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8點檔的皇后二街,和白天時是截然不同的風景。
尤其是類似賭場,酒吧這樣有脫衣舞娘的場所,總能輕而易舉吸引來無數的狂熱眼球。
不論是活人的,還是死人的。
“嘭!”
穿著鬥篷衣從黃金賭場旁邊一條巷道裡回來的蘇察把手裡的布袋子丟在地上,
“第26個了,這個剛才有點棘手,要不是我反應快,怕是得受傷!”
蹲在街邊吞吐拉麵的伽德羅和佩斯同時用爪子護住拉麵碗,生怕布袋裡的東西濺髒了拉麵。
伽德羅用爪子拍了拍佩斯的狗頭,示意讓它好歹先應付一下蘇察,畢竟吃的拉麵還沒有付錢,
“大人,嘖嘖,你不愧是佩斯心目中最偉大的那個存在,擰斷這些活鬼的腦殼,比擰掉佩斯的狗頭還輕松!”
自從上次蘇察毫發無傷虎口脫險以來,佩斯就徹頭徹尾變成了這副舔狗模樣。
好在它是狗,也就不存在舔不舔的問題。
蘇察現在已經習慣這一貓一狗對自己的瘋狂吹舔,隨意點點頭,坐在街邊休息的條凳上,從鬥篷衣口袋摸出一塊摩爾牌黑巧克力,撕去包紙丟進嘴裡補充體力:
“這條街是孟婆城陰氣最濃的地方,對於城外那些活鬼來說,就像一大鍋香氣撲鼻的拉麵,即便裡面有蟑螂,老鼠屎,那也能吃得津津有味!”
“……”伽德羅。
“……”佩斯。
伽德羅貓臉抽搐幾下,探出毛爪子把碗推到佩斯嘴邊,抹了抹嘴,
“大人,通過這幾天和這些活鬼的對練,你對禁忌的手段有沒有了解?”
“就像佩斯之前說的,禁忌喜歡故作玄虛,他的神術……感覺更偏向於操控人心,進而放大心裡的某種欲望或者念頭,從而令被操控者完全失去人性,變成一個個喪失人性的活鬼!”
“是的,大人,您真是慧眼如炬,您就是佩斯心中引航的明燈,光芒萬丈!”
佩斯吐著舌頭,狗臉堆笑。
旁邊,伽德羅幽幽看眼現在吹捧之術後來居上的佩斯,貓臉上的凝重又加深了幾分。
“叮!”
蘇察摸出一枚銀幣丟進被舔的乾乾淨淨的碗裡,銀幣和碗邊相觸,響起悅耳動聽的脆響。
“拉麵應該還沒有付錢,找零的錢不用上交!”
蘇察說完起身,用手把鬥篷衣的兜帽向下扯了扯,這樣即便面對面,也很難看清他的眼睛。
這是佩斯提的意見,說只有完全沉浸式的體驗,才能盡快捕捉到禁忌在這條鬼街上的點點滴滴痕跡。
穿著鬥篷衣猶如黑夜幽靈的蘇察跟著一位剛從賭場裡出來的少婦進了巷道。
“瞧瞧吧,多麽美妙的身影,佩斯相信即便這個世上最有靈氣的畫筆,也畫不出這麽動人的身影!”
佩斯狗爪子按在碗裡的銀幣上,狗頭高高仰起,望著正融入幽暗巷道的蘇察,由衷讚美道。
“……”伽德羅危機意識愈發清晰。
巷道裡,是夾在賭場和商鋪之間的兩排小矮房,住在這裡的人都是在鬼街上擺地攤的小商小販。
少婦大概贏了錢,走起路來是那種上下顛扭的方式,尤其穿的紅色緊身皮衣,更是讓火辣的身材一覽無遺。
蘇察跟在後邊,面無表情地看著。
少婦走到中間一間小矮房,推門就進,房子裡應該有人,因為油燈被點亮了。
“騷貨,又出去賣了吧,
老子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還不是你無能,要是你有賺錢的本事,我會出去讓別人睡……”
房子裡響起男人的辱罵,隨之是女人還嘴後的哀嚎,還有桌椅碗筷落地破碎的脆響。
在巷道裡奏成一曲明快的交響樂。
衣服近乎被扒光的少婦拚命逃了出來,身上的白在幽暗的環境下,散發著驚人魔力。
就在少婦跑向蘇察時,
“嘭”
門板破碎,隔壁一間小矮房裡衝出位身材壯碩的年輕男人,上前一把夾住奪路而逃的少婦脖子,轉身就要回屋。
身後一條黑霧凝實的蛇尾“唰”地抽了個響鞕。
“救……救我!”
如蛇一樣的少婦掙扎著向蘇察伸出手臂。
蘇察則是藉著兩間小矮房裡的燈光,審視著這出自導自演的戲劇。
蛇尾男子拖著白瓷少婦向小矮房走了兩步,突然又停了下來,
“老大,這個家夥貌似看穿了我們的演技哎……”
蛇尾男子松開夾在臂彎裡的少婦,偏頭衝先前少婦的矮房說了句。
少婦沒有整理垮下來的衣服,反而先衝站在明暗交替裡的蘇察拋了個媚眼。
一個拄著拐杖的小老頭應聲從屋裡走了出來,拐杖比個頭還高,隨著拐杖戳地,巷道裡的地面驟然詭異裂開,兩側矮房向下擠壓收縮,以“特效”式的觀感須臾變成了一座四四方方的巨大“魔方城市”。
“好吧,又來了!”
蘇察自語,先抬頭看眼頭頂,還好,還是同一片天空,這就意味著對方這場“夢”能存續的時間不會太久。
如果像杜克城那次, 直接連夢境的“基石”都發生了改變,那他只有撒腿開溜了。
不是他菜,而是對方太強。
他怕晃到地上。
迅速掃眼周邊,是一片荒棄的廠區,諾大的舊廠房裡空空蕩蕩,空氣裡殘留著淡淡的羊毛騷味。
腳下鋪滿雜草的地面莫名呈現血紅色,側前方,衝過來的三頭蛇男子腳下地面是屎黃色。
一道毒液從三頭蛇男子嘴裡吐出,吐毒的同時,細長蛇尾也裹挾著毒藍色的光掃抽而至。
蘇察菜歸菜,但身手反應歷經這段時間的磨練已經有所見長,側身一躍,“噔噔噔”一連串懶驢打滾,跳躲開來,毒液落在雜草上,須臾枯黃。
眼瞅蘇察避開毒液,三頭蛇男子出奇沒有追來,而是“倏”地一躍,身影憑空消失了。
趁著沒有人,蘇察迅速打量周邊,發現身後六七步外的地面是屎黃色。
“試一下!”
蘇察一咬牙,果斷前衝來到屎黃色地面,照貓畫虎輕輕一躍,
“倏”
一眨眼,他憑空瞬移,出現在之前三頭蛇男子消失的位置上!
“瞬移!”
蘇察內心竊喜,
“黃移黃!”
看來這座魔方城市的原理遵循的是同色相移!
意思是說他腳下的什麽顏色,就可以“倏”瞬移到相同顏色的任一地方。
再度一躍,“倏”,蘇察眼前景致大變,一座鍾表店出現在他眼前。
鍾表店門前,站著位豐姿卓越的少婦,瑪麗蓮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