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大諸天第一六零章 班師凱旋,各有憂喜,英雄碑!
乾,開元四年,元月初五
當定襄大捷、頡利被俘的捷報傳入長安時,城內不論是達官貴胃,還是商賈小民,俱都頂著風雪來到街面大聲歡呼。
連青樓女子都倚在欄杆上揮手雀躍。
“賞!重賞!”
萬春殿中,得到消息的宋缺大手一揮,神情頗為激昂。
老實說,他預計過這場戰役,最好的結果便是他們幾個先天親手將頡利和突厥的一眾將領擊殺。
但那樣一來極易引起周圍國家的恐慌,從而使之同仇敵愾,
黃麟那小子也說過,到了他們這個成次,最好是不要直接參與戰事,於日後修行無益。
可萬萬沒想到,北伐之事竟如此順利,從秦瓊夜襲開始,到戰爭結束隻用了兩個月不到!
將士的傷亡,和錢糧的消耗大大的低於預期。
當初虛行之曾說過,此戰不論勝負,大乾都需要節衣縮食五年。如今看來,問題並沒那麽嚴重。
最重要的是,還將頡利給活捉了!
這帶來的影響是不可估量的!
北境至少三十年內無憂!
更何況,已有不少突厥汗王請求內附了。
像一直將牙帳駐在河西的蘇尼失小汗,便已派使臣遞交了國書,請求內附。
宋智也派人傳回急報,突利也有內附之意,但還在猶豫。
這還是頡利被擒的消息尚未傳開,否則可能會從者如雲。
...
三月,北伐之師凱旋,宋缺親率文武百官出城三十裡迎接。
旌旗獵獵,三軍將士俱都精神振奮,衣甲鮮亮。
寇仲騎著匹汗血寶馬位於最前端,其兩側是張須陀和宋智落後半個馬身,再邊上便是李靖、單雄信、徐世績、秦瓊、程咬金和屈突通等人了。
其身後是一排排懷抱瓦罐的軍士。
官道兩旁的百姓都知道,這是陣亡將士的骨灰,原本還還頗為紛雜的氣氛刹時便冷了下來。
瓦罐上雖沒貼籍貫姓名,但誰也不知道那裡面是不是裝的自家的娃。
這沉悶的氣氛令百姓極為不安,便紛紛翹首眺望,在隊伍中尋找起自家的孩兒。
終於,有人沒忍住,出口喊了起來。
“大柱......大柱......爹在這,你回個話。”(注)
這一嗓子似洪水開閘般,引起了陣陣高呼。
“永慶......永慶......你在哪啊?”
“金虎......金虎......”
“天佑......”
“......”
叫喊聲此起彼伏,聲聲不絕......
此戰大乾出兵十一萬,雖說戰損極小,但北地的極端天氣,即使有黃麟早早準備的防寒衣物,仍不可避免的導致了數千非戰鬥減員。
加上凱旋的隊伍極長,士兵著甲都皆都一樣,想於茫茫人海中找到特定的人,那不比海底撈針簡單多少。
有些運氣好的,碰巧在隊伍邊緣尋到了,當即便蹦著跳著揮手高聲歡呼。
而那些未找到的,心中不免會有些慌亂,但又覺得可能是看漏了,強壓著心中波瀾繼續在人郡中仔細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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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受不住壓力的人已開始低泣,卻仍懷著希望、睜著淚眼朦朧的眼睛,盯著面前走過的隊伍。
...
隊伍前列的寇仲雖說已不是初次碰見這種情況,但心中仍有些發堵,回頭望了眼那些將士手中的瓦罐,眼中一片堅定。
“孤日後定不讓他國再有敢撩我大乾虎須的膽子!”
記一直記得,
當年和徐子陵還在飛馬牧場時,先生說過一話句。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
中原的和平和安穩,是打出來的,就如此戰,若不打,那突厥也會尋機南下。
這是草原遊牧民族的地域性質決定的。
宋智聽到寇仲的自語後,眼中滿是複雜之色。
他是皇宋派,但對寇仲的天賦才情也極為佩服,這幾年大兄不理國事,寇仲卻將大乾治理的井井有條,國力也蒸蒸日上。
如今又有此大勝,師道是真沒希望了。
心念疾轉之下,宋智開口說道:“殿下若是感懷這些陣亡將士,不若建廟立祠,每年擇日祭拜。”
他這話讓寇仲稍有愣神,好在這些年在朝堂之間練出來了,臉上並未有絲毫波瀾。
“智叔此法甚妙,只是一廟一祠能祭之人終究有限......”
一家一廟難擺放的靈位終究有限,但大乾人出嶺南至令戰死者數以萬計,這靈位該如何擺?
全部供奉其中肯定是放不下的,以軍功挑選也會有厚此薄彼之意。
所以寇仲才會有此言。
宋智轉瞬之間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但他凝眉半響也沒想出個妥善的解決方法。
難得他主動向寇仲進言,寇仲也並未以語言打擊,而是說道:“智叔此法確實不錯,但個中關節頗多,需和諸臣商議一番。”
“哈哈,老夫也就是突發奇想,肯定會有些疏漏,只是給殿下提個方向而已。”宋智撫須一笑,神情頗為豪邁。
計策雖未被當場采納,但這信號寇仲接到了,當即說道:“智叔此策確實極好,待孤和眾臣將其完善後,當可大用!”
宋智在馬上微微躬了躬身,“殿下英明!”
心中卻是想著,師道終究是無心中原,然中原卻是腹心之地,宋氏不能被排斥在權利中心之外。
兩人雲山霧罩的話聽得旁邊的張須陀等候人一頭霧水,此時前方出現了宋缺的禦攆,兩人當即閉口不言。
當宋缺從禦攆出來時,場間頓時暴起了山呼海嘯般的“萬勝”之聲。
“眾將士,辛苦!”
宋缺的聲音不大,但卻穩穩的蓋過了此間所有的聲音,每個人都覺他是在自己身邊說話一般。
“萬勝!萬勝!”皇帝在這個時候真是稀罕物,難得見天顏已讓一眾將士樂的摸不著北了,更別說宋缺還親自抱拳躬身,朝他們行禮。
一時間官道上的“萬勝”之聲不絕於耳。
“趙國公!”待聲音稍小後,宋缺看向張須陀,說道:“有趙國公在,實乃我大乾之幸!”
張須陀立時翻身下馬,抱拳答道:“陛下誇讚了,此戰全賴殿下信任、三軍將士用命,須陀不敢貪功!”
宋缺顯然很是高興,一連說道:“都很好!都很好!”
隨後,他便轉頭問向寇仲,“頡利可有帶來?”
這便是演給百姓看的了。
頡利在懷遠被俘後便押送到了長安,但今天天未亮,他便再次被打扮成了身戰場逃脫的狼狽模樣,送到了寇仲凱旋的隊伍之中。
“父皇稍候!”寇仲抱拳答了一句,然後回頭喝道:“帶頡利!”
“帶頡利~~~”身後隨從當即傳話。
不一會,灰頭土臉的頡利父子便被帶到前面。
頡利本以為難逃一死,會被宋缺當場斬殺,沒想到宋缺卻說道:“你頡利可汗也是突厥雄主,其身份與我中原皇帝不分軒輊,今賜你為我大乾歸義王,如何?”
人為刀狙,我為漁肉的情況下,頡利哪還敢不接?當即伏地,“謝陛賞賜!”
“唔,進城吧!”宋缺點了點頭。
隊伍從安化門入城,上了朱雀大道。
哪怕朱雀大道有近百丈寬幅,卻仍然阻止不了那些百姓的熱情。
呐喊聲、尖叫聲不絕於耳,連闖入禦道的的都有數十。
隊伍一路緩行,終於到了朱雀門前的光明大街。
這是裡是長安城內兩條最為寬廣的大街——朱雀大街和光明大街的交匯之處。
兩條寬度為40丈和30丈的大街於此形成了一處極為寬敞的廣場。
百姓大多稱其為朱雀廣場。
頡利的獻俘儀式便當著長安百姓的面在此進行。
事畢,宋缺和寇仲帶著一乾文武大臣來到了大興殿。
在宋缺封賞了眾將,又對寇仲一頓不要錢的誇讚之後,寇仲持笏出例。
“陛下,兒臣有事啟奏。”
“講!”
“兒臣想為陣亡將士立祠,但祠廟能容納的靈位有限,所以......”
宋缺一瞬間便知道了其用意,當即看向朝中諸臣,“諸位卿家覺得少君此策如何?”
“甚好!”
“少君愛兵如子!”
“......”
群臣紛紛誇讚,但卻始終無人出言解決寇仲的問題,最終隻得不了了之。
待次日寇仲前來國師府前來答謝黃麟時,將此事提出後,黃麟笑道:“此事易也!”
“先生可有良策?!”寇仲驚喜的問道。
“於朱雀廣場立一石柱,上刻陣亡將士名錄,有特殊勞勳者,可於其下立子碑著傳,如此也不耽誤百姓前來祭拜自家英傑。當然,每逢大事,或每年設一時日,皇室可率群臣於此祭拜。”
頓了頓,黃麟繼續說道:“此碑,當與國同休!”
他話音剛落,寇仲便長身而起,大聲讚歎,“好!”
此舉不僅解決了祠廟的容量問題,還能方便百姓祭拜。
更重要的是,身後能留名其上,與國同休,這是多麽大的榮耀?他自己想想都覺得熱血沸騰,更何況那些普通將士?
“先生此法甚好!不知此碑該當何名?”
“英雄碑,如何?”
“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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