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化六年,十月底
黃麟回到了離開半年之久的長風鏢局。
書房內
“大哥,愚弟此次順利的進入華山內門,拜了劍宗的上代大長老陳清平為師。”
吃過午飯,將師兄安頓好後,黃麟和大哥便來到書房。
“為兄知道你聰明,但也沒想到這才半年,你就拜師了,怕是吃了不少苦吧。”
短短半年,黃麒穩重了許多,可見鏢局的重擔讓他成熟不少。
“倒是沒吃什麽苦,我天賦不錯,師叔們都誇我來著,還認識了不少同齡的朋友。”
倒不是他隻挑好的說,有金手指在身,本身天賦也不差,他在華山的確沒吃什麽苦,回來的時候,還放了不少金葉子在山上呢。
穿越者的開局難易,和身份的關系太大了。
要換個普通人家,說不定他在去華山的路上就被山匪給劫了。
“華山派是什麽情況?給為兄說說。”
黃麟臉上露出一絲羨慕,那可是天下有數的大派,以前他年幼不懂,現在便是想去也去不了了,一方面是年歲錯過了,另一方面家裡的鏢局也只能他來接手。
不過看著弟弟此時一身月白色的華山弟子服飾,心裡滿是驕傲。
“華山派啊,算上今年新收的外門弟子,有四千多人呢,之前我在外門的時候,住在山下,現在搬到落雁峰上面去了,和師父還有師娘住在一塊。”
“門內高手不少,可為是一流滿地走,二流不如狗,連絕頂高手都有好些個,真的是江湖大派......”
黃麟吹起來一套一套的,他這才拜師幾天,哪知道這些東西,都是按上輩子所知的,加上現在看到和打聽的一點東西,九假一真在胡編亂造。
黃麒聽了他的吹噓,羨慕和驕傲的神色愈發多了,恨不能以身代之。
“你師父對你如何?可嚴厲?”
“挺好的,我師父就是一老頭兒,師娘和藹可親,來時還給我包了熟食,本想留點讓你嘗嘗的,可惜昨晚被師兄昨晚乾掉了。”
“山上還有條小狗,叫小黑,我才上去兩三天,它就經常粘我.....”
兩兄弟嘮嘮叨叨,從課業到習武,從朋友到鏢局事宜,想到哪聊到哪,茶水都叫人添了好幾次。
“少鏢頭、小少爺,飯菜已備好。”
直到福伯進來叫吃飯,兩人才發現天色有些暗了。
“可有去請小麟的師兄?”
“已經安排了。”
......
“方大俠恕罪,小子如今正在守孝,便以茶代酒,望見諒。”
黃麒頭一年孝期只能在後院活動,福伯便將晚飯安排在後院。
他從黃麟口中得知方不文好酒,便端茶告罪。
“好酒,黃兄弟隨意一些,這小子知道我不喜客套,你稱某一聲方兄就是。”
方不文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恭敬不如從命,方兄,請!”
“哈哈,這才對嘛,年紀輕輕的,朝氣些。”
“對了,這小子有樁麻煩事,和你講過沒?”
方不文吃了根雞腿,想起昨晚的遭遇,壞笑的看了眼黃麟說道。
他不知道改名這事中間的道道,隻以為這趟來西安是因此事。
“嗯?可是小麟在華山惹了麻煩?”
黃麒一聽弟弟有麻煩,頓時就急了。
“哥,別聽師兄瞎說,
哪來什麽麻煩,他就是嚇唬你而已....” 回了師兄一個眼神。
知道你在報復,不就是搞壞了兩隻叫花雞麽。
“怎麽講話呢?沒大沒小!還不趕緊賠罪。”
黃麒連忙喝止,怕他胡亂講話得罪同門,又轉頭向方不文道:
“方兄恕罪,小麟打小被寵壞了,說話沒個遮攔。”
“無妨無妨,已經習慣了。”
方不文見黃麟被罵,嘿嘿直笑的斜眼朝黃麟看去。
“師兄恕罪,師弟知道錯了。”
為了省些麻煩,黃麟老老實實的給方不文賠了個不是。
等著,回山請師娘錘死你。
“還請方兄告知,小麟可是惹了什麽麻煩?”
黃麒記掛著弟弟的事,菜也吃不下。
“不是什麽大事,他如今入了內門,按華山規舉,得在名字裡加入字輩。”
見他著實擔心,方不文也適可而止,說起事情緣由,完了怕他不明白,又加了句。
“我們這一輩是‘不’輩。”
“這如何麻煩了?不就是加個字輩嗎?黃不麟嘛,呃...不麟,不靈?”
黃麒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念了兩遍後也覺得有點怪怪的。
“可是陳前輩想給舍弟改名?”
“家師倒是沒說,看師弟自已的意思吧,但如果真要改名,得需要你點頭才行,畢竟長兄如父。”
方不文不敢瞎掰。
“如此的話,此事黃某仔細考慮一番,待方兄和舍弟回華山之時,黃某再作答覆吧。”
改名不是小事,兄弟倆麒麟的名字,是已故父親的期望。
如果父親還在世,都好說。
可如今父親已然不在,他要是點頭同意改名,有些說不過去。
要是碰上個刻板點的老儒生,可能還會罵他不孝。
要是弟弟真想改,他得去信問下二叔才行。
黃麟在一旁扒飯,看著倆人問來問去扯了半天,也不吭聲。
一來他那會剛拜師,隻想著找個理由請假回來一趟,看下那本《長春功》是不是他想像中的那門武功。
當時他一點基礎都沒,金手指也沒激活,完全看不懂。
現在有點基礎了,不管能不能學會,先看看再說,實在搞不定,抄一本請教師父去。
另一方面,就算他想告訴自家大哥,有師兄在場也不方便。
而黃麒見他不說話,還以為自家這弟弟年幼,不明白這裡面的輕重。
隻得默默的扒飯。
......
站在書房的窗口,借著月色,看著庭院裡樹上片片飄落的葉子。
黃麒思緒良久,終於開口:
“你怎麽想的?”
“啊?”
黃麟正在翻看那本《長春功》。
聽到黃麒這沒頭沒尾的話,有點迷茫的抬頭望去。
“就是你師兄說的,改名的事。”
他有些煩燥,即想答應黃麟,又不想違背亡父的意願。
“嗨,就這事啊,問得沒頭沒腦的,還以為是啥呢。”
“不用改,我當時是剛拜師,都沒摸清師父的性格,想找個由頭回來呢。”
還以為什麽呢,鬧半天自家這大哥還糾結著這事。
黃麒:“........”
合著我愁這慮那的,全都白瞎了!
見黃麟說完又去翻那本秘笈了,不禁說道:
“華山那麽多武功,比咱們家的高深多了,還翻這個有什麽用。”
“那你就不知道了,你兄弟我這半年在華山也不是白呆的,各種江湖密聞打聽了不知道多少。”
“就拿這《長春功》來說,搞不好就是一本失傳已久的絕世武功。”
“比江湖上的《易筋經》《九陽神功》《九陰真經》什麽的都不會差。”
黃麟頭也沒抬,隨口就扯。
黃麒雖然不知道什麽九陰九陽的,但也來了興趣,走到案邊伸頭瞧了瞧。
“哥,擋著光了,你又看不懂,等你弟弟我學明白了,到時候教你。”
扒拉了黃麒一下,他也沒心思繼續看了,便顯擺起他穿越者的優越感。
“我給你說啊,大概兩百多年前吧,宋朝時有一個叫‘逍遙派’的隱世宗門,裡頭絕世武功一堆,隨便一個門人弟子,行走江湖時少說也是一流高手。”
“什麽《北冥神功》、《小無相功》、《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凌波微步》等等等等,學都學不完。”
黃麒見他說的帶勁,捧了個哏。
“和咱家的《長春功》也不搭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門《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還有個名字。”
黃麟得瑟的顯擺,等著他繼續問呢,確只見他笑咪咪的就看著,不說話。
無趣!
“還有個名字叫《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你說像不像?”
“少瞎想了,有這神功秘笈, 還輪得到咱們家啊?以後這種事別說了,容易出事,好好學你的華山武功吧。”
黃麒聽了後,隻感到擔心,這年頭,神功什麽的不是他們這種人能拿的,搞不好就是滅門之禍。
以前他也不懂這個,這半年一直呆在後院,閑的時間大把,想得多了,才明白些。
“唔...你說的有道理,往後注意,不過這《長春功》我得抄一本,時機成熟了去問問師父看。”
他最近拜了師,心思有些跳脫,松懈了!
剛才說的這些故事,雖然有些誇張,但門派武功具是事實,放現在的江湖上也是極為隱秘的東西了,要是傳出去,他家真有可能會被滅門!
“心裡有數就行,至於這幾本武功,隨你處置。”
改名的事沒了,黃麒輕松許多,便起身離去。
......
“呼...”
床上,黃麟一個周天搬運完畢。
他目前所學的《華山心法》是外門殘缺版的,完整的心法得等他這次回山後才能學。
但多少也能加深點內力,早一天將丹田堆滿,就能早一天著手打通經脈。
收功之後,他想著今天看完了《長春功》,不知道有沒有映照進來。
忽略掉已經為數不多的演武人影,一頭扎進玉盤。
裡面果然多了一本書。
仔細一看。
他想的果然沒錯!
真是那本.....
有點瑣事,後面一章可能會稍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