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思氣憤地說:“靠這種伎倆駕馭軍隊,或許能讓二流,三流的軍隊聽命,但想要建立一流的軍隊,是根本不可能的,真正的領袖,靠的不是小伎倆,而是自己的人格魅力。”
聽完王曉思的話,邱玲很認真地對陳景輝鞠躬致歉:“景輝大師,是我想太多了,以你的實力,根本不需要用這種小伎倆。”
她剛說著,卻看到星彤冰轉過頭,給了她一個微笑。
這讓邱玲有些忐忑,她感覺自己的一些小心思,全被她看穿了。
她給陳景輝獻這種計策時,是很清楚以陳景輝的性格,不會答應的,她是言修,把握到這點並不難,她只是想在陳景輝那裡塑造一個人設,那就是如果要討論陰謀,鬼蜮伎倆,可以找她商量,她擅長這些,並且不介意討論這方面的陰謀。
她發現自己的魅力對陳景輝效果很差後,就有點擔心自己對陳景輝沒什麽用處,於是想要盡力提升自己在陳景輝心中的作用。
但看到星彤冰的表情,她就明白,不知道陳景輝明不明白她的暗示,星彤冰是看穿了的。
陳景輝說道:“在我看來,你倆說的都不對,統禦軍隊既不是靠小伎倆,也不能完全靠很虛的人格魅力,而是讓每個士兵都明白,他們在為何而戰,也要讓他們明白,你在為他們而戰。”
星彤冰說道:“除了務虛的話以外,更多的還要看實際行動,比如,村裡人的家庭現在怎麽樣,他們這個冬天能不能熬過去,溫飽能不能滿足,這才是我們來這裡的主要目標,調查清楚這些事情,看看能不能幫他們解決。”
陳景輝點頭讚同。
他們已經看到了張善人的大院,這裡也有兩三個民團士兵,見到陳景輝他們到來後,直接打開門。
庭院內,現在還有血肉燒焦的味道,但這並不妨礙幾位“長老”們,把張善人的居所當做辦公場所。
大廳裡,香氣繚繞下,火爐燒著炭火,座位上坐滿了人,但正對著門的上首卻是空著的。
陳景輝一行四人走了進來,他們看到陳景輝,紛紛行禮。
“見過將軍/景輝大師。”
陳景輝說道:“幾位,張團長,你們在討論什麽?”
“回稟景輝大師。”一位長老道:“我們在討論,是否該樹立雕像的問題。”
“哦?”陳景輝驚訝道:“什麽雕像?”
“是這樣。”顧明紅道:“他們說,為了紀念您拯救整個鷂山村,要給您樹立一個雕像。”
一位長老道:“但張將軍似乎有不同的意見。”
又一位長老道:“他是雲烙風屬下的士兵,強烈反對給您樹像,在他心中,恐怕只有那位已死的女王,才有資格樹立神像。”
張澤武眉頭緊皺。
這兩位長老對他的話語都帶著尖刺,第一句話稱他為將軍,要知道,將軍是士兵們對陳景輝的稱呼,老者稱張澤武為將軍,陳景輝聽了,會不會有所芥蒂?
第二位長老更是牙尖嘴利,直言他只會效忠雲烙風,不會效忠陳景輝。
張澤武隻好站出來,辯解道:“將軍,您不要誤會,我當然效忠於您,這和雲陛下沒有什麽關系,即使給他們要樹立雲陛下的雕像,我也會拒絕!要雕刻雕像,需要用極好的木材,花費大量的手工,人力,錢財,物力。我們村子即將過冬,本就貧困,不該浪費資源在這上面。”
“喲,好光明正大的說辭。”一位長老道:“景輝大師明鑒,以前村裡過冬,都是這樣過的,一到冬日,張善人照樣會抽調民眾去做事,這次我們抄了張善人的家,有大量收獲,樹一個雕像而已,他如何能反對?您可是我們全村的救命恩人。”
陳景輝剛要說話,只聽邱玲說道:“那軍人說的情真意切,這幾個老家夥,都有各自小心思。”
一位長老勃然大怒,看向陳景輝,表情又變得諂媚:“景輝大師,請問這位是?”
“她叫邱玲,一位言修。”陳景輝說。
聽到言修二字,幾位長老臉色一變,而張澤武松了口氣,至少他的真誠被人認可了。
一位長老說道:“景輝大師,請恕老夫直言,張將軍或許真情切意,老夫幾人也有想法,可這想法,歸根結底還是為您考慮的,樹立雕像,能讓民眾敬重於您,知曉這個村子真正的主人是誰。”
“好了。”陳景輝揮手:“雕像一事,就此作罷,無需為我立像。”
他看向張澤武,說道:“張團長,你做得不錯。”
又一位長老陰惻惻道:“張團長,你身為民團團長,既然政務也做的如此不錯,我看,不如讓張團長當村長好了。”
張澤武臉色大變,他上前說:“既然您回來了,那請辭退我民團團長的職務,我發現我不適合承擔如此大的職務。”
陳景輝說道:“不用,我覺得你做的不錯,繼續乾吧,我信任你,有什麽困難告訴我。”
張澤武見陳景輝毫無芥蒂,如此支持他,內心極其感激:“是。”
他看向幾位老者,說道:“我在村外就聽到,現在他們管你們叫長老。”
幾位長老面露尷尬,有人道:“那是村裡人瞎叫喚的。”
陳景輝這時,看到戰術面罩上浮現文字,是星彤冰發來的。
“問他們村裡有幾戶人家。”
陳景輝心中一動,問道:“既然我讓幾位長老主持村裡安撫工作,那現在,想必有收獲了?”
聞言,幾位老者面容放松:“那當然,我們已經在安葬死者,安撫生者,救濟那些受害者的家庭了。”
陳景輝問:“那你們知道,鷂山村現在有幾戶人家嗎?”
這話一出,這幾位老者張開嘴巴,給不出立刻的答案。
“這……容老夫想想。 ”一位長老冥思苦想,似乎在心中快速計算。
“目前有兩百二十一戶人家。”顧明紅說道:“刨除那些全家被張善人滅掉,以及逃走的人家,就是這麽多。”
陳景輝滿意地點頭:“不錯嘛。”
星彤冰問:“兩百二十一戶人家,田地卻不足一千畝,平均每人不到五畝地,算上輪作,不到三畝地?”
一位長老問道:“這位是?”
陳景輝介紹道:“這是我師妹,星彤冰,她的話,就跟我的話一樣,回答她的問題吧。”
幾位長老面面相覷,最後還是顧明紅說道:“回彤冰大師,您說得對,田地裡種出的糧食,總是不夠的,村裡許多壯勞力都在諸多礦場工作,去市場買從其他地方運來的糧食,光靠我們自己種,肯定是不夠吃的。”
“另外,在千風城測繪耕地時,許多荒地和……張善人隱藏起來的田畝,沒有被算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