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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他心上撒個野》第三百二十九章 1念之間
第329章一念之間

 沒有任何猶豫的,沈嘉喻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另一把折刀。

 刀鋒雪亮,映得他瞳孔一片冰冷。

 “啊喂喂喂!沈老板,你冷靜點啊!他是故意跟你這樣說的!”秦柯猛地抓住他的手腕,額頭上的汗都急了出來,“你要出點什麽事,貓爺還不得殺了我?”

 沈嘉喻跟沒聽見似的,自顧自地往前走。

 秦柯沒能拉住他,被他帶得也往前跟了兩步,隻好扭頭朝謝肖喊:“肖仔!你幹嘛呢?怎麽都不來攔一下的?”

 “攔得住麽?”謝肖神色冷淡,眼底卻是浮出了再明顯不過的擔心情緒,漆黑眼珠隱約不明地盯著懸懸站在橋邊上的溫淼,語氣異常冷靜,“只要貓爺能沒事,讓沈老板自殺,他都願意,何況只是殺個人。”

 “……”

 秦柯聽得“嘶”了一口氣,什麽叫“何況”?!

 說得這麽輕描淡寫。

 溫淼的反應也有點不對勁,聽見沈韜說話時,她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忽然朝他偏了偏頭。

 因著她這冷不丁的動作,脖頸處懸著的冷刃抵上了細嫩的皮膚,一絲極細的血線順著刀刃蔓延出來,帶來了一種輕微的刺痛感。

 男人的手無意識地松了半分。

 溫淼完全不在意這些,好像沒感覺到疼似的,只是有些沉默地看著沈嘉喻,看他彎腰撿起了腳下的那把還沾著血的折刀,而後一步步地、向前走來。

 對視的那一瞬間,溫淼看到了他眼中溫柔到近乎晦暗的眸光。

 溫淼呼吸微微一滯。

 沈嘉喻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潮濕又柔軟,安撫性地朝她笑了一下,輕輕做了個無聲的口型:“不要看。”

 溫淼垂在身側的手指微顫了一下,一種強烈的不安倏然從心底升起,幾乎是頃刻間就佔據了她所有的感官器官,耳朵裡聽到的聲音漸漸遠去,視野裡的一切畫面仿佛都變得灰暗起來,唯有鼻息間的那種屬於大雪的味道越來越清晰。

 溫淼忽地垂下了眼簾,長而濃密的睫羽將她眼底的所有情緒遮得嚴嚴實實。

 溫淼想,如果這個故事一定要有個結局——

 那至少這個結局,她一定要自己來選。

 因為走出這一步,是她心甘情願。

 站在橋下的林爾隻朝溫淼那邊看了一眼,就毫不猶豫地扭頭往岸邊跑去,賀寅都還沒反應過來,還在一臉驚愕地停在原地往橋上看:“我操!這他媽什麽情況?那個男的是沈韜吧?他是不是瘋了——”

 話還沒說完,身邊的人就不見了,賀寅下意識回頭:“哎!爾爺,你幹什麽去?!”

 跑反方向了啊!

 要救人也該往前面去,人都在大橋上,怎麽還往橋下面跑?

 林爾沒理他,頭也不回地跑到河邊的草坪上,目光迅速掃視過岸邊停靠著的船隻,江州是個海濱城市,轄區內又多江河,觀光船和小型汽艇隨處可見。

 今天天氣好,河面上已經飄著好幾艘觀光木船和家庭小遊艇了。

 轉身往這邊跑的時候,林爾的手心裡已經起了一層冷汗,黏膩膩的,頭腦卻是異常冷靜。

 她要做著最壞的打算。

 萬一溫淼真從橋上掉下來了,她得想辦法把人從水裡及時撈起來,雖然溫淼會游泳,但河裡的水流太急,衝得人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且不說這還是寒冬臘月天的季節。

 進了這冷水,誰都得去半條命。

 河岸邊停著四五艘小船,但船上都沒人,只有靠近下遊的地方,有艘白色的汽艇小船,上面蹲著個正低頭擺弄魚竿的老大爺。

 林爾正要過去,但腿剛抬起來,步子就是一頓,像是感應到什麽似的,她猛地抬頭朝橋上看去,下一秒,淺色瞳孔驟然一縮,口中不受控制地驚喊出聲:“貓爺!!!”

 兩道人影同時從橋上墜落。

 那一瞬間,林爾從溫淼的眼中看到了決絕。

 有不少在草坪上遛狗曬太陽的人看到了這一幕,現場頓時引發了一片混亂的驚叫聲,在這片此起彼伏的驚叫聲中,橋上又毫不猶豫地跟下來了三道人影。

 接連不斷的落水聲讓人聽得格外清晰。

 “操!有人跳河了!”河面飄著的小木船上有幾個人被驚得一蹦而起,抓著釣魚竿就大喊了起來,“快快快,救人!”

 話音未落,又是連著幾道人影落下,在湍急河面上砸出了大朵的水花,喊著救人的那位年輕小哥一愣,整個人都炸了起來:“操!是一群人跳河了!”

 小哥都看傻了。

 幹啥啊這是?

 是入邪教了,還是跳水隊的啊?

 非要一個接一個的去送?

 石橋離著河面有段距離,又是在高處,誰會閑得沒事仰著腦袋瓜,傻了吧唧地往一座還沒修好的橋上看,那位小哥自然是不清楚橋上發生了什麽事,隻以為是有人想不開了要自殺。

 還他媽是集體自殺。

 “快快快,老三,把船劃過去,趕緊救人!”

 小哥這一嗓子喊出來,船頭蹲著的兩隻拉布拉多已經“撲通撲通”地跳下了水去,船上的四個人都不會游泳,只能丟了兩個救生圈過去。

 遊得稍慢點的那隻金毛一口咬住了落在身邊的救生圈,繼續蹬著水向前遊去。

 “不行啊,船劃不過去,我不會拐彎,只能讓它前進或者後退,你沒發現咱們的船從下了水就一直是在順水漂流嗎?”

 “操操操,這種觀光木船我也不會劃,怎麽辦?”

 “媽的,早知道就開那艘汽艇出來了。”

 “先往前劃,這水太急了,我把那個救生圈綁個繩子丟過去,人要是衝走了救都救不下來!”

 河水帶著刺骨的涼意,溫淼被水流衝得完全找不到平衡,冰涼的河水時不時地淹沒頭頂,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被風吹著的氣球,不受控制地翻滾著,在河水中浮浮沉沉。

 水太涼了,也太急了,體力消耗巨大,這和游泳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

 溫淼嗆了好幾口水,手指被凍得漸漸僵硬,身上幾乎沒有一點溫度,耳邊似乎有人喊她的名字,只是過於冰冷的河流讓感官都遲鈍起來,那聲音聽著遙遠又模糊。

 就在溫淼感覺自己體力即將耗盡再也撲騰不動的時候,一雙大手忽然從後面伸了過來,將她強行往上推舉了起來,呼吸通暢了一瞬,溫淼被嗆得咳嗽不止。

 抬頭一看,把她從水裡拽出來的人居然是沈韜。

 男人面色蒼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扯著她的那隻手也冷得像是一塊寒冰,見溫淼看他,沈韜勉強對她笑了一下,嘴角牽動的弧度很小,像是皮膚被凍僵了一樣。

 事實上,確實也是這樣。

 男人艱難地朝四周看了一眼,然後咬了咬牙,拽著溫淼往前遊了一段距離,最後用盡最後的力氣,雙手將她猛地往後一送,自己反而被水流衝了出去,隻對她留下輕如羽毛的一聲:“小朋友,抱歉。”

 隨即,整個人被湍急洶湧的河流吞沒。

 溫淼怔了一瞬。

 這個時候才她明白,原來善惡也是在一念之間。

 ……

 江州第三私立醫院。

 小護士戰戰兢兢地看著眼前這個長相出眾卻一臉陰沉之色的男人,總覺得他是潛在的醫鬧人員,咽了咽口水才回答說:“警察還在病房裡問話,現在不方便進去——”

 誰關心這個?

 溫炎不耐煩地說:“我問的是人怎麽樣了?”

 送來好幾個人,小護士根本不知道他問的是哪個,正欲哭無淚的時候,病房的門忽然被人從裡面打開了,兩個民警從裡面走了出來。

 小護士頓時松了一口氣,連忙指了指病房。

 溫炎沒再理她,大步走了進去。

 病房挺大,但塞了這麽多人在裡面,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一、二、三、四……溫炎掃視一圈,七個人都在,胳膊健全,完好無損,好像也沒受到什麽傷,因為滑冰而摔裂了骨頭的賀寅看起來反而是傷得最重的那個。

 此次救人,汪汪隊實屬是立了大功。

 “炎哥,你是沒見那兩隻狗,渾身都是鼓鼓的腱子肉,比貓爺養的那隻金毛還壯,估計一拳就能把我打死。”賀寅揮舞著剛換了新繃帶的胳膊,說得眉飛色舞,“不夠幸虧它倆夠壯實,不然還真是凶多吉少。”

 咬著救生圈的那隻拉布拉多一頓狗刨之後,刨到了離它最近的秦柯的身邊,秦柯的胳膊穿過救生圈,手指一把抓住了拉布拉多的尾巴,另一隻手扯住了謝肖,謝肖又抓住了沈嘉喻,沈嘉喻過去撈溫淼,溫淼最後又被另一隻狗子咬著衣服拽了起來——

 就這樣靠著狗子組成了個人橋,幾個人才沒被洶湧的水流衝走。

 之後,就是林爾的時間了。

 “最靠譜的人”不是白誇的,搗鼓魚竿的那位老大爺一開始被這接連跳水的架勢給嚇住了,林爾用一句“幫我救人,一個人五百萬”強行讓老大爺回了神。

 在“一人五百萬”的激勵之下,老大爺的遊艇開得跟戰鬥機似的,“嗖嗖”地沒半分鍾就竄到了河中央。

 林爾站在船頭指揮著方向,謝衍和賀寅合力將水裡的四個人給拉了上來。

 河岸上的圍觀群眾不知道是誰打了120,上岸之後,又被120給拉到了這裡。

 沈嘉喻出去接了個電話,其他人也跟著走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兄妹倆。

 溫炎本來想點根煙的,又想起了這是在病房裡,抬起來的手又放了下去,忍住了想要點煙的衝動,擰著眉看向坐在病床上的溫淼:“真沒事?”

 天知道他在警局看完監控的時候,心臟是不是差點兒停了,那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妹妹,他連句重話都沒跟她說過,卻在今天見到了自己妹妹被人用刀威脅的一幕。

 甚至最後還他媽從橋上掉了下去。

 那一瞬間,溫炎連沈韜的墓前鍾什麽草都想好了。

 “真的沒事。”溫淼歪了歪頭,老老實實地伸手指著脖子上的傷口給他看,“就這裡被劃了一道。”

 只是由於傷口太小,現在已經愈合了,必須要非常仔細地看,才能看出那是一條細細的紅痕。

 哪知溫炎檢查完她的傷口,卻非常認真地問了句:“要不要縫針啊?”

 溫淼:“……?”

 親愛的哥哥,請問你在說什麽?

 這點傷口還縫什麽針?

 恕她直言,與她那道紅痕相比,應該是縫針的傷口更大一些吧?

 溫淼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接他的這句話,隻好揉了揉鼻尖,似是漫不經心地扯開了話題:“哥哥,你就這麽來了,公司的會不開了啊?”

 “你別管這個,你先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溫炎還是咬了根煙出來,點燃吸了一口,讓自己冷靜一下,不然他現在就要上沈家去討個說法了,“從頭到尾,自始至終,一句話不許漏。”

 溫淼:“……”

 看來這次是含糊不過去了。

 溫淼平時愛說廢話文學,有時候一句話能反覆給你扯個三分鍾,用詞還不帶重樣的,但這次她選擇了簡明扼要的總結概括,用兩分鍾的時間高度概括出了事情的始終。

 驚魂動魄被她說得輕描淡寫,寥寥幾句就一筆帶了過去。

 溫炎聽完之後,沉默了好半天,像是在沉思著什麽, 一根長煙都燃到了盡頭,直到煙頭上的火星灼燙到了他手指上的皮膚,溫炎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掐了煙若有所思地問向溫淼:“你之前說的那個變態,就是沈韜啊?”

 溫淼:“……”

 還以為他在想什麽大事呢,原來只是這個啊……

 她哥哥大人又一次沒抓住重點。

 溫炎又低頭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又呼了出來,淡淡的煙霧籠在他的四周,溫炎的表情藏在其中,顯得影影綽綽的,溫淼正要跟他說“少抽點煙”,卻聽見溫炎聲音有些淡冷地問了她一句:“溫淼,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故意讓他抓住的?”

 溫淼的眸光忽閃了閃,並沒有說話。

 溫炎很少叫她的名字。

 但每次叫她名字的時候,都沒什麽好事。

 就比如,現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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