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酒的作用,不僅是平日裡拚殺之後治傷療傷用,就算是練功,也是一定要藥物配合的。
一旦損失了藥酒,六扇門整體的實力恐怕要下降一半有余。
如今也不是什麽大荒之年,藥材價格又怎麽會突然上漲,還漲的如此嚴重。
不用說,這是百藥門搞的鬼,是百藥門對李長空追繳賦稅的報復。
百藥門掌控著整個商州城的藥材生意,所有的藥鋪醫館都要看他們的臉色行事。
要說這次的事情沒有百藥門的關系,打死他們都不信。
旁人都能想到,李長空又怎麽會想不到。
眉頭一皺,沉默片刻,李長空道:“這事我知道了,藥酒之類的常用藥,我記得六扇門庫房裡還存著一些,先調出來用用。”
“藥材的問題,我會親自去找城裡的藥鋪問問清楚,先不用著急。”
看著李長空這平淡的反應,章壽春皺起眉頭,有些不甘心。
只見他又道:“既然捕頭這麽說了,那屬下就放心了,不過,還有一件事要請示一下捕頭。”
“最近,城裡的鹽價也大幅度提高,已經影響到百姓的生活了。”
“城裡如今有些謠言,說是李捕頭新官上任,控制了鹽引,摧高了鹽價。”
“雖然只是些無知小民傳出來的,但多少影響不好,捕頭看,要不要把那群造謠生事的人抓起來,以儆效尤啊。”
聽到這話,李長空的臉徹底冷了下來。
先是藥,再是鹽,恰好是一門三幫勢力范圍所在,這是想幹什麽簡直不要太清楚。
追收賦稅,引起反噬的情況,李長空不是沒有想過,但在他的估算中,反撲絕不可能這麽大。
畢竟追繳賦稅雖然有損他們的利益,但和他們的正常收益比起來,還是九牛一毛。
隨便鬧鬧,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滿,示意自己不是好欺負的,這是正常反應。
可現在的動靜,分明是要和六扇門開戰的意思,這對於這些遊走在灰色地帶的武林中人來說是不正常的。
尤其是聽章壽春的話,這一個個都是衝著他這個捕頭來的,意圖就更明顯了。
似笑非笑地瞥了章壽春一眼,冷笑一聲,李長空道:“這事我知道了,還有什麽問題,章副捕頭一並說了吧,別跟擠牙膏一樣那麽費勁了。”
章壽春不知道‘擠牙膏’是什麽意思,不過聯系上下文也明白李長空的意思,聞言輕咳一聲,繼續說道:“另外,屬下還需要您給我多配幾個人手。”
“最近可能是年關將近,這商州城的武林中人也多了,不時有人小打小鬧,屬下手底下的捕快都快不夠用了。”
“還有嗎?”李長空面無表情的問道。
或許是李長空身上的氣壓太低,章壽春的聲音不由自主的低了下去。
小心翼翼地看了李長空一眼,才低聲道:“沒、沒有了。”
李長空聞言,忽然譏笑一聲,“呵呵,原來,章副捕頭要說的就是這些啊,我還以為有什麽大事呢?”
不大嗎?
章壽春忍不住看了李長空一眼。
藥材漲價,影響六扇門的運轉。
鹽價變化,謠言直指李長空,動搖的是民心。
最後,紛亂四起,影響商州城的安寧,就是妥妥的失職了。
這三個組合拳一打,李長空捕頭的地位直接被動搖,難道還不算大。
“百藥門、鍾幫、青幫,一門三幫裡,
章副捕頭直接說動了三個來對付我李長空,看來這麽多年在商州真不是白混的。” “就是不知道,血衣會和影子窟被你說動了沒有,或者,章副捕頭這是當作後手在用,還沒來得及發動?”李長空似笑非笑道。
章壽春臉皮一抽,嚇了一跳,連連擺手,“李捕頭這是再說什麽呢,屬下怎麽聽不懂。”
“屬下不過是把最近城裡發生的事情稟報給李捕頭罷了,李捕頭怎麽扯出這些有的沒的來了。”
“難不成,李捕頭還懷疑這是我章壽春在背後搗鬼不成,真要是這樣,不久前還有人向屬下舉報,說李捕頭當初給門內捕快們提升待遇的銀錢,都是從白蓮教搜刮來的。”
“屬下若是真有這個心思,豈有不把此事上報的道理,李捕頭可不要胡亂冤枉人。”
章壽春一臉憤慨地說道,那大義凌然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李長空的關系多好呢?
可惜,這種做派對在場的眾人來說毫無意義,就連剛來的凌騰雲都不信。
不過,他此刻也很好奇, 李長空會怎麽解決這一次的事情。
不管這件事背後是不是章壽春操縱的,但這次的事情棘手是沒的說。
一個處理不好,就算是動搖不了他捕頭的身份,也足以讓他在六扇門的評價降低,甚至影響日後的升遷。
魯宏等人也紛紛看向李長空,眼中帶上了幾分急迫。
他們現在可都是投靠了李長空,一旦李長空沒有承受住這一次的打擊,他們也都會被牽連。
可出乎意料的是,面對這連環打擊,李長空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焦急之色,甚至平靜的有些過分。
幾人見狀一愣,心中暗暗得意的章壽春見狀,此刻心裡也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
他在心裡設想過許多次李長空面對這種場景的反應,想過他會暴怒,會沮喪,會惶恐,卻從未想過,李長空會是如此的平靜。
那雙淡漠的眼睛,仿佛一面鏡子一樣,只是冷冷的看著,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就在章壽春張了張嘴,準備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李長空開口了。
“以前,我以為你遲遲不能坐上商州捕頭的位置,是因為展家的緣故。”
“現在看來,不是展家不讓你當這個捕頭,是你真的沒有這個本事。”
“你以為,拉著幾個地下勢力,就能動搖我捕頭的身份了?”
“你以為,你這麽做影響的是我的前途?”
“真不知道當初凌家是怎麽看上你的,用外人的力量來插手六扇門的內部鬥爭,就算是你真的把我鬥下去了,你以為,你還能有什麽前途可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