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美翻天”的氣焰完全被打壓,但是就餐的輕松氛圍已經無法恢復,起碼我做不到“非禮勿聽”。
當然我們知道“美翻天”就是這種個性,下一次聚餐她仍然會說出令人扎心的話,但是下一個矛頭一定不再是我,也許會對向若若姐也未可知。
朱震一直愧疚地看我,但是卻不敢道歉。
終於,他又忍耐著坐了半個小時,就催促“美翻天”回家。
“美翻天”翻著白眼說:“今天你知道急了,不就是讓你爸媽爸媽照看孩子了嗎?我偏不回去!”
朱震低聲說:“可是孩子也該吃奶了呀,回去吧?”
“美翻天”紋絲未動,就沒有起身的打算:“不是有奶粉嗎?孩子又不是沒吃過奶粉!”
老大和彭組長夫人互相看著,無奈地搖頭,笑著幫朱震勸她:“走吧,咱這些當媽的都該回去了,我婆婆家離得遠,我回去後她到家還得幾十分鍾的路呢!”
“是呀,都打這時候過來的,我孩子出生的時候,老彭還在外地辦案呢!”
“你真是一級生孩子的專家啊,生出龍鳳胎來,朱震真是有福氣啊!”
......
她們這樣聊著天,“美翻天”聽得出個中深意,就笑著站起來說:“你們不知道朱震有多雙標,我媽看孩子好像天經地義,他媽看孩子就血壓高啦、胃病啦,孩子姓朱,又不姓梅!”
雖然嘮叨著,她總算是打算回去了。
臨出門,“美翻天”扭頭對沈朗說:“小沈啊,你送我的項鏈真漂亮,我結婚時朱震都沒舍得買這麽貴的項鏈,萬把塊呢,謝謝啊!”
我和若若姐登時目瞪口呆,一是不知道沈朗會買這麽貴的項鏈;二是沒想到“美翻天”會去打聽項鏈的價位。
沈朗只是笑著說:“嫂子喜歡就好,這也是按照朱哥的意思買的。”
“美翻天”又笑著在我肩頭拍拍:“你挺精的啊,挑了個有錢的男朋友,我是沒這個機會嘍,上了賊船,再窮也得跟著受啊!”
沒喝酒的朱震,臉比喝了酒還紅。
因為帶了夫人和女朋友,老大他們都陸續離開了,走之前,每個人都友善地過來與我和沈朗話別。
樓上的大套間退了,換了一間標準間。
我和沈朗一起上樓。
當房間只剩下我們倆時,兩人都有點不知所措。
還是沈朗最先打破沉默:“喝點茶吧?別喝飲料了。”
“我不喝茶,晚上睡不著。”我確實從來不喝茶。
沈朗笑著說:“要不,我走著送你回家,咱們路上邊走邊聊。”
求之不得,我現在也是尷尬得緊。
一走在街上,我就挽住了沈朗的胳膊,因為這樣說話方便。
我問他什麽時候想起我的?
他說在千柱山上看見我脖子上掛的長命鎖後,便隱隱約約想起了我,加之韋一戈的記憶也都與我有關,他回憶起來更快了。
如果不是我身邊有個長腿的男人,他看見我哭的時候就打算過來問我叫什麽名字呢?
沈朗在懸崖上救我的時候,兩個胳膊下面都有一塊巴掌大很深的擦傷,因為當時缺醫少藥,所以他傷好了以後留下了兩塊紅色的疤痕。
“把袖子挽上去,我看看傷疤還有嗎?”我說。
沈朗有點不好意思:“有,看它幹什麽,很難看。”
“不!我要看,那是為了救我留下的疤,不難看!”我堅持要看。
他今天換了件深藍色的襯衫,見我執意要看,就解開左手的袖扣,把袖子挽了上去。
胳膊下面果然有一塊巴掌大的紅疤。
我輕輕摸了一下,眼圈紅了。
沈朗把袖子扣好,輕輕將我擁進懷裡:“在山上,聽見你哭著告訴韋一戈,說看見沈朗了,但是他已經有老婆的時候,我的心真疼啊!”
“你這個騙子,不是說只要我戴著長命鎖,你就會來找我的嗎?幹嘛又跑回南京去了?”我生氣地用拳頭捶他的後腰。
沈朗的大手在我腦後輕輕撫摸著:“又不是買高鐵票,我想去哪裡就能去哪裡?但是,你放心,即便我們不能在千柱山相遇,我早晚也會來找你的。轉世投胎,你以為是進出門那麽簡單,總得給我時間恢復記憶吧?”
嘿,我發現這一世的沈朗可比上一世的他能說會道多了。
我說了自己的工作和家裡的情況,一切基本和在溶洞裡告訴過他的一樣,變化不大。
他說他現在所處的環境比較複雜,尤其是這三年受疫情的影響,家族生意受到不小的衝擊,二叔和他的兒子沈天齊,背著爺爺做了很多手腳。
我問做了什麽手腳時,他沒說,隻說現在他也是剛開始著手調查,等以後會慢慢告訴我的。
我就告訴他寒煙和彭雲陽分別轉世到若若姐和彭組長家裡了;還說了“沈天兒”回來的情況。
沈朗聽了很驚訝:“看來彭組長是亞都的後人啊,這世界啊,說小,有的人樓上樓下住著,可能幾年都不見一面;說大,又如此的小,看似毫不相乾的人都聚在了一起, 而且居然都有前世的淵源。”
我拉著他的手,邊走邊搖,聽他這樣說,笑著看他,不說話。
“笑什麽?”他問。
“你現在的嘴挺能說啊,這一路的話,比那五十二天都多呢!”這一點,我可真沒有誇張。
沈朗的手,用力握住我的手。
到我家樓下時,我說:“你等等我,我上去領順順下來遛,你順便見一見我的順順。”
他開心地說好。
我飛快地走進電梯,一進電梯就打電話讓媽媽快點給順順穿好牽引繩,我要領它下樓。
媽媽說:“順順晚上遛過了,還遛啊?”
我說:“嗯,有個朋友想見一見順順。”
我牽順順下樓時,媽媽追到電梯口問:“什麽朋友啊,為什麽要見順順啊?”
我得意地衝媽媽拋了個飛吻,指著她手腕上的鐲子:“送鐲子的人!”
當我把鐲子送給媽媽時,她一眼看出這個鐲子價格不菲,擔心地問說誰送的?可不要隨便要男人的東西。
歷險歸來後我和媽媽說起過沈朗,但是沒說他轉世投胎什麽的,隻說他是當地的導遊。
這次的鐲子我說是沈朗送的,媽媽還責備我:“導遊很辛苦,要是想談戀愛就好好談,別讓人家這麽破費。”
一聽是沈朗來了,媽媽就想跟我一起下樓去,我指著她身上的睡衣說:“你穿這個?算了吧,把你閨女的臉都丟盡了。”
媽媽立刻止步:“忘了,穿著睡衣呢。好,下一次,讓他來家裡玩兒,媽媽給他做幾個可口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