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老大也看見了沈朗憂鬱的表情。
聯想到他曾經擔心我們會“樂不思蜀”,老大說:“好了!咱們抓緊時間把其余的墓室觀賞一遍,盡早離開這裡回到溶洞去!”
我都還沒有抓住一隻小絨雞兒玩兒呢,就準備離開了!
在大家魚貫進入石門時,我戀戀不舍地走在了隊伍的最後。
余光瞄見了一個白白的、長耳朵的小東西。
難道那是一隻小白兔?莫非這裡還有兔子嗎?
等我定睛再去尋找,卻沒有兔子的蹤影。
一定是我把白色的小雞雛看成了兔子。
見我還在一直向園子裡張望,老大板起了面孔:“貪玩起來就沒夠!快去收拾東西!”
我隻好跟著他們進入到了墓室,心裡卻一直還在惦記著那個小東西。
趁他們回“二十二號”墓收拾東西的時候,我和若若姐低聲說了句:“上廁所。”
便又飛快跑到通往園子的石門前,打開了門。
我躡手躡腳地走進園子,在余光瞄見兔子的地方站定。
不多時,一隻只有拳頭大小,豎著兩隻小耳朵,有著一對粉紅眼睛的小兔子就蹦蹦跳跳地從石洞裡出現了。
真的是一隻小兔子?!
要是把它抓住當寵物多好啊。
我蹲下身子想去抓住它,沒想到小家夥那麽機敏,“嗖”地從我兩手間逃脫了。
大概它們在這個世外桃源裡沒有什麽天敵,因此它並不害怕,又出現在靠近石壁的一個角落。
我再次走向石壁,它卻鑽進了石壁上的一個洞裡。
在我伸手向石壁洞裡去摸小兔子時,一隻成年的大白兔猛地向我撲來,猝不及防的我重重靠向石壁......
可是,那石壁竟然如此脆弱,我隻覺得身後一空,整個人便向下倒去。
魂飛魄散之際,我的手胡亂抓住了垂在崖壁上的藤蔓,此時的我,身體全部重量都在兩隻手上,身體被凌冽的山風吹得四下搖擺......
藤蔓上堅硬的表皮,刺破了我的手,血起到了潤滑作用,我的身體開始向下滑去。
我想喊,卻因為極度的恐懼嗓子發不出一點聲音,於是,我閉上了眼睛。
“顧然!”沈朗在叫我,我睜開眼睛,自己的身體已經離開那個破裂的洞口有一米多遠了。
沈朗即便伸出雙臂,也抓不住我了......
沈朗抓住藤蔓用力往上拉,終於,大概看見了我手掌在流血,他先是抓住了我的右手腕,又很快拉住了我的左手腕。
但是,他稍一用力,那一塊崖壁的碎石就開始“撲簌簌”往下落,砸在我的肩上、頭上,可能不需要太久,我們就會都墜入無底的深淵。
“你松手吧,咱們不能都摔死!我,已經很感謝你啦!”我都沒想到,在這種時候,我還能說出這麽爭氣的話語。
但是,當我向下看了一眼後,卻是一眼望不到底,目光所及,還是雲與風,於是,我哭著說:“救救我,我不想摔死!”
這個死崖洞到底距離地面有多高啊,那麽高摔死我,不是太浪費高度了嗎?
沈朗沒有理我,只是緊緊抓著我的手腕,可是手掌上的血又順著手腕往下流,我感覺自己的雙手在逐漸脫離他的掌心.....
當又一陣風吹來,我的身體又開始了劇烈的搖擺。而我的胳膊疼得就快要從肩膀處斷開了......
當我再次睜開雙眼,
發現自己躺在“二十二號”墓室的草鋪上,老大、若若姐他們都低頭看著我,連平時最喜歡和我鬥嘴的韋一戈,也紅了眼圈兒。 “你呀!可把我們嚇死了!”老大長籲了一口氣。
發現我不見了時,老大和朱震還以為我真的在上廁所,正想讓若若姐去廁所找我。
就在這時,“沈天兒”一頭撲到老大懷裡,嘴裡發出焦急的“嗚嗚”聲,然後,它就向通往園子的石門跑去。
一走進園子,老大他們就看見沈朗的身體幾乎完全伏在了地上,兩隻胳膊卻伸出洞口,大臂內側因為不斷被石壁上的岩石摩擦,已經血肉模糊了。
三個人合力,才將我拉了上來。
我扭臉看向坐在一旁的沈朗,他的傷口已經被老大他們清理消毒後用繃帶包裹了起來。
他的兩個胳膊肘上各多了一圈白紗布。
“沈朗,謝謝你!”我笑著看他,眼中滿是淚水。
他看著我笑笑,也紅了眼圈。
我聽到老大和若若姐同時發出了深深的歎息。
他們勸過我的話,再次回閃在耳旁。
我想,此刻他們都知道,再說什麽,都沒用了。
“以後,大家都要注意啊,崖壁經過多年的風化,有些石頭已經松動了,切記,不要再靠近崖壁!”老大嚴肅地說。
“今天先別逛了,顧然和沈朗的胳膊都嚴重拉傷,咱們暫時也走不了,讓他倆休息兩天,韋哥,走,抓雞去!燉雞湯喝!”老大開始摩拳擦掌。
“我和朱震去搗些小米吧,早上顧然就說晚上想喝小米粥呢!”若若姐幫我整理了一下頭髮,笑著也跟著出去了。
當墓室裡只剩下我和沈朗時,我們突然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剛才我真的以為我會抓不住你,讓你摔下去呢, 那樣,我該有多絕望!”沈朗說。
“就是真摔下去,我也不會怨恨你的!從此你就是我的生死之交,是可以以性命相托的交情了!”喜歡看諜戰劇和戰爭劇的我,豪氣地說。
沈朗笑著點頭,卻有些感傷。
我知道他為什麽而憂傷,剛變成了生死之交,他卻很快該去重新投胎了,唉!因為的我,也開始為此憂心了。
“打碎了六道瓶之後,你會投胎到哪裡去?我們以後見面會不會都不認識彼此啊?”我問。
沈朗從自己脖子上摘下了一個東西,那是一個玉的長命鎖:“這是我出生時我父親從高僧那裡求來的,你收好它,我自會出現在你的身邊。”
我想伸手去接,肩膀痛得抬不起手。
於是,他將玉鎖塞進了我的手心裡。
“但願你投胎時是個年輕人,那麽,我一定會找到你,也一定會做你的妻子,好好照顧你,陪著你度完余生。”我被自己感動得哭了。
沈朗卻笑起來:“你呀,真像個孩子!”
這是在拒絕我嗎?雖然我們之間的感情還不到那一步,但是我既然說出口了,他是不是該感動一下呢?
手不能動,腳還是很有力的。
於是,我抬腿就去踢他:“說!你很感動!”
沈朗看著我,幽幽地說:“你放心,如果我能找到你,一定會娶你的!”
這下子輪到我擔心起來了。
剛才的話,只是劫後余生的感慨,真的要和他共度余生?
這個問題,我還真沒認真想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