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仙樓中,金錢劍橫飛縱掠,那抹紅光當空穿梭,便將藤蔓根根斬斷。
在此劍威之下,藤蔓也不敢造次,頓時猛地收縮,完全退入了聚仙樓的黑暗角落中。
“暫且不追,這怪物的路數我還未摸透,先放他一段時間,看看文才怎麽樣了。”
聽到九叔發話,李弋和秋生頓時長出口氣,點頭應是。
九叔想了想,轉頭看向秋生:“你剛才說,想學這招?”
秋生猛地點了點頭,眼睛帶光。
九叔笑了笑,循循善誘道:“只要別老是下山鬼混,先把我房間裡的典籍背下來,然後老實修行,十年後你也能做到。”
“算了,算了。”
秋生訕訕地撇過頭,只要想到師傅房間裡那足以堆滿一床的茅山典籍,他就感到心頭一陣發怵。
理解能力有限,讀都讀不懂,更別說背了。
“哼!”
九叔臉上的表情驟變,頓時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秋生一眼:“叫你們倆去背書簡直比登天還難。”
剛扶著牆走出來的文才頓時低下了頭,一副裝作沒聽到的樣子。
不過,師傅的說教,還真是親切呢。
雖然文才沒有什麽反應,但秋生卻是忍不住了,幾步跨前,頓時用力地揪住了戚慶的衣領,怒吼道:“你剛才把文才拉回去到底是什麽意思?”
聽到這話,九叔的表情瞬間就變了,眼睛眯起,也不說話。
李弋也對這種行為很是不齒,沉默地看著戚慶。
戚慶的額門上流下了豆大的汗珠,頓時欠身道:“別、別動手!是我的錯,剛才我也是著急了,這才將他拽了回去。”
“而、而且,現在不是皆大歡喜嗎?大家都能得救……”
秋生粗暴地打斷了他的話:“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師傅沒來,你這就是在拉著他一起死!”
他的聲音極大,震得戚慶面色蒼白,連忙擺手道:“我、我出錢買命!”
李弋頓時皺眉道:“出錢買命?你以為人命價值幾何?你以為幾個臭錢能買文才的命嗎?或者你自己算一算,能買你的命嗎?”
他是真的有些憤怒,像這種貪生怕死,在自己墮入深淵之際還拉著別人一起的人,在他看來根本不配活著。
戚慶見李弋如此凶狠,頓時慌了神,眼睛一閉一睜,咬牙道:“應、應該可以吧?”
“嗯?”
李弋皺眉道:“你之前說的櫃台底下,有多少錢?”
戚慶瑟瑟發抖:“一、一百塊大洋!”
“才一百塊大洋,你是在看不起誰……”
李弋此刻怒火中燒,一百塊大洋在他眼裡,遠沒有一條人命重要。
但就在這時,有三隻手搭在了他的肩頭。
九叔有些尷尬地咳嗽一聲:“要不就算了吧,戚老板也不容易。”
秋生臉上的猙獰在此刻消失不見:“其實吧,文才也沒什麽事,既然戚老板願意息事寧人,那不如就讓這件事過去了。”
就連被拉進聚仙樓裡的文才,都是連連點頭:“是極是極!”
“……”
李弋回過頭,只見這三人目光發綠,仿佛三隻餓了好幾天的餓狼,有些目瞪口呆地指著三人道:“你們?”
三人被他看得有點尷尬,九叔頓時拉著李弋走到一邊,低聲道:“小子,實話告訴你吧,其實我們義莊已經揭不開鍋很久了。”
“這段時間,冬天穿用的棉衣也被我們當掉了,還借了不少外債……”
九叔說著說著,連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個正宗的茅山傳人,竟然能混到如此田地。
真是沒眼看。
李弋頓時摸了摸鼻子,也不繼續打擊九叔了,而是試探道:“那,就這麽算了?”
九叔見他不再堅持,終於長出口氣,點頭道:“嗯,就這麽算了。”
兩人悄悄話說完,頓時返回聚仙樓前,戚慶神色緊張道:“九……叔,您和高徒商量好了嗎?”
嗯?
高徒?
九叔微微皺眉,頓時看向李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