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說的高徒是什麽意思?”
九叔低下頭,目光有些危險地看著李弋。
李弋下意識的一激靈,轉頭看向秋生。
“咳。”
秋生尷尬地咳嗽一聲:“師傅,是我們一起商量過後,才決定告訴戚老板,李弋其實是您的……關門弟子。”
“嗯?”
九叔頓時眯起了眼睛,一字眉擠在一起,表情看起來都凝固了。
“是真的,這事兒文才也有份!”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秋生的聲音逐漸減弱,幾乎不敢直視九叔的眼睛;他一個人扛不住這種心理壓力,頓時扯過了文才。
本來他是不想管這事的,但不管怎麽說,李弋在聚仙樓裡為他們擋住藤蔓斷後,還想盡了辦法去救文才。
對方如此有情有義,大義凜然,那他不管怎麽說,也得幫忙說上一兩句吧?
何況九叔的脾氣他知道,他不會真的計較徒弟犯下的事,反而會主動幫他們擺平。
前思後想之下,秋生在這一刻自然義不容辭地站了出來。
文才因為心底滿是感激,這一刻也並沒有否認秋生的說辭。
“你們這些孽徒!”
九叔哪還不知道他們打的什麽主意,以前秋生和文才就喜歡打著他的旗號到處招搖撞騙,現在更過分,還拉上了一個不知情的路人!
“回去再收拾你們!”
但他畢竟是公認的老好人,這會兒還想著給徒弟留一點面子,只是怒哼一聲,一個人踏入了聚仙樓中。
“師傅,等等我們!”
秋生和文才異口同聲,追在九叔身後進了聚仙樓。
‘這是要除妖了?看戲去,看戲去。’
李弋想了想,便也跟了進去。
四人走進樓中,而這副做派看在戚慶眼裡,那是完全不同。
‘只是將李弋的身份暴露出來,就讓林九如此氣憤,看來他很在意他的這個弟子啊。’
當戚慶回過神來的時候,四周陰風陣陣,雖然此刻抬頭去看聚仙樓,已然不見藤蔓,但他的心裡還是一緊,總覺得那黑暗中有什麽可怕的東西在等待著他。
“等等我!”
戚慶不敢一個人留在原地,頓時跺了跺腳,幾步上前,亦步亦趨地跟在李弋身邊。
“你幹嘛?”
李弋對這位老板的觀感極差,頓時有些不太開心的瞪了他一眼。
“這不是帶您去找藏起來的大洋嗎?”
戚慶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一副態度無可挑剔,讓李弋也是感覺有些無奈。
本著“不和錢過不去”、“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他冷著臉看了眼前方,頷首道:“帶路。”
“是、是,這邊請!”
戚慶如蒙大赦般點了點頭,還真怕李弋會就此將他丟在這裡。
聚仙樓在被藤蔓摧殘過後,已經看不出原本光鮮亮麗的模樣,此刻樓內已經失去了燈光,陷入一片漆黑,瓦礫散落在地上,人踩在上面,不時發出“哢哢”的響聲。
‘怪了,九叔呢?’
李弋偏頭聽了一陣,此刻偌大的聚仙樓中除了他和戚慶之外,似乎空無一人。
“不對勁。”
看到走在前面的李弋不動,戚慶一時不察,撞在了他的身上,皺著眉頭揉著臉,吭哧道:“有什麽不對勁的?”
李弋看了眼聚仙樓深處,目光閃爍:“秋生他們就在我們前面,但現在你還能聽到他們的聲音嗎?”
戚慶聞言一驚,
側耳細聽,但正如李弋所說,在他和李弋都沒有說話時,整座樓裡安靜得嚇人。 刹那間,戚慶額門上的冷汗流了下來:“他、他們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林九修為高深,十裡八村的人都知道,這要是連他都出了事……
他有些不敢想下去了,但額門上的冷汗卻是越流越多。
“要不我們先退出去吧,林天師他們或許是已經進入深處了,我們才暫時找不到他。”
戚慶顯然萌生了退意,勸說李弋回頭。
但李弋沒有理他,皺著眉頭往前走了幾步,戚慶狠狠咬牙,有些不願,但心底害怕,也不得不跟了上去。
兩人走了好幾分鍾,試著大聲呼喊,但他們的聲音就像被黑暗吞沒了似的,根本沒有任何回應。
反而是腳下的瓦礫一直發出細碎的聲響,讓人感覺心煩意亂。
不知是因為黑暗吞沒了時間的概念,還是真的走了許久,在終於看到聚仙樓前台的櫃子時,戚慶高興得眼淚都幾乎要流下來了。
他趕忙上前幾步,從破損的地磚中脫出一個一人懷抱的箱子,打開看了一眼,金光耀目,心底頓時湧上來一陣喜悅。
“我們趕緊往回走吧,都走了這麽久,林天師他們要是真的在前面,肯定早就遇到了。”
戚慶轉過頭,聲音中有一絲無法掩飾的驚喜。
但這一刻,他愣住了。
李弋此刻正半握著拳頭,紅光微弱,但在黑暗中卻是無比顯眼,突然偏頭說了一句:“走?你大概已經走不了了。”
他的聲音很輕,仿佛小蟲子般鑽進了戚慶的耳朵裡,配合著從聚仙樓門外緩緩滲透進來的陰風,頓時讓戚慶感覺到了一股涼意。
他忍不住吞下口水,腦海中全是李弋剛才一人撐住藤蔓的畫面。
那種怪力,絕不是他可以抵抗的!
‘對方,不會想殺人奪寶吧?’
戚慶忍不住抱緊了箱子,亦步亦趨地退後;他的箱子裡裝著價值1000枚大洋的珍珠寶石,是這幾年辛苦摳出來的油水,此刻無比害怕李弋見錢起意。
畢竟九叔師徒剛才那聽到100大洋後,如同餓狼般的眼睛著實是有些嚇人。
“喂!你別亂跑!”
李弋看出了戚慶的打算,頓時出言阻止,但他這一喝,頓時讓對方更害怕了,抱著箱子便氣喘籲籲地向後跑去。
“嘖,這家夥怎麽不聽勸啊?”
看著對方一臉驚慌的跑到黑暗中,李弋有些疑惑地皺起了眉。
難不成,他們現在身處的這個鬼域,還有影響一個人心智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