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還不錯,向陽,位於相對安全的城中心,房屋附近的地方也被打掃個乾乾淨淨,在窗戶的凹槽處擺放著一個盆栽。
這棟顯赫貴族居住的房屋盡管看上去已經很破舊了,但現在仍然矗立在火紅色夕陽之下,記錄著已經散去的往日榮光。
薩米敲了敲門,一會兒,腐朽的木製大門打開了一條小縫。
“請問,你是誰?”
從較為幽暗的門縫中看過去,可以看見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的藍花格子裙的小女孩那白白淨淨的臉蛋。
麻蛋,那個鎮長所說的漂亮小女孩這也太小了,看上去才8歲左右的樣子,就是個粉雕玉琢、惹人喜愛的幼女。
“你好,我是薩米?佩斯利,斯瓦迪亞的男爵,這次來是想租下你的房子。”
薩米盡可能以和藹的語氣說道,臉上露出了虛假的微笑,整個人看來很溫和,免得嚇到這個小女孩。
屋裡沉默了一會兒,隨即緩緩打開了大門,小女孩站在薩米面前。
“男爵大人,請進。”
在斜陽的光輝下,小女孩瘦小的身材暴露在薩米眼前,她甚至才僅僅只有薩米大腿那麽高,她和薩米一樣是金發碧眼,兩個人站在一起像是父女一樣。
看上去營養不良,但身上的氣質卻有一些……貴族所謂的高貴?反正看上去就是很懂事那種。
薩米走了進去,本來以為小孩子獨自居住的地方肯定是又髒又亂,卻沒想到房屋內部卻意外的乾淨整潔,充滿生活氣息。
不過屋裡內部的東西有些少,明明有那麽寬廣的空間,卻只有寥寥幾件家具。
“我剛好做好了晚飯,雖然很簡陋,不過男爵大人您要吃嗎?”
小女孩指了指餐桌,薩米走過去一看,這所謂的晚餐居然是一碟很稀少的土豆片。
這麽窮的嗎?好歹是一位貴族,吃的居然還不如薩米手下的普通平民好。
“你平時就吃這些,你父母沒有給你留下任何遺產嗎?”
雖然這麽說有點失禮,但薩米還是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這棟房屋雖然很大,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仆人,而小女孩居然是獨自生活的。
按道理來講,就算貴族意外身亡,其子女也會被貴族的親戚收養,而貴族留下的豐厚遺產也足夠子女富裕的生活下去了,一般不會淪落到像眼前這個小女孩一樣慘才是。
“沒,他們的財產都被我舅舅拿回去了。”
小女孩好像絲毫不在意,見薩米不打算吃的樣子,坐到餐桌上小口小口的吃起自己的土豆片來,完了居然還舔一舔自己的手指。
“你舅舅是誰?”
“這座城鎮的領主,奧特格巴男爵。”
了解到小女孩舅舅的身份之後,薩米感覺自己好像被鎮長給坑了,卷入一場貴族間的陰謀。
“雖然有些失禮,不過我想問一下,你父母是怎麽死的。”
“被殺了,被我的舅舅殺了。”
果然,聽到回答後的薩米歎息一聲,這種事見怪不怪,貴族爭奪權力與財產互相廝殺是常有的事。
關鍵是,薩米覺得自己卷入了一場陰謀當中,而陰謀的中心,就是這個小女孩。
“這裡的鎮長,你認識嗎?”
“認識,他是我父親的朋友,事實上,就是我拜托他讓你來這裡的。”
吃飽後,小女孩站了起來,來到薩米身前,像一個騎士一樣垂下頭半跪在地上。
“外來的男爵大人,
我名為莫妮卡?奧特格巴,請求向您效忠。” 薩米沉默了一會兒:“你叫我來,就是為了向我效忠?那對不起,如果只是為了這房屋的三天使用權,我不會答應你。”
“我是上任奧特格巴男爵的外孫女,而且上任奧特格巴男爵曾經立下遺囑,要把爵位傳給我母親,我舅舅也是因此而暗殺她的。”
“所以我才是男爵之位的合法繼承人,如果您接受我的效忠,就有一個借口,奪取達昂鎮。”
這個名為莫妮卡的小女孩冷靜得可怕,她聽出了薩米的言外之意,給出自己的砝碼。
“這還不夠,事實上,你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不是嗎?如果你想奪回達昂鎮,不可避免的要借用到我的力量吧?”
“我為什麽,要僅憑你的幾句話而借兵借糧給你?”
雖然事情比較突然,但薩米還是以自己的利益為主,如果莫妮卡能拿出足夠的利益,他不是不可以接受這位沒落貴族的效忠。
莫妮卡臉色慘白,她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給薩米的了。
自從舅舅殺了她的父母,莫妮卡就被軟禁在這裡,被剝奪了所有財產,除了不能出城以外可以隨意行動。
為了活下去,她甚至不得不故意打扮得髒兮兮的醜陋樣子,每天靠偷東西、乞討為生。
蓬頭垢面、為了活下去什麽肮髒手段都用,想必奧特格巴男爵就是為了欣賞她這副醜態而故意沒有殺她的吧。
沒有任何一個人肯冒險幫她……因為這意味著死亡。
莫妮卡已經受夠這樣的生活,她想要離開這裡,帶著一支軍隊回來向她舅舅復仇。
於是她暗自拜托鎮長把薩米這位外來男爵貴族帶來,想要借助薩米的力量逃離這座城鎮。
“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可以把我自己獻給您。”
“盡管沒有做過這些事,但我會努力侍奉好薩米大人的。”
莫妮卡緊咬嘴唇,小手脫去了自己的衣服,她曾經聽聞有很多貴族都喜歡玩弄自己這樣小的女孩,她希望薩米也是這樣。
“你這是在乾嗎?”
“停下!”
薩米難得惱火了一下,他看上去是那種喜歡幼女的變態嗎?連忙阻止了莫妮卡脫衣服的行為。
“我不需要你的侍奉,既然你沒有別的東西可以給我,那麽就此別過吧。”
薩米轉身向大門口走去,出了這檔事,他可不能住在這裡,以免引起當地領主奧特格巴男爵的懷疑。
莫妮卡呆呆的看著薩米的背影,目光閃爍,像是在回憶自己還有什麽東西,等到薩米已經打開門口的時候突然說道。
“請等一下,大人,我還能給您別的東西。”
聽到這話,薩米停了下來,饒有興趣的轉身看著這個小女孩,她還能拿出什麽能讓他改變心意?
“是什麽呢?我不挑的,錢、土地、物資等等都可以,只要價格合適,幫助你奪回達昂鎮也不是不行。”
莫妮卡這個聰明的小女孩不緊不慢的回答道:“是錢,在南方羅多克的一個村莊,我的父親,他曾經作為軍官在戰場上秘密委托其村長保管著50000第納爾的軍餉物資。”
“那筆錢隨著戰爭的突然結束還是沒有取出來,因為我的父親,被我的舅舅在戰場上暗殺了,之後就沒人知道那筆錢藏在哪裡,也不知道取錢的暗號是什麽。”
“但是我知道,因為我的父親曾經給我母親寄來書信,裡面就提到過這件事。”
薩米一下子感興趣了起來,價值50000第納爾的軍餉物資,如果真能拿到那麽多錢,接受莫妮卡的效忠從而惹上一點麻煩也不是不行。
“空口無憑,既然你父親寄來了書信,那麽你把書信拿出來讓我看看。”
“可以,但您得先接受我的效忠,並發誓帶我離開這裡。”
莫妮卡在關於自己的自由問題上異常謹慎,她害怕薩米看過書信知道藏錢地址之後就耍賴不帶她走。
“好吧,基於你話語的真實性的前提下,我接受你的效忠,並以佩斯利家族的名義起誓,會帶你離開這座小鎮,可以了嗎?”
這一番輕飄飄的話沒有任何的約束力,薩米和莫妮卡都非常清楚,看過書信之後要不要帶莫妮卡離開,還是要看薩米的心情如何。
但莫妮卡沒得選,為了逃出去,她只能選擇賭薩米會遵守自己的承諾。
“請等一下,大人。”
小女孩一陣小跑來到樓梯,踩著木製樓梯爬上自己家裡的閣樓,從厚厚的雜物堆中翻找出了自己父親的一疊書信,頗為吃力的抱著下來。
薩米看著這一疊書信,嘴角抽了抽:“你不會是,想要我看完這些書信吧?”
“當然不是,大人。”
莫妮卡輕輕撫摸著這些泛黃的書信, 露出了懷念的神色,這些書信是她父親寄過來的,有的寫給她母親的,有的則是寫給她的。
那些往日快樂美好的幸福日子,此刻顯得如同鏡花水月一樣,令人沉醉的同時又一碰即碎。
她在這堆書信裡快速翻找,很快找出一封書信遞給了薩米。
“這是我父親最後的來信,在戰場上時寫的,您可以看看。”
薩米接過信封,打開一看,開頭寫滿了對莫妮卡母親的懷念,中後部分才是寫了藏起來的軍餉物資這件事。
“……艾爾莎,你不知道我在戰場過得有多麽的凶險,那些舉著長矛的羅多克人又是多麽凶殘。”
“哎,我多麽希望能夠和你與莫妮卡繼續和平幸福的生活下去啊。”
“最近我接了一個任務,運輸價值50000第納爾的軍餉物資送到圍攻格魯恩沃德堡的軍團裡。”
“但是我從烏克斯豪爾出發,還沒有到那裡時,就已經得到消息,圍攻城堡的軍團已經全軍覆沒了。”
“正當我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哈倫哥斯伯爵元帥又急匆匆發過來一張征召令,要求我立即帶著手下部隊在三天內趕到維魯加一起攻打那座大城市。”
“元帥要求的時間緊張,我沒辦法,為了盡快感到維魯加,我不得已把運輸過來的軍餉物資托付給一個名為瑟林迪爾的村莊。”
“那個村莊的村長和我是朋友,我們設置一個暗號,只有說出暗號的人才能從他那裡取出物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