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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了,我是個昏君》二 后宮的規矩
  要回答這個問題,韓東文必須要想起來自己是怎麽死的。

  作為一個BOSS,他被玩家擊敗後潰逃,找到了政變之下唯一安全的去處——池雅宮。

  涵清的池雅宮。

  然而這位妃子也早已恨透了這個昏君,她親自手刃了韓東文,結束了小國泗蒙的暴政。

  “嘶——”

  韓東文倒吸一口冷氣,直覺得手腳有些發麻。

  知道方才與自己魚水之歡的女子,就是將要殺死自己的凶手,這是怎樣一種後怕。

  韓東文倒在床上,大腦飛快地運轉著。

  “話說回來,剛才我也沒享受到啊……”

  今夜他幾乎徹夜未眠。

  ——————

  次日,驕陽東升。

  一位貌美的侍女輕手輕腳地走到了寢殿大門,抬起藕白的手臂敲了敲門。

  “殿下,奴婢進來灑掃晨安了。”

  韓東文從床上翻身下來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下脖子。

  “進來吧。”

  “是。”

  門外的侍女輕聲應道。

  但韓東文等待了片刻,發現門並沒有開。

  “怎麽了?進來。”

  他提高了一絲聲音。

  “殿、殿下息怒!”

  門外的侍女顯然慌亂了一些,她的聲音裡帶著顫抖,門被輕輕又焦急地推開。

  韓東文眼睛直了。

  “你怎麽不穿衣服?”

  時候已經入冬,若是隻穿著單衫在屋外就已經很冷了。

  韓東文的寢殿雖有爐火,但這灑掃侍女顯然是在殿外脫光了衣服才進來的。

  她恐懼地睜大了眼睛,握緊了手裡的掃帚,結結巴巴地說:“殿、殿下,您說什麽?奴、奴婢沒有不合規矩……”

  規矩?

  這規矩的確有些荒唐,一絲不掛打掃寢殿的侍女。

  韓東文眼角跳了跳,咬咬牙。

  真會玩啊你這個瘟君。

  “快把衣服穿上,以後都沒這規矩。”

  他扶了扶自己的額頭,轉過身去。

  那侍女仿佛聽見了什麽天方夜譚一般,愣在原地站了片刻,終於聽明白了韓東文的意思。

  接著,她哭了。

  她哭什麽?

  韓東文有些納悶。

  “你哭什麽?”

  他開了口。

  “殿下、殿下定是對奴婢不滿意,容貌醜蔽是奴婢的罪過,還請殿下息、息怒……”

  她已經哭的說不出連貫的話,一雙手抓緊了手裡的掃帚,仿佛那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般。

  韓東文的妃子、侍女,凡是貼身的女子,是一定要貌美的。

  如此,他興致上來了,便隨時會臨幸她們。

  看得不爽的,便要殺!

  便要她去死!

  她已經跪在了地上,勉強撐著那隻掃帚,泣不成聲。

  家中父親在邊洲教書,征她入宮之時,老夫以淚洗面,告誡她萬萬不可觸怒那暴君。

  但她入宮半年,該學的學了個遍,總算第一次面聖,竟然就觸怒了龍顏!

  韓東文隻覺得剛清醒了一些的腦子又亂了許多。

  她說自己容貌醜蔽?

  凡爾賽是吧?

  韓東文確定自己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真實的女人。

  哦,涵清好像更漂亮……

  不對。

  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你先起來。”

  韓東文清了清嗓子。

  “我,

額,朕並未動怒,不要妄揣上意,把你的衣服穿上。”  那位侍女不敢相信地抬起了頭,眨了眨一雙淚眼。

  確定了不是自己的幻聽,她再不敢怠慢,連忙穿起了衣服。

  咳。

  韓東文有些尷尬地轉過身去。

  “殿、殿下,奴婢已經穿好了……”

  ——————

  “你說你叫小紅豆?”

  “是的,殿下。”

  “你剛入宮半年?第一次當值?”

  “是的,殿下。”

  韓東文坐在堂下一張木桌邊,叫小紅豆的侍女拘謹地、小心地站在他的面前。

  她已經穿上了衣服。

  一身白色繡紅金邊的裙袍,是莊重又不影響行動的一身製服。

  韓東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好……”

  他自言自語。

  小紅豆眨了眨眼睛,緊張地問:“殿、殿下,奴婢剛才沒聽清……”

  韓東文反應過來,笑了笑:“沒事,我說好,很好。”

  當然好。

  剛剛入宮,第一次面聖。

  什麽意思?

  韓東文還沒來得及糟蹋她!

  說不定,她還不恨我……

  韓東文心裡琢磨著。

  一個暴君,一個昏君,天下人豈不都是恨他入骨?

  只能說,或許小紅豆還沒有那麽恨我……

  韓東文皺著眉頭思索著。

  小紅豆局促地站著,她不知道面前這位天子在想什麽,但他起碼說了個好字。

  自己這條命,姑且是保住了?

  ——————

  宮鬥戲、權謀劇,已經品鑒得夠多了。

  韓東文很明白自己眼下需要什麽。

  他需要人。

  需要“自己人”。

  “小紅豆,我問你件事。”

  韓東文謹慎地措辭。

  他不該再用“朕”這種強調身份的話了,這樣招不來自己人。

  小紅豆隻瞪著眼睛點點頭。

  剛被征入宮的她年紀並不大,僅僅十六七歲而已。

  自然,這是“瘟君”連少女都不放過的又一罪證。

  “你入宮後,面聖前,都學了些什麽規矩?”

  韓東文說著,甚至拉過旁邊的一隻椅子,示意她坐下。

  坐在皇帝的身側!

  這是妃子才能坐的位置,是到了那個地位才能做的事!

  小紅豆當然不敢坐,她隻結結巴巴地回答:“殿、殿下,奴婢進宮後,安排學了半年的規矩,只有從迎春宮出來了,才能當值伺候殿下的……”

  韓東文眯了眯眼。

  迎春宮他知道,簡單說來,就是瘟君的美少女培訓基地。

  要伺候瘟君,不單人要美,更要懂得討他的歡心。

  “別怕,那你和我說說,都有些什麽規矩?”

  ——————

  瘟君的規矩,只能用精彩來形容。

  荒淫,下流,但已經到了極致,韓東文只能直呼精彩。

  這他媽是人能想出來的規矩?

  凡進寢殿的,只能是太醫與女子。

  凡是女子,也都得脫個精光。

  這還只是一個入門。

  至於年節時分的大宴,每月數次的歌舞,只是聽小紅豆去講,都已經讓韓東文有些坐不穩。

  此處先不贅述。

  “……殿下,您怎麽了?”

  小紅豆說著,抬起眼看了一眼韓東文。

  他擺了擺手:“沒事,你繼續說。”

  “還有就是戒律,凡宮內私通男子的,俱是雙邊抄斬滿門……”

  小紅豆說著,心裡有些後怕。

  迎春宮內,她也有認得的姐妹,先前已經有情定之人,不知道她們……

  “好……好了,先停一下。”

  韓東文擺了擺手,望了望窗外,“現在是什麽時分了,今日不上朝麽?”

  “上朝?”

  小紅豆下意識地疑惑反問。

  這位爺十三歲登基以來,什麽時候上過朝?

  即便是每年最隆重的值歲請仙典上,韓東文也最多就是換身衣服做做樣子,至於帝詔辭令,一律是朝政大臣代筆代講。

  這要她怎麽回答?

  看著小紅豆的反應,韓東文明白了大半,他歎了口氣,站起身來。

  他昨晚想的很多,不乏有洗頭換面,做個天下明君,帶領國富民強,然後拋棄封建迷信,跑步進入全民小康的康米社會這種目標。

  但眼下他要思考該怎麽先活命下去。

  不理朝政,除了瘟君自己不想理,更有可能是沒什麽好理的。

  說白了,皇帝從未上朝,國家卻仍在運轉,國民仍在被壓榨,就說明這個國家和他已經沒什麽關系了。

  他是傀儡。

  自甘墮落,所以荒淫無度的傀儡,或是早已被架空,所以幕後黑手放他自生自滅,也好給民怨立個靶子。

  誰在掌權?

  韓東文有點急,他發現自己還需要一個定番跟班,能當參謀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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