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他們散步回來時,我們兩個都睡著了。
朦朧中我聽見老大問沈朗:“你發燒了?手怎麽那麽燙?”
然後聽見老大說:“不好,沈朗的傷口肯定感染了!”
我立刻睡意全無,坐起身看沈朗。
若若姐拆開沈朗兩臂的紗布說:“怎麽包這麽厚的紗布,不透氣就容易感染。”
朱震說:“我用酒精給他傷口消毒了呀。”
“一定是傷口裡有細沙粒,所有人急救包裡的酒精都不要擦手用了,節省給沈朗!”老大俯身看傷口。
“怎麽辦?咱們沒有帶退燒藥。”若若姐不死心地再次將五個急救包都翻找了一遍。
我們曾經帶過退燒藥,但是總是用不上,就不再帶了。
若若姐難過地說:“這個傻孩子啊,看這胳膊上磨成啥樣了。”消毒後,她為沈朗的傷口隻包了一層紗布。
老大讓沈朗倚在自己身上,用礦泉水瓶子喂了他喝了半瓶水:“多喝水,多上幾次廁所排毒!”
“對了,園子裡有蒲公英,煮水喝也可以消炎排毒。”若若姐說。
老大伸手摸了摸沈朗的額頭,擔心地說:“我看他已經燒糊塗了,不能拖了!於若若,咱倆去園子裡挖蒲公英,朱震負責燒水,韋一戈去園子裡撿些枯枝回來,晚上生火,得讓他發汗!”
“二十二號”墓室裡,又只剩下了我和沈朗,還有“沈天兒。”
我走到沈朗身邊,艱難地抬手去摸摸他的額頭,真的好燙啊。
現在的他,整個人是迷糊的,叫他的名字,他會嗯,但是問別的就不再回答。
我沒有能親眼看看他的傷口,但是看若若姐的神情,他的傷口應該很糟糕。
想著為了不松開我,他任由自己的胳膊被岩石反覆地折磨,那種錐心之痛,該是需要多麽大的毅力才能堅持得那麽久啊!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讓你受這麽大的苦,高燒是很要命的呀,你可一定要扛過去,你不是還滿懷期待地想要轉世嗎?所以你必須要活下去啊!”鄰居有個孩子孩子,就因為發燒打針後導致了耳聾。
我哭了,第一次因為沈朗,我痛徹心扉地哭了。
沈朗仍然沒有任何反應,我用手指探探他的鼻息,呼出的氣都灼手。
“沈朗,我親親你吧,這是我人生的第一個吻,我把它送給你,希望這個禮物能帶給你好運!”我閉上眼睛,輕輕在他乾燥的唇上吻了一下。
一瞬間,我覺得頭一昏,就失去了意識。
“盡添亂!你好好躺著就行了,不許再動了!”老大見我睜開眼睛,訓斥我。
原來,我剛才暈倒在沈朗的身邊了。
見鬼!一個吻就讓我激動到暈厥嗎?太丟人了吧!
在朱震的幫助下,老大把一碗蒲公英水給沈朗灌進去了。
然後又用一張野餐墊把沈朗裹起來,幫助他發汗。
這一夜,我感覺老大他們都沒有怎麽休息。
一會兒聽見老大說:“再喝點兒水,喝水能排毒。”
一會聽到朱震說:“哎呀,你剛出了一身汗,別往廁所跑了,就在這瓶兒裡解決吧。”
但是固執的沈朗還是在韋一戈的攙扶下去了廁所。
我雖然沒有睜開眼睛去看,但是心裡卻深深的感動著,我們的“五人團”真好啊!
第二天,沈朗的燒並沒有退,反而更嚴重了,甚至還出現了抽筋和驚厥的現象。
老大這一下子慌了神,
看著我們說:“這可怎麽好,再燒下去人肯定就廢了!” 突然,韋一戈翻著自己的包說:“對了!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包裡有半瓶兒甲硝銼,是為了治牙疼的,有用嗎?”若若姐聽了,狂喜道:“怎麽沒有用?甲硝銼是消炎藥!”
“都在包裡放一年多了,不會失效吧?”韋一戈喃喃地說。
老大看著若若姐:“不要看生產日期了,隻管讓沈朗吃吧!”
被韋一戈遺忘在包裡的這瓶甲硝銼救了沈朗的命。
藥服下後,當天晚上沈朗開始退燒了,人也開始逐漸的恢復了意識,也不再抽筋兒了。
我們的心終於放進了肚子裡,整整三天三夜,沈朗才逐漸從高燒的死亡陰影下掙扎出來。
現在,我的兩個胳膊基本上可以自由活動了,但是還不能拿重物。
大病之後的沈朗眼窩深陷,病剛好,他就非常不好意思地對老大說:“我還想借你的衣服穿一下。 ”
老大拿出了自己的那一套迷彩服問:“你要幹嘛?”
深朗說:“我出汗很多,要去園子裡洗一下。”
老大忙說:“你的病才好,又跑去折騰什麽,我都不嫌你臭。”
沈朗紅著臉說:“但是,我自己都覺得難聞。”
“那就燒點熱水,讓韋哥去幫你燒水。”老大說。
沐浴之後的沈朗,看上去神清氣爽了很多。
這三天,老大他們已經逛遍了剩余的二十一座墓室。
“吃完午飯,咱們挑幾個看,你肯定會吃驚的!”一向雲淡風輕的若若姐,居然也露出了貪婪的表情。
主動要求去園子裡撿雞蛋的韋一戈氣哼哼地對沈朗說:“你的‘沈天兒’在園子裡拉屎,也不知道埋,讓我踩了一腳!”
他的話把我們都逗笑了,我說:“韋哥,這麽大的園子,怎你偏偏就能踩上那麽小的一堆狗屎?說明你這是要走狗屎運了啊!”
韋一戈壞笑著說:“郎朗,讓我親親你的小嘴嘴吧,這是我人生的第一個吻喲!”
我聽了登時紅了臉,順手抓起身邊的一根樹枝扔過去:“惡心!偷聽我們說話!”
“誰偷聽了,我是回來送柴火,結果被你酸得倒了一嘴牙,晚飯都吃不下了。”
沈朗聽了看著我笑:“‘沈天兒’也在這洞裡憋了幾天了,一會兒我領它出去轉轉,你們去看墓室吧。”
余光,看見老大給若若姐使了個眼色,兩人又閑扯了幾句,就一前一後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