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次……
那純屬他大意了。
他在追一個在逃江洋大盜的時候,一不小心來到了這幫土匪吃酒的攤子邊,又一不小心聽到了他們吞官銀的對話。
出於本能,沈琮在他們離開後跟上去,哪料一個猝不及防,直接被土匪們當場迷暈給關了起來。
於是就有了接下來的受刑日。
錦衣衛用一天一夜搜遍了附近的山,總算逮著兩個膽小不敢受死的土匪嘍囉,願意將功抵過說出土匪頭子囤官銀的地方。
回京後,沈琮至於這次……
那純屬他大意了。
他在追一個在逃江刺客的時候,一不小心來到了這幫土匪吃酒的攤子邊,又一不小心聽到了他們吞官銀的對話。
出於本能,沈琮在他們離開後跟上去,哪料一個猝不及防,直接被土匪們當場迷暈給關了起來。
於是就有了接下來的受刑日。
好在大人宰相度量,願意救他這隻潑猴兒。
錦衣衛用一天一夜搜遍了附近的山,總算逮著兩個膽小不敢受死的土匪嘍囉,願意將功抵過說出土匪頭子囤官銀的地方。
回京後,沈琮還沒上書請假養傷呢,就被他頂級上司掌衛事一紙令下給強行帶到了人家住的院子裡。
院裡有一株枇杷樹,去年十月開了花,現下葉子被霜雪覆蓋,沉甸甸的讓枝頭折了腰——這是掌衛事的院子,也只有他能在都尉府設住院。
掌衛事一貫端著漲癱子臉,錦衣衛看到他都會退避三舍。
不過今兒院子不同於以往的清冷,完全可以用熱鬧來形容——
瞧瞧兩邊錦衣衛嚴陣以待的架勢,這簡直就是開堂審犯式的歡迎啊。
沈琮披了件大氅赤腳走進院子,蓬頭垢面地朝端坐院中的男子俯首作揖:“屬下見過大人。”
“受刑一個月還沒死透。”掌衛事撥弄著茶蓋,面無表情地抬頭。
“承您之福。”沈琮笑。
“……不成體統,改日再賞你板子!都退下!”掌衛事嘴角一抽,大手一揮遣散眾人。
錦衣衛們頓時如臨大赦,松了口氣兒後扛起那跟人臂膀粗的木棍呼哧呼哧撤離。
沈琮也松了口氣。
馬屁拍的好,挨打挨得少——他們說的果然對。
“雲遮啊,你這傷幾時能好啊?可需我給你一帖私藏的金瘡藥?”掌衛事繼續撥弄起茶蓋。
“大人……您還是開門見山,有事兒說事兒吧。”沈琮搓了搓手臂,手臂上的傷口頓時叫他齜牙咧嘴起來。
他緩和一陣,見掌衛事不解望來,摸了摸鼻子訕訕道,“您這口氣,怪陰陽的。”
感覺見不得他好一樣。
“……”
就不該好心問一嘴,那毒打就是挨少了。
罷了,還是開門見山吧。
“長安最近來了一位波斯使臣,想和我朝貿易往來。昨日夜裡他在驛站遇刺,你去追擊那刺客。”掌衛事抬頭淡淡開口。
“這事兒,歸不著屬下管吧。大人您應去問問指揮使,他手底下那麽多號人。”
沈琮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凍瘡,刺撓得他十分想去狠狠抓上一番。
“此事需得你去。因為那刺客同侍打鬥時,身上掉下了令牌。那令牌和先前刺殺三皇子時刺客落下的,為同一款。”
聽到這話,沈琮不由一愣。
他就是受指揮使之令,追這刺殺三皇子的刺客才有了被關進土匪窩受刑這檔子事。
至於為何讓他去追,指揮使說是因為他和天朝皇族同姓,若是讓他去查這刺殺三皇子一案,皇族提供的卷宗資料也許會更多一些。
離譜的是,他去刑部調動卷宗時,竟然還真就有了不一樣的待遇。
沉默片刻,沈琮抬嘴一笑,伸出手來,拇指並著食指來回摸索:“大人,您看我這養傷——”
“我撥五十兩私銀給你提薪,若被我發現你拿去吃酒了,你仔細你的屁股蛋子。”
掌衛事頓時了然,警告一番後放下茶蓋從腰間抽下一隻荷包扔了過去,
“三日後本官必須見你去刑部調動卷宗。”
“得嘞!”
沈琮爽快地應下,爽快地離開了都尉府。
不多時,一個錦衣衛走進來,對著掌衛事俯首作揖:“大人,沈大人換了身行裝,去勾欄……聽曲了。”
掌衛事:“……”
還真沒有去吃酒,他娘的泡妞去了。
“罷了,不必管他了。你們去好好查查那批官銀,查清後轉交戶部。”
數銀子的事兒那般麻煩,直接丟給那群老古董去,他也能難得偷個清閑了。
“喏。”
待院中無人,掌衛事看了一眼枇杷樹,起身回到屋中。
屋中燭火點亮,那書桌旁不知什麽時候坐了一個頭戴鬥笠的白衣人。
“喝茶?”對於這廝的出現,掌衛事似乎早便習以為常。
他舉了舉茶壺。
“沈琮可否無恙?”白衣人淡淡開口,聲音聽著雌雄莫辨。
“無恙。”掌衛事點點頭。
聞言,白衣人點頭,起身準備離開。
“你們到底是何用意?”掌衛事就著壺嘴喝下一口大紅袍,忽然問道。
白衣人的腳步一頓。
“多事者,常不善終。”白衣人側頭瞥了一眼掌衛事,翻開窗戶縱身離開。
掌衛事望著白衣人離去的背影,古井無波的眼中掠過一抹深色。
能讓大內高手保駕護航……這個沈琮,似乎並不只是少林寺弟子那般簡單。
可他那街頭痞子似的樣子,也不像是大家出身的貴公子啊。
掌衛事思忖片刻,喝了一壺好茶,然後決定……
睡覺。
被這廝盯著找了沈琮這麽久,他渾身上下的筋都要崩斷了。
接下來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阻止他好眠。
勾欄院中,差點抱得美人歸的沈琮帶著一身紅痕,意猶未盡地在夜深人靜時提著一壺酒悠哉往自己的小院趕去。
還是姑娘們好啊,這套套那套套就問出不少有用的信息來。
待明日他再去一趟刑部調動卷宗,如果兩邊話都吻合的話,那三皇子遇刺的事兒,就真是他自己活該了。
罷了,先回家運氣養傷。
這些傷可有夠他受的。
回府閉緊門窗後,沈琮褪下上身衣袍,哆嗦著盤膝入坐,開始閉目運氣結印。
漸漸的,他身上散出一陣奇妙的靈光。靈光很是微弱,若你不細看,只會將它當做月光。
一個時辰後,沈琮身上的傷勢開始慢慢愈合——又過一個時辰,他身上竟然只有一些淺淺的疤痕了。
沈琮睜眼,沉沉吐出一口濁氣,眼睛亮蹭蹭的,不見一分疲憊。
療傷什麽的,果然還是師傅交的法訣好使啊。
沈琮看似是個練家子,事實上,他還是一個可以吸納天地精華靈氣,以此來修煉的人。
江湖俗稱神棍。
但這話說出去,人都會以為他是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