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空的語氣十分平淡,但一字一句,卻好似尖刀一樣,猛然刺入章壽春的心裡。
不安的情緒好似潮水一樣,瞬間將他淹沒。
那顆不斷跳動的心臟,也仿佛被一隻無形大手捏住,用力的擠壓,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此時,大堂裡的其他捕快也紛紛反應過來,眉頭一皺,看向章壽春的眼中滿是不讚同,哪怕是隸屬於他的幾個捕快也是如此。
方才,李長空不說,他們還沒有意識到,只知道章壽春這次打定主意要對付李長空。
可如今經李長空這麽一說,他們才意識到,這一次的章壽春的目標雖然是李長空,但用的手段卻是引入外來勢力。
任何勢力,最不能容忍的永遠是來自外部勢力的干涉。
轉移內部矛盾的最好辦法,也永遠是引入外部矛盾。
叛徒,永遠比敵人更讓人憎恨,這一次,章壽春看似給李長空造成了不小的麻煩,實際上,卻是放開六扇門的大門,讓江湖勢力插手其中。
這是整個六扇門都無法容忍的。
這也是李長空認為他蠢的原因。
身為商州城資歷最老的副捕頭,還有凌家在背後做靠山,哪怕李長空掌控商州城,也不可能把他這個副捕頭怎麽樣。
可現在,他這是自己把自己逼到了六扇門的對立面,不是蠢又是什麽。
章壽春此刻也同樣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麽蠢事,面對那一雙雙質疑反感的眼睛,整個人徹底慌了。
“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亂說,凡事都是要講證據的,李捕頭你如此信口雌黃,就不怕我告上總部,參你一本嗎?”
“凌捕快,凌捕快你相信我,你幫我說說話,你信我啊。”
章壽春像是抓住求命稻草一樣,迫切地對凌騰雲說道。
眾人聞言,也紛紛看向這位存在感極強的捕快。
只見凌騰雲此刻也是眉頭緊鎖,看向章壽春的眼中帶了幾分厭惡。
正如李長空所說的一樣,他現在也不明白,當初凌家的旁支是怎麽看上這麽個蠢貨的。
此刻,面對章壽春的求救,他連開口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別過臉去。
見狀,章壽春臉色一白,張口便要繼續求救。
此時,李長空忽然站了起來,那挺拔的身姿驟然如遮住蒼穹的雲海一樣,擋住了章壽春哀求的視線。
“章副捕頭,你說的沒錯,我現在的確沒有證據證明這一點。”
“但現在,我以商州城六扇門青衣捕頭的身份宣布,你章壽春涉嫌勾結江湖勢力,試圖顛覆六扇門,現在請你立刻束手就擒,配合調查,否則,本捕頭有權強製執行。”
章壽春臉色一變,瞪大雙眼,不敢置信。
“你說什麽,你,你要抓我,李長空,你怎麽敢,就算你是青衣捕頭,別忘了我也是九品緇衣副捕頭,無憑無據,你敢抓我,凌家也不會放過你。”
“哦,凌捕快,這事你怎麽看?”李長空聞言冷笑一聲,側身瞥了凌騰雲一眼。
凌騰雲那張俊臉此刻黑的猶如鍋底一般,聽到李長空的問話,毫不猶豫地說道:“六扇門有六扇門的規矩,李捕頭既然下令抓捕,屬下自然沒話可說。”
“騰雲,你怎麽……”章壽春急了,忍不住上前一步。
李長空見狀,兩眼瞬間冷了下來,大喝一聲,“章壽春你好大的膽子,拘捕不說,還敢持強行凶,來人,給我拿下!”
“我看誰敢!!”
章壽春徹底紅了眼,
剛才李長空讓他束手就擒,對他而言已經是莫大的屈辱。 如今讓人動手,更是無視了他這個副捕頭的身份,盛怒之下,只見章壽春大喝一聲,突然間全身骨骼中發出劈劈拍拍的輕微爆裂之聲,炒豆般的響聲未絕。
雙手呈爪,嗤的一聲發出一聲銳利的尖嘯,好似雄鷹天降,一股凌厲鋒銳的氣勢洶湧而出,盤踞整個大堂之中。
眾捕快見狀,紛紛變色,在這股凌厲的氣勢之下,驟然退後幾步。
章壽春能夠蒙凌家看中,又能位列商州城四位副捕頭之首這麽多年,自然不是個全然的草包。
他那一手“鐵掌鷹爪功”不過是江湖普通的鷹爪功,但經過他自己改良之後,不說是什麽武林絕技,卻也獨樹一幟,自成一派。
如今盛怒之下,氣勢勃發,驟然震懾全場。
眼看眾人被章壽春氣勢所攝,一時來不及出手,李長空冷哼一聲,一步跨出,正要出刀。
就在此時, 一道褐色的身影驟然從他身後飛出。
嗖嗖嗖!
那身影飛出之時,伴隨著兩道絢爛的金線,宛如振翅高飛的金翅大鵬,扇動翅膀時震落的兩片翎羽一樣。
兩片雕鏤金線的獨特飛鏢,轉瞬間穿過大堂,向章壽春飛射而去。
這一手快到極致,整個大堂中除卻李長空之外,就只有四個副捕頭察覺到了。
然而,四個副捕頭中,也唯有章壽春一人反應了過來。
只見他臉色微變,雙手黑青,堅硬似鐵,,十指的指甲像是鋼片般從手指間彈了出來。
嗖嗖,兩隻利爪凌空撕裂,空氣都發出尖銳刺耳的尖嘯聲。
章壽春修煉幾十年的“鐵掌鷹爪功”果然不凡,一雙利爪刹那間將兩隻造型獨特的飛鏢擊落,丁玲一聲,虛空中火花四濺,如金鐵碰撞一般。
“騰雲,怎麽是你?!!”
看到被自己擊落的,凌家祖傳的飛羽鏢,章壽春面色一變,怎麽都沒想到,第一個對自己出手的居然會是凌騰雲。
就在章壽春心中驚駭之際,凌騰雲也猶如一隻飛鷹,從天而降。
褐色的身影刹那間衝到章壽春身旁,手中不知何時多處一把獨特的短刃,大小怕是比普通的匕首還要短上三分。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
顯然,凌騰雲這把短到極致的武器,也驚險到了極點。
只見這把還沒有手臂長的短刃在凌騰雲手中凶險無比,刹那間化作一片密集的凶刃風暴,刹那間將章壽春卷入其中,沒有絲毫留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