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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笑》第八十五章 生路
眾人離開後,鄭明舒留在好友身邊。看著好友蒼白的臉色和額間的浸濕的發,她拿出帕子,見聞梵音乖巧的微微地低頭,她抿唇一笑,輕輕擦拭著,歎息道:“辛苦你了,你真的很厲害。”救下了很多人。

 聞梵音不自然地眨了眨眼睫毛,仿佛在不好意思。也確實如此,她做了這麽多,就等著這位相識十幾年卻雙雙遺忘對方的親友的誇獎。

 聽到這句誇讚,聞梵音耳根微紅,她輕咳一聲,握著黑傘無意識點著地面說:“我都有認真聽你說的話。”

 你的理想,你的目標,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有聽到,也在試著朝那個方向走,看看這被你喜愛的道路是否真如夏日繁花般燦爛。

 鄭明舒心知好友對未來的無所謂,如今能在她的影響下嘗試某一條道路,實在是令人驚喜。

 她無法克制的又將好友誇了又誇,直誇的聞梵音躲在純熙背後不出來了。

 “明舒,你別誇我了。”她的聲音帶著羞怯,又努力裝成鎮定自若,實在可愛的緊,“我們現在要盡快找到出口。以防仙人墓中有其他殺招,讓人防不勝防。”

 明舒真是太會誇人了,不過想想十幾年前二人之間的相處,明舒都能對著只有三四歲的外表的她毫不猶豫的誇獎下去,好像也很正常。

 鄭明舒從善如流放過了她,實在是擔心好友害羞到逃跑。她忍住笑意附和道:“你說的對,我們也走吧。”

 余雲岫目光好奇的看著她們之間的相處,想了想,轉頭看向楊九闕。

 一想到他給楊九闕擦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他一腦門霧水,明明都是摯友啊,為何落在他們自己身上就這麽寒磣?

 莫非,只有姑娘家財適合這麽唯美純愛的友情?

 想不透後他便放下了,這並不是重要的事情。

 存活下來的人組隊朝不同方向探索,尋找出口。

 一日、兩日、三日……沒有,都沒有。他們進來的石門都消失了,好似這方天地沒有邊際,只有頭頂的繁星點點和腳邊的漆黑石碑。

 半個月後,首先撐不住的是聞梵音。

 她怎麽都沒想到,率先倒下的會是她自己。不是中了陷阱,也並非被人暗算。而是餓的,渴的。

 一群修士中,就她明面上的實力是有些許力量的凡人。既是凡人,便沒有辟谷,她得每頓都吃,一頓不吃便餓得慌。

 仙人們兩袖清風,能拿出來的不過是待客用的茶水、美酒。好一點兒的,會是味道甜美的果子。但這些都不頂餓。

 聞梵音將純熙收下的丹楓先生準備的那些糕點都吃完了,好在半路碰到看穿一切的李星朝拉著楊輕侯一起過來給她送各種果子,順便也留下大半點心。

 李星朝神色不舍極了,卻依舊乾脆將東西留下,認真的說:“聞谷主,要活下來啊。等我們出去了,你得賠我的糕點和果子,可不能以任何方式賴帳啊。”千萬,千萬支撐住,不要死去。

 聞梵音虛弱的靠在純熙身上,聞言笑道:“李先生知道的,我不會死的。”

 真奇怪,明明都看透了我的異常,知道我不會死,卻依舊擔憂的跑來關懷。

 “不要大意。”李星朝鄭重告誡道,“沒有萬無一失的謀劃,人生中變數比比皆是。聞谷主,你可不要栽了。”

 就如同他在發覺自身天賦後,從未想過有人能突破他的‘力量’,殺死他的母親。可這事兒偏偏就發生了。

 作為過來人,他再次慎重警告道:“不要過於自信,不要傲慢。生命很脆弱,如流星劃過天際,說沒就沒了。聞谷主,莫讓變數摧毀了你。”

 聞梵音臉上的笑意收斂,聽出他的認真後,同樣以真摯的姿態感激道:“我會的,多謝李少君。”

 李星朝與楊輕侯這次沒有離去,他們加入了這個隊伍,一起尋找出口。

 純熙拿出一個水分較多的果子擦了擦後遞給老師,見老師吃完,這才放心了些。

 聞梵音站直身體,這果子很好的補充了她的體力,即便她壓根不覺得有事,負面狀態偏偏大開讓看到的人都認為她快被餓死了。

 何等難看又令人尷尬的死法。

 必須在這見過的負面效果更過分前,解決掉被困之事。

 她抬頭看透看向蒼穹點點繁星,忍不住自嘲一笑:“何時,在墓穴下也能看到漫天星辰了。”

 聽到她的話,余雲岫眼神一閃,像是了悟重點。

 李星朝百無聊賴地看了眼眾人,在楊輕侯衣袖中掏啊掏的掏出一顆青棗,他隨意擦了擦便咬了一口,甜滋滋脆生生的味道在味蕾綻放。

 這麽簡單的事,非要等人提醒才行。

 唉,還算不太笨,能接上他的話,且察覺到他話裡真意的也就聞谷主了。

 “楊先生,我需要您的力量。勞煩您朝星辰斬一劍。”聞梵音立刻說道。

 楊九闕並未拒絕,余雲岫未曾示意便是同意的意思。

 他拔出背負在背後古拙的長劍,猛地懸浮於虛空。他緊緊握住劍,周身的氣勢提到最高,這一瞬間,他整個人都仿佛於劍化為一體。

 然後,以畢生之力,狠狠斬向虛空。像是凡人以自身所有的全部力量,朝上天發出不平的吼聲。

 一劍斬出,地動山搖了片刻,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聞梵音微微提高聲音道:“可以了。楊先生回來吧。”

 楊九闕身影一晃,化光而回。

 余雲岫突然說道:“看來虛空確實虛假,九闕剛已盡全力試探過,依舊無法破壞虛空。那麽,即便我們知道仙人墓的弱點在何處,依舊無法走出去。”

 聞梵音輕咳了兩聲,搖搖頭道:“余先生自信些。”

 她調笑道:“你們是與先輩並肩作戰,庇佑過蒼生的英雄。不會埋骨此處無人知曉,連在世人面前大放光彩的機會都沒有。”

 她揚手一揮,手中破妄傘猛地飛向虛空。

 聞梵音指尖撚過一根銀針,彈指間銀針迅速飛向在半空中不停旋轉的黑傘把手的流蘇上。

 絕對反彈的力量被賦予在黑傘上,聞梵音語氣沉重道:“破。”

 黑傘猛地張開,傘尖朝掛滿繁星的夜空刺去。傘下罩著石碑和聞梵音等人,自成一界。

 ‘轟’一聲大響,震徹整座仙人墓。地上的石碑大片大片倒下,尋找生路的修士迅速朝異變位置聚攏而來。

 遠遠地他們便看到頭頂上空一寸寸張大努力將下方世界包裹在內,將頭頂虛空頂開的黑傘,猶如巨擘。

 “梵音,這是謝家頂尖法器之一的破妄傘?”鄭明舒不可思議道,“我不曾聽聞它有這般厲害。”

 聞梵音指尖纏繞著金色絲線,她將絲線旋轉打結,繃緊彈奏起沉悶的樂章,避重就輕道:“可能上面有謝家的後手。”

 鄭明舒恍然:“原來如此。”

 聞梵音笑而不語,破妄傘上有謝家後手沒錯,但這並不是破妄傘真正厲害的原因。真正原因是她將絕對反彈的力量放在傘上了。

 這可不算是欺騙,頂多是她不曾回應親友問題。

 至於絕對反彈是否能撐住,聞梵音毫不懷疑。

 絕對治愈、絕對反彈乃是她自身的力量,即便她沒有重拾記憶,不懂得如何控制,但有一點卻很清楚。這二者的力量,是屬於巔峰時期的她。

 真正意義上的‘仙’有多厲害她不清楚。

 那麽假設,此世無敵!

 聞梵音目光幽幽地看向虛空上奮力向上的破妄傘,在心底無意識呢喃:讓我看看,此世我是否無敵。

 隨著時間的流逝,聞梵音察覺到神魂有一絲疲憊,並非是久候的困乏,而是力量被抽取的疲憊。

 她眸色轉深,隨著絕對反彈抽取力量的加大,一縷微不可查的光芒從天際降下,好似神光一般。

 聞梵音你眼神一亮,是光。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光,是外界的光明。

 隨著破妄傘與星辰天的對抗,聞梵音昏昏欲睡,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意識開始混沌時,一滴冰涼落在鼻尖。

 她迷茫的睜開眼,純熙攏了攏她的狐裘,低聲笑道:“老師,是雪。‘門’要開了。”

 聞梵音揉了揉額頭,站直身體看向虛空。布滿星辰的天空破碎成一個大洞,洞裡光芒灑下,在這昏暗的地下世界裡,猶如一道聖潔的光柱。

 零星雪花從中飄落,帶著寒冷又新鮮的梅花香氣,芳香撲鼻,與地下死寂腐爛又沉悶的氣息完全不同。

 耳邊隱隱有嘈雜音傳來,聞梵音環顧四周,這才發覺所有人都已在此處聚齊。

 范輝輕若蚊聞的聲音傳入耳中,是毫不掩飾的欽佩敬服:“聞谷主,您當真厲害。”

 在盧家隱隱察覺到聞梵音身份的范輝看著以一己之力對抗天地的聞梵音,不由得生出一股驚歎和敬佩。

 畢竟仙人墓,可是傳說中妖獸降臨此世間時駐足的地盤,自帶異世界法則。與它作對,等同於與一個世界作對倒也沒錯。

 即便這方‘世界’已削弱很多。

 聞谷主,是真的強啊。

 范輝誇讚完後,疑惑的看向弱唧唧靠在學生身上病懨懨的尊上,有些想不明白這人是如何將強大無比的自己偽裝成一副病骨,弱小可憐的模樣的。

 可轉頭想到某位不想走路硬生生以一己之力成為仙門‘瘸子’的某人,他隱隱了悟,大佬們都有特殊癖好。

 他沒有成為大佬,原來是缺少了特殊愛好。

 與他們比起來,普通的他實在格格不入啊。還是與瞬平、謹之在一起好玩兒。

 頭頂上空的大洞加大,能夠容納三人衝出去時,有人忍不住朝虛空飛去。

 雪花能輕飄飄的毫無阻礙的落下,他們當然也可毫發無損地飛出去。

 結果半途便被破妄傘與星辰對抗的余波衝擊,在半空中被撕碎。

 有些女修看到這一幕,驚叫一聲,倒吸一口涼氣。有人琢磨了下,發現問題所在。

 “聞谷主,頭頂空間足夠大了,我們可以先後出去。勞煩谷主收起法器。”有修士說道。

 聞梵音看了他一眼,不曾出言。

 很快有更多的人陸陸續續開口,聲音都難掩焦躁:“聞谷主,多謝您找到生路,我有急事需要盡快離開。還請您收了法器吧。”

 沒有生路時還可以忍忍,找到生路時,他們在這詭異的仙人墓中是半刻也呆下去。

 昏暗的空間,那一座座石碑如同一個個連綿的墳塋,裡面還有很多同伴所化而成。再回想起在幻境中他們與妖獸拚殺,腳下屍骨如山……

 不行,必須立刻離開這該死的地方。

 超過一半修士要求撤離破妄傘後,聞梵音並未再拒絕。她張開手,破妄傘輕輕一震,脫離星辰的纏縛迅速墜落,回到聞梵音手中。

 聞梵音合上傘的瞬間,有三位修士已飛出星辰天中央的洞口。

 眼看他們即將離開,下方有幾人按捺不住也跟了上去。最先飛走的修士被憑空而來的石碑刺穿身體,血液散落滿地都是。驚得後方而來的修士立刻停住折返,不敢有絲毫遲疑。

 沒刹住速度的那位修士被飛來的石碑攔腰斬斷,淒慘地摔在地上。

 “怎麽回事?為何我等無法出去!”有人崩潰問道。

 這可真是絕望之後卻發現一線生機,結果在希望到來之際發現又是深沉的絕望。

 有人經受一系列刺激後,道心受損,當即便有入魔征兆。

 佛子手握佛珠,大聲念叨:“阿彌陀佛。還請諸位冷靜。”

 金色的佛光自他體內生出,在所有人身上衝刷過,強製讓眾人冷靜下來。

 靈珠佛子看了眼事不關己的李星朝,又看向手執黑傘安靜矗立的聞谷主,歎息道:“若小僧沒有猜錯,谷主當知如何出去,對嗎?”

 其他人聽聞此言,齊齊將目光投了過來。良好的教養讓他們沒有當即質問出口,這只是佛子一面之詞,沒有證據他們不會胡言。

 聞梵音眉宇間帶著淺淺的哀愁,幽幽道:“我確實知道如何出去,可前輩們並未給我開口的機會。”

 她晃了晃傘,無奈道:“不過是合傘的功夫,諸位都等不及偏要以身試法,我又能如何。”

 她還能管得住別人去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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