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察坐進車廂那一刻起,他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海腥味,就像有人在車裡脫了鞋子,可他假裝系鞋帶,偷瞄了一眼對方的腳,並未發現脫鞋的情況。
或許這輛車不久前剛拉過海鮮呢……蘇察自我安慰地想到。
“英俊的先生,你真的是厲害,以往那些家夥可是火急火燎的很,恨不得在車上就做,這樣也能省去一筆開房的費用不是……”克裡斯汀不時用挑逗的眼神掃量著蘇察,但奈何蘇察根本不接茬,她感覺這一拳像是打在了毛毯上。
“不不不,女士,我想你還是了解大多數的男人,畢竟他們看到像您這麽漂亮的女人,不論做任何的事情都顯得多余,因為你很清楚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不是嗎?”蘇察不動聲色抖了抖腿,正試圖用接觸方式誘惑蘇察的克裡斯汀再度吃了癟。
“嗬嗬……那些腦子裡滿是女人的家夥,但凡女人長得漂亮一點,他們就恨不能玩弄一把,所以,你和他們不一樣,是嗎?”克裡斯汀看了眼放在車前的香煙。
蘇察探手拿過香煙,彈出一根叼在嘴裡點燃,然後再塞進克裡斯汀猩紅誘惑的嘴裡,“其實。我沒什麽不一樣,我也喜歡女人,喜歡長得漂亮的女人……”
“是嗎?嗬嗬……”
“當然,哈哈……”
“可非要說一點我和那些死鬼的不同,那大概就是……我有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
“是的!”
話音未落,蘇察突然推開了車門,一個翻滾從車廂滾了出來,在地上前滾些許距離止住身形,轎車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蘇察迅速打量四周,確定是皇后一街附近,這才稍稍安了心,他不想再糊裡糊塗就著了別人的道,老話說吃一塹長一智,他也是該長智的時候了。
一條美腿先探出了車廂,接著是一條看上去滑膩膩帶著吸盤和倒刺的觸手,“章魚怪物……”,蘇察腦海突然蹦出先前亨特向他提及的事情。
克裡斯汀從車廂裡出來,同時身上長著八條章魚觸手,“嗬嗬……你是怎麽發現的?”克裡斯汀好奇地看著半路跳車的蘇察。
“沒有,只是我不喜歡你身上那抹淡淡的騷腥味而已!”蘇察揶揄之余,從口袋摸出幾枚銅幣抓在手心。
這幾枚銅幣,是他仿照引爆神格的思路而製作的簡略版“殞神”,裡面有他從大狗佩斯身上借來的“暗黑破壞神”意志,勞爾身上的“暗夜魔神”意志,以及他自身的意志。
這三方意志被他巧妙地控制維持在互不侵犯的狀態,可只要他輕易破壞掉這種狀態,三方意志就會瞬間接觸,繼而發生可怕的意志對衝,效果威力或許比不上“魔方夢城”那一次,可想來應該不會太差!
至少用來自保應該富富有余!
“是……那隻該死的烏鴉?”克裡斯汀意識到了什麽,突然開口問道。
“你……猜對了!”蘇察猛然作勢前衝,迅速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然後同時破壞手心幾枚銅幣裡的平衡狀態,繼而趁勢丟出!
克裡斯汀先是被蘇察一往無前的氣勢震懾,繼而微微錯愕了一下,接著就發現不過是徒有氣勢而已,隨即八條觸手觸地彈起,迎著蘇察衝了上去!
五枚銅幣輕而易舉被觸手抓住,這時克裡斯汀發現蘇察已然轉身開溜,那速度比起她的觸手也毫不遜色,“被嚇跑了?”克裡斯汀腦海浮現出這樣的古怪念頭。
接著,一股她只在神靈降臨時感受過的強大氣息從她觸手裡的銅幣中迸發而出,“暗黑破壞神……”
不等她詫異出聲,由意志對衝而引發的毀滅衝擊波就在她的身前蕩漾開來!
須臾,一個以爆炸點為圓心的巨大深坑迅速向外擴張,地表土層上的一切被衝起裹挾飛走,任何的存在在這一刻都淪為了紙張般的脆弱,狹長而縱深的溝壑蛛網似地鋪展開來,天地渾然一色。
好在這裡距離繁華鬧市街道尚有一段距離,路過的行人寥寥無幾,才未造成太大的傷害,而被殃及的幾家商鋪只能說倒了血霉。
半晌後,蘇察從窨井裡爬了出來,舉目所及的一切,和當初魔方夢城相差無幾,但波及的范圍確實小了許多,大概只有一條街的距離。
“哈哈……”望著這眼前狼藉不堪的一幕,灰頭土臉的蘇察莫名笑了起來。
神靈想方設法要殺他,可他就像剛剛在下水道裡看到的蟑螂,總能從危險中扛挺過來,然後衝神靈發出得意的大笑。
“這下總該死翹翹了吧!”穿過漫天的灰屑,蘇察摸到先前爆炸的中心點,四下搜找了片刻,最後果不其然在一處被毀掉的管道口發現了那位逃無可逃的“章魚怪物”。
八條觸手被毀地所剩無幾,隻余殘肢斷臂,人形身軀赤裸無衣,血肉模糊的,一條腿齊根而斷,蘇察瞅了瞅,大概猜到對方是在爆炸的刹那間,用觸手包裹住了身體才得以保全了性命。
“嗬嗬……”克裡斯汀痛苦地想笑,可一張嘴血水就從喉管裡湧了出來。
“你不用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麽……”蘇察衝對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微微搖頭,有些歇斯底裡地笑道:“是不是想說求求我,放過你這一回,你再也不敢了!”
“哈哈……”蘇察無聲大笑。
……
杜克酒店。
推著小餐車進到房間,管家庫爾茲沒有在餐桌前看到以往那個左刀右叉等待享用美食的喬恩少爺,但他還是習慣性把餐食擺上了桌。
然後, 庫爾茲懷著一抹疑問來到盥洗室,隔著盥洗室的門輕聲問話:“少爺,您的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盥洗室裡並沒有回傳“庫爾茲爺爺,我馬上就好!”的熟悉話語。
“少爺,你在裡面嗎?”這時,庫爾茲已經按耐不住狂跳的心臟,再度追問了一句。
“嘭”盥洗室門被大力推開。
空空如也,洗漱用品完好無損擺放在台子上。
衝到臥室,床上的毛毯裡只剩下冰涼。
這預示著喬恩少爺已經離開許久。
庫爾茲終於不冷靜了,一抹可怕的念頭充斥著他的腦海:這裡不是杜克城,不是梅蒂奇家族的地盤,那些想要摧毀梅蒂奇家族的敵人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殺人了!
“少爺!”庫爾茲陷入了揪心地自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