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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笑》第八十六章 殺機
聞梵音的話讓眾人冷靜下來,李星朝看了她一眼,悄聲嘀咕道:“黑芝麻餡兒的,耍的大家團團轉。”

 明明早已料到眾人的所思所想,預判了大家的行為,悄無聲息坑死了一些人,到頭來她確實最無辜的。

 嘖,屬於謝家人的癡情和直接在她身上體現的很少,倒是深沉的城府和令人畏懼的手段藏而不露,偶爾卻招搖過市。

 楊輕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低聲詢問:“你剛說話了?”

 李星朝摸出一顆青棗,似是而非道:“唔,這棗兒真甜。”

 楊輕侯眯了眯眼,眼裡閃過一絲懷疑,轉頭卻將此事輕輕放下,有無憂在這兒,想必問題不大。

 聽到聞梵音的訴說,其他修士面面相覷,哪怕他們想要斥責人家看著他人去死卻無動於衷,也沒有立場了。追根究底,還是他們太過於迫不及待。

 虛空的出路是聞谷主打開的,哪怕是禮節性的,也得先詢問下人家是否願意先走啊。

 一時間,場面有幾分尷尬。

 聞梵音輕咳一聲,主動遞上台階道:“我心知大家在仙人墓中遭遇許多困境,但各位終究是平安走了過來。如今只剩最後一步,切勿急躁。我想各位前輩應是心中有數,畢竟前人已給出了血的教訓。”

 那些不聽人話、自作聰明的家夥,可都血灑當場了。

 李玉恆左看看右瞧瞧,發現周圍靜悄悄的無人開口,頭頂的光柱裡還飄灑著雪花。

 他挺身而出,打破冷場:“那麽谷主,我等該如何離開此處?”

 聞梵音微微一笑,說:“與先輩精神同在,便可離去。”

 李玉恆:??

 這話有點玄乎啊。

 他試探著翻譯道:“念著先輩的名,告知與先輩一同離開便可?”

 聞梵音挑眉詫異道:“李先生說笑了。我所言的同在,指的是真正意義上的同在。”

 李玉恆:對不起,我還是沒聽明白。

 鄭明舒陰影明悟,目光放在大片大片的石碑上,隨即看了眼好友。

 聞梵音察覺到她的想法,微微點頭表示認可。

 鄭明舒:“……”雖然我驕傲自己猜對了,可為何你不能將話說的更明白點?

 莫非親友這是考驗他人的腦力?

 不等她想更多,她便發現無憂、雲悅一人抱著一塊一看便歲月悠久的石碑飛身離開。

 他們以身作則,給出了正確答案,直接照抄便可。

 明珠佛子看了眼眾人,念道:“阿彌陀佛,各位施主,外界再見。”

 頓了頓,他意味深長道:“若是有緣,當可再見。”

 他帶著佛門弟子走到石碑靠後放位置,一人拿起一塊被歲月侵蝕的石碑,喃喃道:“先輩們也該出去見見如何太平的世界了。”

 佛門的離開,像是打開了堵住的泉眼,之後有修士一個個離開,直到有三位修士抱著石碑一頭撞在光柱上粉身碎骨。

 眾修士:!!

 當即大驚,為何會突然如此,之前不還好好地嗎?

 “聞谷主,您可知這又是因何而起?”李文英好奇問道。

 他摸摸手上的鎏金大刀,後背隱隱升起三分涼意,剛才他差點就一起走了。好在他為聞谷主停留下來,這才得以苟活。

 這麽一來,他欠了聞谷主好幾條命了。

 李文英苦惱極了,這可該怎麽還……

 聞梵音沒有忽視他,而是認真解釋道:“是他們太過急切,理解錯了我的意思。”

 李文英一腦門霧水,王靈均多情的桃花眼一蕩,柔情似水,嘴邊含著的笑意猶如春風萬裡:“谷主提到的是先輩們。我想,抱著我們這輩人所化成的石碑是沒用的。對嗎谷主?”

 聞梵音讚道:“王少君所言不錯,正是如此。之前離開的修士與佛門弟子都選擇了相對古老的石碑,唯有那三人恰好選擇了新石碑。”

 她好聲好氣一解釋,其他人頓時咽下了嘴邊的話,惺惺作罷。

 這還真怪不得他人,是那三人沒有認真理解聞谷主的意思。面上他們附和著,心底卻捏了把汗,好在他們遲了一步,有人試探出安全的規則,否則死得便是他們了。

 隨著眾多修士一個個離開,聞梵音一行與鄭朗月兄妹一行留了下來。

 鄭朗月穿著黑金色錦袍,金冠束發,嚴謹中帶著高高在上的矜貴。他看了眼聞梵音,朝妹妹道:“我先離開,在外面會合。”

 說罷,他朝聞梵音道:“聞谷主好高明的手段。”

 他意有所指,神色間帶著淡淡的歎服。

 無聲無息間,便湊夠了死亡的人數。

 沒錯,他們離開仙人墓還有一個隱晦的條件。以靈魂為獻祭,換得他人生路。深入研究天上星辰的修士才會明白,這是一個巨大的獻祭法陣。

 本來所有人都會死去,但聞谷主不知是陰差陽錯還是故意為之,找到了陣法中心,那顆閃爍著蒙蒙亮的帶著淡淡粉霧的星辰。

 以這顆星辰為中心,開啟了生路通道。但要離開,必須激活陣法的力量。三人以上,八人以下的犧牲便可。如何取舍,便成為人性的考驗。

 想來仙門六家的人心中都很清楚,卻一個個擺著明白裝糊塗。他們不願意在散修和其他修士面前降低自身口碑,不願在與先輩並肩作戰保護眾生後回頭卻要手染同輩血液。

 他嗤笑一聲,不得不承認,他是這般虛偽的人。想必仙門中識得陣法的人都有如此想法,這才無人對聞谷主口出惡言並在不明真相的人面前下意識隱瞞。

 知道真相的人哪怕不會敬佩她的果決,也不會惡了這位替眾人承擔罪孽的人。

 而死去的人,是莽撞無知、脾氣急躁又心懷異常的人。

 畢竟離開仙人墓後,大家都會在尋仙村聚集。出口本就安全,完全不用著急。而急切的人,怕是有某些不為人知的想法啊。

 鄭朗月饒有深意的掃過地上的屍體,身影一閃,便帶著石碑朝出口而去。

 鄭明月並不擅長陣法,她沒有看出更多的東西,只是拿起兩塊古老的石碑,給了好友一塊,口中絮絮叨叨道:“還算這群人有禮數。”

 她安撫道:“梵音,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他們自己腦子笨,性子又急躁,這才喪了命。你可莫要因他們而心懷愧疚。”

 看懂了的余雲岫、楊九闕與純熙三人:“……”神色莫名複雜起來,二姑娘,您何時得了眼疾。

 聞梵音拄著黑傘,笑眯眯道:“明舒放心,我不會的。”她故意為之,送這些人去死,又怎會心懷愧疚。

 她眼底深處帶著涼薄的冷意和淡漠,那是一種非人的神性。

 純熙看了眼她,道:“老師,我們離開吧。”

 聞梵音點頭,說:“嗯,是要離開的,我們走吧。”

 她抬步朝前方走去,寬大的廣袖飄動間,一根含著她意識與力量的銀針扎在一處石碑上,安靜停留著。

 純熙抱著她離開時,她回頭看了眼昏暗的仙人墓,心痛不已。

 尋仙真君太小氣了!

 枉我千裡迢迢,不顧危險而來,結果他本人卻不露面。

 我還以為與他有共同話題呢。

 那個寫滿恩怨的小本本她很有興趣啊。

 誰還不是記仇的人呢。

 “梵音想何事?”鄭明舒問道。

 她們此時剛走出來,見好友悶悶不言,她心裡警鈴大作,唯恐好友傷懷死去的人。

 聞梵音無意識道:“想記帳本。”

 鄭明舒:??

 嗯?你不對勁!仙人墓裡有何東西讓你聯想到記帳本了。

 她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所以然來。

 聞梵音卻被這事兒提醒了,她好奇的問:“明舒,你們走進石門後,看到了花海嗎?”

 鄭明舒搖頭:“沒有。我們見到的是弱水,可腐蝕世間一切。穿過弱水後,便是幻象考驗,在裡面度過一個又一個新的人生。無法找回自我,便走不出來。超過時限後,便會被弱水淹沒。只有度過幻象,才會走進石碑林。”

 聞梵音若有所思,看來每道石門裡的風景都不同,殺機卻格外相似,最終的目的通往石碑林。

 仙人墓共有四重殺機,選中石門後的風景是第一道殺機,景物中的幻象是第二道殺機,石碑林是第三道殺機,陣法是第四道殺機。

 四層殺機一次比一次強,也一次比一次隱晦。

 前兩道不必多說,石碑林的殺機完全是悄無聲息的。而陣法的殺機卻是挑撥離間,考驗人性的。

 若無她的動作,恐怕這群修士哪怕活著走出去,也被自相殘殺的行為給分裂了。

 “你覺得,仙人墓中的殺機是否是尋仙真君所謂?”聞梵音問道。

 鄭明舒細細思考片刻,正面回道:“我認為並非是尋仙真君所為。畢竟石碑林裡的老前輩實在太多,在先輩執念中拚殺的場景,可是上古之時。尋仙真君再強大,也不過是三千年前的人物。”

 聞梵音點頭讚同,她看了眼跟在李玉恆、王靈均二人身邊的范輝,搖頭失笑。

 難怪他不曾收尾,沒有為盧家多說半句話,一副不擔心盧家會因尋仙真君而被仙門討伐的模樣呢

 稍微琢磨出仙人墓的修士,都不會失智地找上盧家。

 快要走到山腳邊的宅子時,聞梵音側頭看向余雲岫二人,神色感激道:“二位先生,仙人墓中多謝二位護持。若不嫌棄,我請二位先生喝杯茶水。”

 余雲岫摸摸有些焉兒的梅花枝,歎道:“谷主不必客氣。我需要換新鮮的梅花枝,不便叨擾谷主。”

 這個借口比較敷衍了。

 聞梵音沒有勉強,更不曾對這借口表現出不悅,反而似真似假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既如此,我便不耽誤二位先生了。”

 余雲岫二人與她們辭別後,聞梵音看了眼純熙。

 純熙:??

 不是她笨,而是她實在不會通過眼神看出老師的想法。

 聞梵音嘴角險些一抽,這學生是不能要了。

 她一字一頓道:“純熙,我覺得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對嗎?”這話莫名有種咬牙切齒之感。

 純熙:“……”好了,我懂了。

 她立刻悄悄聯系鳳鳥盟,給余先生二人結清剩余雇傭金,並傳話過去,稱讚人罰組織任務完成的很好,下次有機會還找他們。

 聞梵音走到宅子外時,敏銳察覺到有不少人在院子裡。

 她稍稍思索便明了這些修士本著救命之恩的想法聚集過來,想當面道謝。

 她不耐煩寒暄,便朝親友求救:“明舒,在仙人墓裡真的很累,我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不想見多余的人。”

 鄭明舒憐惜的摸摸她的頭,縱容道:“這沒問題,我替你應付走他們。你好好歇息,若身體有何不適,吩咐純熙姑娘來找我,不可獨自忍受,可否?”

 聞梵音勉勉強強道:“……好。”

 鄭明舒抬步走進宅院中時,聞梵音帶著純熙躲開了,她們去了後山比較偏僻的梅花林。

 聞梵音撐著破妄傘,傘上落滿積雪。剛走進梅花林時,她不著痕跡的微微皺眉。

 便見撐著素色油紙傘的靈珠佛子正站在瓊花邊上,不知是在念佛經還是訴說往事。

 這可真是守株待兔啊。

 誰說和尚沒心眼兒來著。

 聞梵音撣了撣傘,上面的雪花颯颯落下,瑩白一片擋住了雙方對視的眼。

 “和尚,等我嗎?”聞梵音率先問道。

 靈珠佛子微微一笑,笑裡帶著對眾生疾苦的悲憫:“和尚在等有緣人。施主來此,便是緣。”

 聞梵音哼笑一聲道:“這麽說來,我這學生也與和尚有緣啊。 ”

 純熙:你們聰明人說話,怎麽總愛拉腦子不夠的人下水。

 靈珠佛子看了眼純熙,搖頭歎息道:“那位女施主佛緣不夠,強求不過是孽緣罷了。”

 純熙冷著臉,心底一時不知該為這等孽緣高興還是無語。

 “說罷,等待有緣人作甚?”聞梵音撐著傘走到梅花樹下,神色淡漠的詢問道。

 靈珠佛子沉默片刻,掃了眼沒有離開的純熙,神色晦暗難辨道:“我在仙人墓裡,得到一卦。”

 “哦?”聞梵音下意識挺直腰背,雙目湛湛生輝。你若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卜卦那可是天機一脈的拿手好戲,在仙人墓撞見的卦象,那必定是給撞到的人留下的。想來上古一些老古董是沒心情戲弄後輩。

 這卦象最有可能便是尋仙真君所為。

 她對這位愛記仇的真君很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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