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虎被天子訓斥之後果然都老實了許多,據錦衣衛匯報的消息,五人現在除了去國子監讀書便是回家默默抄寫《孫子兵法》。
可能天子只是隨口一說。
但他們可不敢隨手一扔啊!
先不說是不是欺君之罪,單是很可能丟掉現在身上的聖恩眷顧,這代價是無論多少遍《孫子兵法》都彌補不了的。
劉義真見五人如此乖巧,也將精力重新投入到國事中去。
如今除了利用科舉的浪潮穩扎穩打的對世家力量進行圍剿外,便是安靜的發展國力。
趁著這大好時機,劉義真也是可以將手中最大的依仗一一兵權,重新調整一番。
從建康遷都後帶來的中央軍多是南方人,即便劉義真使用了各種安撫手段,也很難完全平息將士們焦躁的心情。
但要說讓劉義真放棄這些軍隊那是不可能的。
這些中央軍的前身可是北府軍!同時他們也是劉宋軍事能力的巔峰體現,把這些大軍解散開來那幾乎就是主動丟掉自己的武器,赫連勃勃和拓跋秦怕是做夢都要笑醒。
“但不思變,終究有些不穩妥。”
除了這些士卒那強悍的戰力外,他們年紀也讓人不得不擔憂。
很多老卒已經是到三、四十歲的年紀。
這個年紀,人的專注度和身體素質終究是不如年輕的時候。
那支和劉裕一起打遍天下無敵手的超級軍團也終究難逃歲月的摧殘,劉義真必須要早做打算。
現在劉宋國中的常備兵力有二十萬之多。
算上各地的州兵、縣兵,這個數字能勉強衝過三十萬。
其中最特殊的便是關中的兩大府軍。
這兩大府軍的戰力問題在上一次北伐當中都被證明過,絕對是值得被信任的存在尤其是毛德祖率領的永安府軍,在經歷了蕭關之戰後,這些武卒都有了蛻變的感覺,戰力絲毫不遜色於中央軍士卒。
劉義真,已是有將兩大府軍摻入中央軍的打算。
喚來王鎮惡,劉義真向他表達了這個想法。
王鎮惡自然是沒有異議。
對於現在中央軍的問題,他亦是看在眼裡。
天子願意提前思變,王鎮惡自然也是大力支持。
“陛下可賜予三十歲以上士卒田地,將其分往各州。”
王鎮惡知道老卒的重要性,也明白這是一種何等珍貴的資源,要是就這麽放跑,
別說天子,便是自己都有些舍不得。
將這些老卒分往各地,再以他們為核心在各州縣施行府兵製,無疑能將這些老卒的利用最大化。
老兵不死,只是凋零。
讓他們飄落各地,重新滋養出年輕而強壯的力量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順便的。
這麽做也可以極大提高中央對地方的控制權。
剛好高允清量全國土地的工作也快要完成,那些逼世家吐出來的土地,卻是正好派上用場。
在王鎮惡的監督下,最終決定從中央軍清理出四萬年紀較大的老卒。
這些人多是劉裕時代功勳士卒,其中大約有一萬人選擇回到南方去。剩下三萬人則選擇留在北方,等待朝廷的安排。
還有一些老卒則是被錦衣都尉杜驥給出的條件打動,加入了錦衣衛,讓這個本就恐怖的機構再次膨脹。
本著強乾弱枝的基本原則,朝廷安置老卒主要是放在關中、河東、河北還有河南一帶組建府軍。
這些地方靠近中央,府軍四散在周圍,可以很好的幫助朝廷鎮壓四方。
不過這些府軍自然不可能如同長寧、永安兩大府軍一樣保持幾萬人的恐怖規模,
大都是五百到八百人為一府。
中央軍隨著這些老兵的離去,自然要及時補充。
以往在建康施行的內外軍製在長安顯然已是水土不服。
最終在劉義真的拍板下,中央軍被改革為仿照漢朝的南北二軍。
北軍,即為天子六軍。
劉義真保持了永安府軍的建制和軍號,又抽調原中央軍和長寧府軍組建出左右永安軍、左右龍驤軍和左右虎賁軍。
六軍每軍保持建制一萬人,拱衛關中安全。
南軍則是京師宿衛軍三衛,以及太子三府三衛。
這部分軍隊主要是為了拱衛長安的安全,平日裡的任務多是巡邏輔捕。
除此之外,便是在長安北郊的錦衣衛。
南北二軍和錦衣衛,就如一張牢牢的大網,將關中籠罩的嚴嚴實實。
就這,作為皇帝這種沒有半點安全感的生物,劉義真還是覺得不夠。
他決定從以前中央軍中再挑選一萬人組建一支直接聽命於天子的禁軍。
這一萬人將是拱衛天子的底牌,所選之人
必須家世清白。
剛好那些被遣散到地方老卒的孩子都已步入成年,還有什麼能比軍人世家更忠誠的苗子呢?
這支部隊從被集結開始,劉義真便沒想著要交給別人。
它的主人,只能是天子。
甚至就連這支禁軍的名字,劉義真都起的格外有私心一一羽林軍。
“為國羽翼,如林之盛“。
自漢武帝創立這支天子禁軍開始,這支軍隊就打上了天子親軍的標簽。
劉義真將這支軍隊直接交給范道基統領,並將玄武門的一側選擇為其駐地,和錦衣衛互為特角拱衛皇宮。
一萬羽林軍當中,又分為左右二營,各自五千人。
按劉義真的計劃,這五千人將分別為步卒和騎兵,相互合作。
騎兵急不來,劉義真讓傅弘之從他那寶貝似的馬場中抽出一萬匹戰馬送往長安,
供羽林騎兵慢慢訓練使用。
但是步卒卻可以快速形成戰鬥力!
劉義真找來軍器監的長官, 將一張草圖交給他。
只見草圖上畫著一柄形似斬馬刀武器。
不同的是它的刀柄更長,已是趕上尋常槍杆的長度。
而它的刀刃也更加寬大,僅看圖紙便能想象到其鑄成後的凜冽寒光,讓人止不住後背一涼。
“如今長安已有借助水力鍛打鋼鐵的技術,所煉鋼鐵比之以往要堅韌的多。製造這種兵器,想必不難吧?”
軍器監長官端詳了圖紙許久,最終用力的點點頭。
“這武器雖然製作方法繁瑣,但借用陛下在長安發明的水力鍛錘之法,其實並不困難。”
他看那兵器越看越喜愛,向劉義真問起這刀的名字。
“陌刀。”
劉義真的眼神同樣充滿了對其的向往。“能對抗騎兵的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