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叔叔的神台……在你之上?”
望著窗台前低於天花板的一道虛影,蘇察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這個世界還有著高於神靈的存在?
尤其還是從一位曾經被尊為“神靈”嘴裡聽到的答案。
“是的,那幾位從混沌誕生,一直活到了現在,日子蠻滋潤的!”
空中的虛影消失,窗台前傳來淡淡的說話:
“好了,差不多了!”
蘇察心裡一緊,他現在不會任何的“技能”,尤其經歷“杜克城”這一趟糟糕的“夢遊”後,現在他愈發渴望能掌握一門足以保命的“技能”。
至少在面對譬如眼前的危機時,死的不會那麽難看。
穿越者的劇本劇情不應該是他現在經歷的這樣,應該會有那種令人熱血沸騰的絕地終極反擊。
畢竟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的真理劇情一定會發生在穿越者身上。
“呵呵,你……還在等奇跡發生?”
從窗台逐漸靠近床邊的影子停在書桌前,憑空出現兩小團風旋,像是眼睛在凝視床邊忐忑不安的蘇察。
“在我發現你之初,你知道嗎,我差點把你認作是曾經的光明!
你的靈魂純澈無暇,就像一面鏡子;
走在皇后二街那樣的鬼地方,所有的‘邪魔’都會不由自主排斥你,厭惡你!
因為透過你,他們看到了真實的自己!”
書桌前的風旋徐徐消散,影子繼續前行,
“雖然不知道偽神身份是誰給你造的假,但可以肯定的是……
對方這麽做,倒是有些厲害!
這就像在你這面令人厭惡的鏡子上,貼了一張旁邊有狗的紙條,一般的“邪魔”看到你,會很識趣地自動遠離!”
“……”趴在沙發上的佩斯。
影子在床邊止步,掃了眼沙發方向,呵呵笑了笑。
桌角攤開的《光明聖經》中飛出一團光,落在沙發上的佩斯身上,又從窗口飛出。
佩斯不見了。
“讓我猜猜看,你在等……暴君?”
蘇察感覺頭頂像是懸了塊冰,身體更是莫名的被刺骨陰涼裹挾。
“我在詛咒你!”
“詛咒有用的話,那還要神靈幹什麽?”
窗台外,一顆毛茸茸的橘黃色腦袋剛探出頭,牆壁上的鍾表時針倏忽飆出,貼著腦殼飛了出去。
樓下,從天而落的伽德羅摔在草地上,右貓耳被一根表針洞穿,不見血跡,隻繚繞著淡淡黑霧。
旁邊,佩斯人立而起,狗嘴裡叼著拿來接伽德羅的垃圾桶顯然沒有奏效。
“大人這次怕是有危險了!”
伽德羅貓臉凝重,望著樓上像是蒙了一層霧玻璃的窗台。
“怎麽辦,要不要去請暴君?”
佩斯丟開垃圾桶,有些猶豫。
“再觀察一會,上面那個不是禁忌的映照替身……”
“這將是我佩斯一生的恥辱,禁忌甚至都不用降臨,就能輕輕松松打敗我……”
“切,蠢狗,你連上面那道影子究竟是怎麽回事都沒搞明白,那你剛才……在上面都做了什麽?”
“……”
“蠢狗,你我低估了曾經的禁忌,我原以為自己最初信仰的暗夜魔神和你信仰的暗黑破壞神與這位陰暗之神差不了多少,但現在看來,差距……很大!”
“蠢狗,你這是什麽眼神?”
“我沒有!”
“喵!”
“汪……”
聽著樓下的貓狗大戰,
即要落在蘇察頭頂的虛淡手掌停滯了一下,他一直有個小疑惑丟在心底: “一隻信仰暗夜魔神的神經質貓,
一個喜怒無常的伴生夥伴,
為什麽能夠心甘情願背叛“原神”改投追隨眼前這個……偽神?”
就像曾經的光明“背叛”他一樣。
是他不夠強大?
還是他揣摩人心不夠?
這時,一抹淡淡灼熱感出現在屋裡。
影子放下停滯在半空的手掌,
“暴君大人,杜克城一別,沒想到這麽快就又見面了!”
一團充斥毀滅氣息的沸騰岩漿從窗台緩緩流進屋內。
“禁忌,在杜克城被你陰了一道,你居然還敢找來我家?
嘖嘖,有時我不得不佩服你這種目空一切的氣勢,真的是既心酸又好笑!”
岩漿緩緩流上桌角,在《光明聖經》上停留一瞬,又流動下桌。
《光明聖經》書頁上,多出點滴黑灰。
“叔叔,像這種不請自來的壞人,一般怎麽處理?”
既然保護傘叔叔來了,蘇察自然也就沒有什麽顧及了。
“很簡單,怎麽來的,怎麽請出去!”
岩漿正緩緩從牆壁上擰曲變形的鍾表裡淌滴下來。
隱隱可見一道道黑鬥篷在滾燙的岩漿裡掙扎淪陷消亡。
最後些許黑灰從鍾表盒裡散落出來。
“叔叔,我覺得在請對方出去的時候不能太粗魯,打壞家裡的瓶瓶罐罐,花花草草,嬸嬸肯定會不高興的!”
蘇察佯裝淡定來到衣櫥前,幫忙推開了櫥門,岩漿緩緩流進其中。
“呃,叔叔覺得你這個意見很中肯,打壞家裡瓶瓶罐罐花花草草確實不好,畢竟你嬸嬸才是這個家裡的戶主,而我……只是個蹭吃蹭住的!”
“你們叔侄倆聊夠了沒有, 一唱一和的,看著還挺像回事,呵呵!”
影子坐在蘇察剛才的位置上,須臾凝實出又一個蘇察,淡的就像沒有潤色的素描畫。
翹著二郎腿,“蘇察”佝僂著身子,微微歪頭,眼洞裡深邃如淵,嘴角勾向頭歪的一側,淡淡笑著。
整個人看上去陰惻惻宛如一幅畫。
“……”蘇察。
“禁忌,就你現在這副樣子,說句大言不慚的話,就算讓你一隻手,一條腿,你都乾不過我,信不信?”
穿著絲綢短褲的蘇鼎從櫥櫃裡走了出來,隨著他不斷抖動身上的衣服,黑灰簌簌掉落了一地。
自信,無與倫比的自信。
這即是岩漿暴君。
四大至高神之一的火神蘇鼎。
岩漿不過只是“火”的一種存在形式。
坐在床上的“蘇察”面皮抽搐了兩下,
“暴君大人,還真的是仁慈呢,明明知道我現在就是一個被斷去四肢的廢物,還慷慨地要讓我一手一腿,呵呵!”
蘇鼎拖拉著杜克城流行款尖頭拖鞋,無所顧忌走到床邊,“咯吱吱”坐了下來:
“禁忌,別像個被人甩了的婊子似的整天怨聲載道,就你曾經乾的那些破事,你以為光明不背叛你,就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光明背叛你?
其實,我老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只不過一直忙,沒什麽空!
現在好了,來吧!
降臨吧,痛痛快快乾一架!
輸了的,躺下認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