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有修改(圖)
開元三年的冬天果如李淳風推算的一般,較往年寒冷不少。
若不是早早得到消息,中原北地恐怕已是災情一片。
突厥地處更北方,數十年難得一見的白災肆虐著草原大地,牛羊成片成片的凍死,頡利早早的便將牙帳遷至了定襄。
(注:有些史料上說是在襄城,翻的有些頭大,又沒法確定“定襄郡”治所所在,便先暫定為定襄城了。)
定襄原屬前隋邊郡,然,大業十一年楊廣避暑汾陽宮時於雁門被圍,定襄隨之落於突厥之手!
此城地處黃河“幾”字型東角的東北方向,雖有高大城牆阻攔寒風,但仍然寒冷無比。
加上大乾自立國以來便對突厥處於防守狀態,南側又有惡陽嶺這個天然屏障,因此警戒並不算嚴。
當寇仲親征的消息剛從長安傳出時,張須陀已命秦瓊率3000驍騎從馬邑出發,疾奔定襄!
與此同時,其他五路大軍也紛紛到達了指定的地點。(行軍路線圖)
東路軍李靖,在雲中攜帶了五日口糧後,便一路急行軍奔至定襄城北方,卡在白道要塞和定襄城之間,若是頡利向北潰逃,他便能於途中攔截。
西路軍徐世績,早早的便出了離石沿黃河北上,目前以於定襄西北方向的陰山設伏。
更東邊的屈突通部和宋智部也都已就位。
靈武方向的單雄信也率部跨過了黃河,直奔蘇尼失牙帳。
蘇尼失全名阿史那.蘇尼失,和突利一母同胞,同樣被頡利封為了小可汗,單雄信所部的目的便是監視蘇尼失,防止其接援頡利。
而在定襄陽城享受著火爐的頡利,對此一無所知!
是夜,秦叔寶同程咬金率三千精銳,頂著漫天風雪以神速出擊,越過惡陽嶺夜襲定襄城!
因為天氣非常惡劣,所以突厥方面完全沒有戒備,被秦瓊一個照面就奪下了南城門!
不明其因的突厥人甚至以為乾軍是“神兵天降”,頓時便我滿城慌亂。
頡利可汗未料到乾軍突至,認為對方既敢孤軍深入,定有主力隨後,當即率部三萬余人走北門出城,打算將牙帳撤至磧口。
然,頡利才離定襄三十余裡,便遭到了李靖所部截擊,本就驚慌的突厥人,在裴行儼兩柄亮銀錘的一頓猛衝猛砸之下,頓時潰散北逃!
待頡利逃至白道城時,定襄城十萬大軍僅剩身邊兩萬余人,就算加上白道城駐軍也不足四萬!
一夜之間,乾軍斬敵六千余,俘虜近萬之眾,潰逃者難以量計。
張須陀攜大軍入駐定襄後,收到了李靖的建言,當即散了不少探子以離間突厥諸部。
隨即便有頡利的心腹大將康蘇密率軍投降。
得聞此事後,頡利不敢在白道城停留,帶著陸續逃至白道的突厥殘兵向陰山方向撤退,卻一頭撞上了在此等候多時的徐世績部。
白道城乃前隋邊塞,本就只是一軍鎮,饑寒交迫的突厥人哪裡是以逸待勞的乾軍對手?
好不容易逃至屯鐵山的頡利,僅剩了不足四萬殘兵!
頡利自覺此時不是乾軍對手,便打算行緩兵之計,派了執失思力為特使,赴長安向寇仲遞交國書謝罪請降,並表示願舉國內附。
實際上卻是以待來年草青馬肥之時,再圖東山複起。
然,此時的寇仲已攜五千親兵快馬加鞭的趕到了定襄!
得聞此事後,他立馬猜到了頡利的心思。
如今頡利雖連敗數戰,但散於四處的人馬還有不少,若是走磧口北上,說不定能得到九姓鐵勒的庇護,挺過這個寒冬,那樣一來,明年大乾就有大麻煩了!
當下將此事於堂間告知諸臣後,寇仲側頭看向薛收,“宋國公,急信傳報李靖,命其加速行軍,十日內趕至磧口,以防頡利北遁!”
“是!”薛收當即領命。
寇仲想了想,又道:“急信交由逍遙王,乘神鳥出行,以免耽誤軍情!”
“是!”
“令!徐世績、秦瓊十日後兵分兩路,突襲屯鐵山!”
“是!”薛收領命後,抬頭看了眼寇仲,似有話說。
見此,寇仲當即問道:“宋國公可是有什麽主意?”
薛收拱了拱手,“殿下明見,臣下覺得應先派人去屯鐵山以作安撫。”
“有理!”寇仲稍一琢磨,便認同的點了點頭,隨後又抬頭向看堂下近門處的一位中年男子,“西河公。”
那男子身型修長,一副文士打扮,但其眼中偶爾閃現的精光,意示著他有著一身頗為不俗的實力。
此人乃獨孤峰,也就是獨孤策他爹。
獨孤閥是為數不多的、並未投靠李閥、且全族皆留於大乾的關隴大姓,不像韋氏、於氏、杜氏、元氏等大族,兩頭皆有下注。
但寇仲始終未對獨孤閥抱有任何信任,連其爵位都由前隋的汝陽郡公降成了西河縣公。
這次出使屯鐵山之行著實太過危險,他打算給獨孤閥一個機會。
“殿下!”獨孤峰起身抱拳,等待寇仲吩咐。
當初尤楚紅在神池身受重傷被孤獨策兄妹帶回長安後,整個獨孤閥都亂了。
彼時,李淵雖已斷臂,但關攏貴族和佛門對李閥的支持並未削減,反而加大了力度。
但獨孤策則認為,李閥靠不住!
可惜他在獨孤閥內沒什麽話語權,待到次年宇文化及宮變,獨孤盛身死的消息傳回後,獨孤策再次提出投靠宋閥軍。
然,未果。
直到李世民欲謀長安時,他才找了機會偷偷的向當時正在漢中的寇仲遞了封密信。
孤獨閥這才有了跳反的機會!
端坐於上首的寇仲眼眸深邃,神情澹然的說道:“西河公可願七日後走一趟屯鐵山?見見那頡利,以安其心!”
聞言,獨孤峰眉頭一挑,這是在給他獨孤家機會啊!
是,屯鐵山一行肯定極度危險,但正所謂富貴險中求!
他獨孤家早已不缺富貴,但在大乾的地位十分尷尬,他雖也是禮部待郎,但禮部的一應事務都是由尚書唐儉操辦,他完全就是個閑人。
如今寇仲既然將此重任交托於他,顯然是有了起用獨孤氏的意思,再危險他也幹了!
獨孤峰當下便毫不遲疑的抱拳躬身,朗聲喝道:“臣獨孤峰,領命!”
“好!”寇仲起身從桌後繞出,來到獨孤峰身前將其扶起,“愛卿此行極為凶險,當要小心為上!”
“多謝殿下!”
......
七日後,駐扎在屯鐵山的頡利見到獨孤峰後,心下大喜,以為緩兵之計起到了效果,本就疲憊不堪的突厥人頓時就松了口氣,防備也有所松懈。
臘月十八,徐世績派偏將蘇定方率200騎為前鋒,在濃霧掩護下銜枚疾進,至頡利牙帳七裡才被發現!
蘇定方長驅直入攻下了突厥頡利可汗的牙帳!
徐世績率大軍跟進,又有秦瓊從東側夾擊,突厥軍再次潰敗!
獨孤峰以身獨擋十余突厥高手, 將大乾禮部官員牢牢護在身後,無一損傷!
是役,頡利近日收攏的調集的八萬大軍被殲萬余人,被俘五萬有余!
頡利雖再次攜殘兵北逃,但空中的小金早早的就盯上他了,身子微微一傾便向磧口方向飛了過去。
臘月二十,已不足萬人的頡利部在磧口被李靖迎面痛擊,這一戰徹底將頡利打沒了信心。
借著部將阻敵的機會,頡利帶著其子疊羅施和兩百親兵,調轉馬頭便向西逃竄,準備投奔吐谷渾國王伏允(伏騫他爹),或高昌國王麴文泰。
誰都行,只要能讓他緩過這個冬天!
從磧口一路朝西南方向奔逃的頡利,卻不知道其行蹤早已被天上的小金看得一清二楚。
靈武方向的單雄信所部,得到小金帶來的“郵件”後,當即提兵北上,於懷遠附近(今銀川)截俘。
得聞頡利被俘,寇仲大喜,當即通傳三軍。
此時已是年關,一眾將士知曉此事後,“萬勝”之聲久久不止。
至此,大乾再無北方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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