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詭世界,我能修改命數】 【】
這已不是紀淵第一次對域外四尊之間的關系,感到迷惑。難道與仙佛並肩,甚至更高一層的那等無上存在。也會彼此置氣,勾心鬥角?“感覺血神看誰都不順眼,巴不得打爆奇士的腦袋,一腳踩死龍君……怒尊則是不問其他,一心散播‘慈愛’與億兆生靈。奇士則是喜歡背地裡捅刀子,龍君則愛坐在台下看戲,越混亂越精彩,越令她興奮和滿意。”紀淵如此點評著域外四尊,縱然她們投下的陰影籠罩整個玄洲,麾下的爪牙散布無窮虛空。但越發深入了解血神、龍君、奇士、怒尊,越是覺得她們並非某種真切的存在。好似……四道虛幻又無匹的原初倒影。就連漫天神佛,亦不能逃脫覆蓋。思緒起伏之間,晦暗的虛空散發陰寒氣息。宛若眾多無形的觸手,不斷地伸向負手而立的挺拔身姿。識海之內,皇天道圖猛然一震,掃出大片華光。如針刺肌體,陷入沉思的紀淵瞬間驚醒。恍忽的心神收攏雜念,果斷選擇中止對四神的探索和理解。“域外四尊的真實面目,還遠遠不是我這樣的人,可以觸碰的禁忌。”紀淵選擇遵從內心,並未繼續琢磨。否則,再想下去。即便有皇天道圖護持,也未必能夠安然無恙。薅羊毛,興許尚在四神的允許范圍,難以驚動盤踞虛空界外的她們。可若做些明顯挑釁的舉動,那就有些得寸進尺,不知好歹了。“凡事以穩為主,大宗師級別的絕巔人物,面對四神都不過是強壯些的螻蟻罷了。”紀淵定下心思,眺望屋簷掛著的冰棱,粗似兒臂,好像刀劍般鋒利。這也就是放在武道興盛的異界天地,或多或少都有打磨筋骨,淬煉氣血。扛得住天氣的嚴寒,否則不知道該多難熬。呼嘯的風雪,讓紀淵想到遼東那邊的白山黑水。“京中的局勢愈發錯綜複雜,三位藩王,一位太子,還有不臨朝二十年的聖人。奇士的門徒,龍君的暗手,還有潛藏的血神爪牙,神秘的怒尊子嗣。難怪臨濟大師說我心思太多,一介五品的千戶,又何必去想這些。天塌下來,自有聖人、監正、大宗師頂著,輪不到我來操心。”幾個念頭閃爍,紀淵搖了搖頭,自嘲一笑。他轉回閣樓之內,翻閱起了從北鎮撫司拿來的幾份卷宗。答應洛與貞,前往那場文武魁會,功課自然要做好。不然的話,如何壓得住一眾天驕,鎮得住偌大場面。“水雲庵如今當家做主的,是四境的冰清師太。因為經常施粥、施飯,賑濟外城的貧戶,頗有些好名聲。還有一個冰雲師太,深居簡出,沒怎麽露過面。秦千戶所說的,跟藩王有過不清不楚的糾葛關系,估計就是她了。如今,楊娉兒也混了進去……”紀淵一目十行,看得飛快,暗自思忖道:“究竟是水雲庵本身的底子不乾淨,亦或者,其中出了內鬼?只有見了那位涼國公府的三小姐,才能知道了。所以,哪怕沒有血神的恩賜,這一趟文武魁會只怕也該去。”一邊想著,一邊不由伸起雙手,脊柱大龍如若升天,舒展筆直。體內如金似玉的強橫筋骨,好似炒豆子一樣,崩出連串的聲音。根根粗壯有力的青黑大筋,更是像強弓拉成滿月,震起大片氣浪。自從煉成牟尼寶珠,那枚佛骨化入九竅石人,孕育鑄造法體的虛幻心相。紀淵心頭時不時就會湧現怒意、戰意,乃至於幾分凶惡氣。就好像天太低矮,拘束自個兒,恨不得捅開窟窿!又感覺地太狹窄,不好伸腳,擔心踏破山河!“換血最後一步,乃是借由煉成的寶骨,孕育一道心相。
或為寒霜,或為焰流,或為龍虎,或為蛟蟒,視自身的功法品次而定。我修持的是《不動山王經》,煉須彌骨,鑄鬥戰聖體。那老猿坐蓮台的心相,隨著融入九竅石人,好似返老還童一樣,竟然變得暴躁起來。直似無法無天,浮雲遮不住眼,山川埋不了心……幸好我有皇天道圖,不然還以為是血神作祟。”紀淵眉頭微皺,覺著自己可能受到了影響。所以才會升起奮起一記棍棒,打爛面前牛鬼蛇神的暴烈之氣。“九郎,也不知是你與《不動山王經》太過契合,還是你的武骨天資無比絕倫,修行的速度,實在遠超老衲的預料。”手持銅缽的臨濟大師,忽然出現在閣樓之內。枯瘦的老臉上,帶有欣慰、驚喜,輕聲道:“這一道心相,本來需要細細打磨,緩緩體悟。武祖曾言,服氣通脈是氣關,換血凝罡是力關,逆反先天是神關。唯有破此三關,才能登天路。”氣,力,神?還有這般說法?紀淵眼睛一亮,若有所思。見到自家徒弟專注,臨濟大師讚了一聲,與之相對而坐。像是老師指點學生,傾盡武學理解,一字一句道:“所謂的力關,並非只是蠻力, 其包容廣大。換血,是壯勇力;煉骨,是強體力;鑄體,則是凝心力。其中各有細微的不同,你要自個兒體會。九郎,僅以勇力、體力而論,三重天之內,你已經沒有敵手。唯獨是這心力領悟,其中玄妙,難以一言蔽之。”紀淵眼皮一跳,隨著臨濟大師的話音落下。他識海之內,盤坐大皇庭的九竅石人睜開雙眼。好似烈火金睛迸射神光,照得體內天地為之一亮。彭的一下,直衝九天,壓塌十地的莫大氣焰。宛若一簇簇火苗匯聚,幾乎化為萬丈狂瀾,衝垮堤壩也似的心防。可始終是差了一線,無法變成滔滔洪流,席卷全身。“不錯,正該如此,佛道兩家,皆講究收意馬,鎖心猿!你既不能為心意所控,卻又要放縱心氣,孕育心相,最終凝成法體之雛形。說起來繁瑣複雜,實則只是‘變化’二字。”臨濟大師察覺到自家徒弟的心相蠢蠢欲動,單掌豎於胸前,如作獅子吼道:“鬥戰聖體,乃是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自由性,桀驁氣。正所謂,天生本性自由慣,不坐仙山不坐禪,便為此意。”紀淵身形巨震,筋骨碰撞似是龍象鳴,震得閣樓不住晃動。他一邊認真傾聽,一邊吸收九竅石人的良多感悟。牟尼寶珠吸收的日月精光,粘稠如浪,滾滾似火。合以體內的氣血、內息,宛若一口巨大丹爐。倏然往下一罩,煉著那尊盤踞如老僧的九竅石人。劈啪,劈啪,仿佛石皮的外殼,逐漸皸裂剝落,顯出內裡的法體心相。“石人九竅,丹爐八孔,我所要鑄的鬥戰聖體,跟《不動山王經》的本來傳承,已經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