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川。
這座西秦的國都被赫連勃勃圍攻數月之後,終於是被拿下。其中的金銀財物都被赫連勃勃運往統萬城,在籍百姓同樣被赫連勃勃遷走。
西秦國主乞伏熾磐也算是一方明主,但是在赫連勃勃這種級別的體量面前還是不夠看,最終也是兵敗身亡。
“拿下西秦,統一西北。吾等便有了和劉宋的一戰之力!”
赫連勃勃此時心情不錯。
先是吞並了大檀可汗的軍隊,如今又攻滅了西秦,胡夏的戰力迅速膨脹起來!
只要能順利消化這部分資源,胡夏的軍事力量將達到一個全新的境地!
到時候若是能攻佔關中,以前秦之勢橫掃北方,那必然可以鑄造匈奴的萬世之基!
就在赫連勃勃內心盤算著什麽時候能去攻打劉宋時,一封密報也是悄無聲息送到他手上。這一看,赫連勃勃原本好心情瞬間蒙上一層陰雲。
“拓跋氏遣侍女秘密前往軍器監探尋消息,得知劉宋如今要發展具裝騎兵!”
還有一些九分真一分假的細枝末節也被寫在信上,增添不少真實性。
“大宋天子聞之大怒,將那侍女凌遲處死,還把拓跋氏身邊的侍女都給解散坑殺,並讓自己人將拓跋氏軟禁起來。”
“並且,受此事波及的官員、禁軍無數。就連堂堂鎮西將軍傅弘之都被削去將軍號
光看信上,似乎劉宋朝堂經歷了一場巨大的風暴,那位劉宋天子被機密泄露之事搞的暴怒不已,將怒火都發泄到身邊之人身上。
“不止如此。”
還有赫連勃勃別的情報人員告知了他另外一個消息一一
“劉宋天子似乎是在調用國內鐵礦、兵器,所以這一次走私到胡夏的兵器產量還不如上次的三分之一!”
幾個消息下來,赫連勃勃已經大致肯定了情報的正確性。
“拓跋燾,還真要感謝那個小家夥呢。
“具裝騎兵
赫連勃勃嘴中不斷念叨著這四個字,眉頭逐漸絞在一起。
對於具裝騎兵的威力,他再了解不過!
因為他見過!
前秦極盛之時,曾有一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鐵甲騎兵。
這其中少部分被當時的前秦將領呂光帶到了西域去,在龜茲之戰中一舉粉碎了當時的獪胡勢力,將西域重新納入中原勢力的統治。
而大部分則是被繼承了前秦遺產的後秦得到,而後秦也借此馬踏西北,形成了和北魏、東晉三國鼎立的局面。
當時的赫連勃勃還在後秦國中任職,那沉重的鐵甲騎兵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本以為隨著後秦的死去,這支堪稱夢魘般的軍隊不會再出現。
萬萬沒想到,劉宋居然是有了將這支無敵之師復活的打算!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在具裝騎兵面前,在那摧枯拉朽的鐵蹄面前,一切防守都是徒勞!
“我們也要搞具裝騎兵!”
赫連勃勃在深思熟慮後還是做了這個決定。
“騎兵本就是我們的立身之本,若是南邊的漢人能輕易解決掉我們的騎兵,那我們對他們將再無優勢可言!”
塞外胡人能一直壓製中原王朝,無非就是騎兵在軍事方面的優勢。
要是這點優勢沒了,胡夏拿什麽和劉宋比?
所以,具裝騎兵,胡夏一定要搞!
甚至還要比劉宋搞的好!
“幫我聯系叱乾阿裡,將所有的匠人集中起來!把所有的鋼鐵也給集中起來!多余的兵器也一並集中起來!”
“劉義真想破解我們在騎兵上的優勢?哼!做夢!”
胡夏各種動作也被劉宋和北魏打探到。
劉義真知道後一個人躲在兩儀殿笑的滿地打滾,而拓跋燾卻面臨著和赫連勃勃一樣的困境
拓跋燾在和胡夏瓜分完柔然後便按照崔浩之計向東攻打北燕,以期待北魏的勢力得以擴張。
在攻打北燕的途中,拓跋燾妖孽般的軍事天賦逐漸顯露出來。
他先是行軍至濡水,又讓奚斤征發密雲丁零族萬余人,運攻具,出南道,會師於燕都龍城
期間,北燕石城郡太守李崇等十郡降於北魏。
之後拓跋燾派三萬多人挖圍塹以困燕都。
北燕國主馮弘派數萬人出城,都被北魏的將領所擊殺,逃散者數萬。
北燕尚書高紹率萬余家保羌胡固,拓跋燾攻破龍城後斬之。
之後,北燕的一系列重鎮,如帶方、建德、冀陽都被攻破,這也標志著北燕徹底亡於拓跋燾之手。
自此,北魏在失去河北之後,終於是又一次的開疆拓土,佔據了營丘、成周、遼東、樂浪帶方、玄菟六郡之地,得民十萬。
崔浩建議拓跋燾休養生息,為之後的反攻河北做準備。而拓跋燾也一直是從善如流,願意息兵。
只是在得到從胡夏和劉宋的消息後,拓跋燾再也坐不住了。
“相父!”
“具裝騎兵!我國也必須要搞!”
這讓掌管北魏民生後勤的崔浩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並且勸阻道:“這具裝騎兵的組建極為消耗錢糧。如今國家雖然憑借陛下您的無力吞並了北燕,佔據了東方大量的土地,但要說拿出能組建具裝騎兵的錢財還是不可能的。”
“與其將錢花在具裝騎兵上。還不如好好的犒勞將士,讓他們有感恩陛下之心;厚待士人, 讓他們有效忠陛下之心;鼓勵百姓,讓他們有敬重陛下之心。如此,哪怕沒有具裝騎兵,也能使我大魏立於不敗之地!”
崔浩本以為能勸動拓跋燾,不成想拓跋燾在經歷親自指揮消滅北燕後也是膨脹起來,有了反駁崔浩的底氣。
“相父所言差異!”
“相父雖有經天緯地之才,卻是不通兵事!”
“打仗,靠的就是更快的戰馬,更多的士兵,更強的武器!”
“僅靠滿口仁義道德,是無法擊敗敵人的!”
“到時候劉宋有了具裝騎兵,就能輕易撕開我軍陣線,殺到朕的面前。難道朕還能靠著仁德讓劉宋的士卒不要殺朕嗎?’
見崔浩還要再勸,拓跋燾有些不耐煩起來,他那顆隱藏的暴虐之心開始慢慢跳動起來。“這大魏天子,到底是朕?還是相父?
崔浩聽後久久不語,但最終還是向拓跋燾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