一份學歷證明過來就行了。

只要證明都到位,王憶再把畢業證和學校介紹信附上去——甚至不需要學校發的工作介紹信,只要有個證明即可。

反正幾個證明湊齊了,他交給莊滿倉蓋章再郵寄到省裡去,一套王八拳下來他的新檔桉就誕生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去教室看到學生們玩煙盒都不那麽生氣了,只是把他們抓出來說:

“又想抽煙?行啊,小夥子們,我今天讓你們去煙囪上抽,那個勁大!”

幾個男生趕緊解釋:“王老師,這不是抽煙,這煙盒都是我們撿的!”

“對,撿的,一號咱們去城裡參加表演,在我們旁邊的城裡學生說他們現在都玩這個集煙盒的活動,還有打煙盒。”

“對對,我們剛才就是在打煙盒!”

王憶疑惑的問道:“是這樣啊?那怎麽打煙盒?”

“很簡單。”幾個學生給他演示了一下。

打煙盒就跟打牌一樣,這些煙盒被折疊過了,折疊成四角包的形狀,然後捂在手裡,這就是‘本錢’。

參加打煙盒比賽的學生湊到一起猜拳,輸掉的人先抬起手露出自己的煙盒,接下來是剩下的人繼續猜拳,再輸掉的那個人接著露出自己的煙盒。

這時候就要比兩個煙盒的大小,‘大’的煙盒可以吃掉‘小’的煙盒。

至於煙盒大小怎麽算?學生們有個本子,上面就跟菜單一樣列了煙盒的價值。

王憶看了看,上面寫著:大重九大於紅牡丹,紅牡丹大於紅西湖,紅西湖大於藍西湖,藍西湖大於利群,利群大於大前門……大於豐收,豐收大於經濟。

他恍然道:“噢噢,就是軍旗牌啊。”

這次輪到學生們疑惑了:“什麽是軍旗牌?”

王憶說道:“一副牌裡有各種軍官職級,司令最大,然後是軍師旅團營,連排班工兵,下面有炸彈,工兵可以挖炸彈但是炸彈可以炸掉司令。”

學生們撓撓頭,沒聽說過這東西。

王憶說道:“反正跟你們這個打煙盒相彷吧,話說你們要是碰到不認識的煙盒怎麽辦?這上面登記的煙盒種類不多。”

王凱笑道:“沒事,這是從城裡學生那裡抄來的煙盒名,城裡都只能找到這些煙盒,咱們漁家能找到的肯定更少。”

王新米得意洋洋的說:“但我就找到了一個光榮牌香煙的煙盒,這個城裡學生也沒有!”

他從挎包裡掏出煙盒炫耀。

黃色的煙紙上有大大的‘光榮’二字,底下還有一行小字:我們一定要解放XX,完成祖國統一的光榮事業。

其他男孩子便感興趣的圍上去:“大米,來,咱們比一比?”

“用打風的打法比!”

打風的打法跟之前的比較法不一樣,這個要考驗打煙盒人的臂力。

這樣就不論煙盒大小了,學生們猜拳,然後輸的人把煙盒放到地上,贏家在旁邊扔下煙盒,看看能不能通過煙盒落地產生的風把輸家的煙盒吹的翻過來。

如果能吹的翻過來那輸家的煙盒就歸於贏家,如果沒能翻過來,那就是輸家拿起自己的煙盒重複剛才贏家的動作,直到有一方的煙盒被風吹的翻過去。

王憶看著學生們津津有味的討論玩法連連搖頭。

他回聽濤居進時空屋把之前買的軍棋紙牌拿了出來。

這東西印刷劣質,主打回憶風,結果一張竟然能賣到一塊錢,很黑!

實際上印刷成本也就幾分錢。

這紙牌有紅藍雙方的軍官職級,另外每一方有一個紅旗、一個炸彈和一個地雷。

紙牌一共是二十五張,一張紅旗,剩下的一方各有十二張,分別是司令、軍師旅團營、連排班和工兵,再就是炸彈和地雷。

王憶帶過去拍給學生,說:“別玩這些煙盒了,以後給我隔著跟煙有關的東西遠點,來,老師給你們發個獎品,拿了國慶節比賽一等獎的獎品。”

在他看來無比劣質的紙牌對學生們來說可就太精美了!

很簡單的道理,沒得過艾滋病的男同志會以為梅毒是什麽了不得的大病。

學生們沒見過這樣的印刷品,而且男生天生喜歡軍事,看到紙牌上揮刀騎馬的軍官形象頓時來勁了。

勁頭很大!

他們紛紛圍上來,王憶一人發了一張,給他們講解玩法:

“你們把紙牌剪開,然後地上畫二十五個格子——橫著五個豎著五個,然後一個格子裡一張紙牌——記得是把紙牌打亂後由一個裁判給反著蓋在格子裡。”

“這樣比賽雙方各選紅藍一方,到時候你們開始隨機翻過紙牌,碰到相鄰的是敵人,那就可以通過職級來廝殺。”

“軍官裡頭司令最大、工兵最小,順序是司令、軍師旅團營、連排班工兵,很好記,記住了嗎?”

學生們天天看軍事片,這個順序一下子就記住了。

王憶繼續說:“然後有炸彈和地雷,地雷是不能行動的,只能選擇炸死旁邊的一個軍官。”

“炸彈和軍官們都可以行動,其中炸彈最大,可以炸死所有軍官,但唯獨不能炸死工兵,工兵可以挖掉地雷和炸彈。”

“期間你們要找紅旗,誰的軍官先碰到紅旗,那誰就贏了!”

“聽懂了嗎?”

他演繹了一下,學生們很快搞懂了遊戲,然後他們激動壞了——有人激動的渾身發抖!

這是什麽高級遊戲啊,他們從沒有聽說過這樣高級的遊戲,也太好玩了!

女生也有棋牌,是著名的鬥獸棋。

王憶分給她們,也把相似的規則教給了她們。

於是五年級的教室裡一片歡聲笑語,學生們開始嚷嚷著要剪開棋盤打比賽:

“凱子我這裡有小刀,你趕緊裁剪開咱們玩啊。”

“憑什麽剪開我的啊?你有小刀那先裁剪開你的呀。”

“打一架吧,誰輸了就裁剪誰的。”

王狀元聽到這話猛然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我可以打三個!”

“打出尿來嗎?”王凱嘿嘿笑道。

王狀元聽到這話真是要氣炸了!

他感覺王凱這個狗腿子最近想要翻身做主唱讚歌!

這小子仗著在他頭上撒過尿,最近很囂張!

於是他準備給王凱幾個拳頭讓他冷靜一下。

但此時王憶拍拍桌子說道:“行了行了,馬上要上課了,都把紙牌收起來吧,下課再玩。”

“記住了,我獎勵給你們紙牌是因為你們學習好、運動好,如果你們不好好學習,那以後就沒有這些獎勵了!”

學生們一聽趕緊把棋牌收進桌洞裡,掏出《數學》課本以饑渴的表情盯著王憶。

王憶滿意的點點頭:“老師不反對你們玩,但該學習的時候必須專心學習,這樣玩的時候才能痛痛快快、放心放肆的玩,對不對!”

學生們跟打了雞血一樣嗷嗷叫:“對!”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為中華之崛起而……”

“好好養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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