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他只是一時無法承受體內靈力與煞氣相互衝撞,吐出來的也都是淤血,眼下反倒是好事,沒在體內留下隱疾,只要服用我唐門的養息丹,靜養幾天即可。”
武燼體內的煞氣悉數被喬邦給拔除,胸膛及腹部皆被梨花針封住了竅穴,武燼也終於舒服了不少,呼吸頻率也逐漸均勻,但也因為體內竅穴都被封困了,導致靈脈運行不暢,臉色依然不佳,嘴唇煞白,手臂支撐著上本身都費勁。
也正因此,唐希宇施針後不敢放松,轉頭就為喬邦檢查,食指、中指搭上脈門,感受著喬邦靈脈下靈力波動,不禁皺起眉頭,隨後又舒展開來,稱奇道。
“靈脈可受到了影響?會否影響日後的修煉?”胡思歸最是關心,第一時間來到喬邦身邊,穩住喬邦的後脊背,不讓他昏倒在一側,隔著一點距離都能嗅到血液的氣味。
“應該沒什麽大礙,肖邦應該只是體內有些紊亂,吐掉那些血反倒讓他減輕了壓力。”胡家夢端詳了好一會肖邦的面容,單手攤開抵在喬邦的腹部,簡單的運用了一下空間靈法確認喬邦體內能量的流動情況,做出判斷。
“那就好,那就好……”胡思歸這才歇了口氣,手指死死扣住喬邦的肩關節,確認對準穴位後緩緩催動靈力,柔和的白光氤氳在雙肩之上,試圖包裹喬邦全身,卻被一股巨大無比的斥力震蕩,原本扣在肩頭上的手指被彈起,好在有靈力護住指尖,只是感覺到酥麻,並未受其所累。
看著胡思歸抖了抖手指,胡松濤在暗中思索,紫雲宗有什麽功法是可以吸攝煞氣的,看胡思歸並沒有繼續幫助喬邦排出煞氣的意思,不禁心生疑惑。
四人都以為喬邦陷入了昏迷,但喬邦卻是心知肚明,當下他仍然十分清醒,只是體內靈力與煞力有些失衡,沿著體內各路靈脈、煞脈不斷流轉,周而複始不曾停息,在相互擠壓的過程中催化出靈液和煞液,卻並沒有產生一絲一毫的融合跡象,勢同水火,難以相融。
吸入體內的煞氣雖然並不排斥,但由於過度吸攝導致煞氣和靈氣的比重發生了改變,原本還能穩住煞氣的靈氣頓時激蕩洶湧,引得煞氣被迫卷入衝突之中,這才使得喬邦七竅流血,但也因此卸去了大半壓力,沒有那麽狂暴。
靈結內的小肉包和鴉鴉似乎在自己接納了煞氣後便陷入了沉睡,最初時它倆叫的最是厲害,現在反倒安靜不少,以至於喬邦緊閉雙眼,能聽清周遭的所有響動。
感受著體內澎湃不息的靈煞二力相互衝擊著,直至兩種能量都漸漸趨於平靜,黏稠的好似漿糊一般彼此糾纏在一起,全身的靈煞二脈在衝擊中漸漸擴寬,尤其是煞脈,在相互作用下已經變得十分寬敞,靈煞二力在體內循環遊走,渾身都充滿了力量,竅穴被充滿,身體都覺輕松不少,似是得到了質的飛躍。
睜開雙眼,眼前的景色卻比之前更加清晰,遠處夕陽西落,風煙俱淨,天山共色,紫霞漫天,層林盡染,美不勝收。
“怎麽樣?可有不適?”還在沉浸於山谷風景的喬邦突然感覺到眼前的視野被一顆大頭覆蓋,胡思歸湊過來倒是把喬邦給嚇了一跳。
“沒事沒事了。”喬邦下意識抬起屁股向後挪移了些距離,訕訕點頭,張嘴時卻感覺上嘴皮十分黏糊,說話也極不利索,臉頰與下顎處的血液已經乾涸成了血痂,說話的時候發出哢嚓哢嚓的脆聲,卻十分頑固的粘連在臉蛋上,真是尷尬。
唐希宇直接抬掌抓住喬邦的手腕,
雙指並攏抵在喬邦的脈門上,感受著體內奔流不息的靈煞二力,挑了挑眉,頷首沉思半晌,輕聲道。 “沒什麽問題了,你很快就要突破到靈師境了,恭喜。”
“武燼老師怎麽樣了?”喬邦心中暗喜,不過相比起自己的修為他更關心武燼老師還有李金梅的安危。
“不可劇烈運動,只要不牽動傷口就好,體內已無煞氣,多虧了肖邦你的幫助。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如何將煞氣為己所用的。”唐希宇噗嗤一樂,這孩子倒是有趣,表現出了和年齡不符的成熟,小大人的樣子甚是有趣。
“我們等李金梅醒來再行動吧,我膝蓋酸疼,今夜怕是要落雨,若不能趕去神羅靈榆木那裡,得快些尋找一處避雨的地方了。”胡松濤抬頭望天,又看向喬邦,娓娓道來,心裡卻泛起了嘀咕。
喬邦這小子,臉頰上兩道血痕延綿到了下巴上,確定真的沒什麽事嗎?
“我去去就來,這裡就拜托你們保護了,尋到可以歇腳的地方我就回來。”胡家夢忙不迭的開口,說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已經破開空間,單腿邁入其中,一眨眼的功夫便在原地消失無蹤。
看著心急火燎離開的胡家夢,胡松濤暗道兒子還是不夠穩重,自己老來得子,終歸還是寵溺了些,使得胡家夢還不夠穩重。
喬邦在胡思歸的幫助下將臉洗了好幾遍,身上的衣物都脫下換了一件,將胸前寶珠調整了一下位置,全身上下再無黏糊糊的感覺,渾身都舒泰了不少。
不多時,李金梅從昏睡中蘇醒,透支身體從而流逝殆盡的靈力也漸漸滋生,確認武燼已無大礙後李金梅自知身體症狀幾何,吞服幾粒色澤不一的藥丸後打坐調息,直至胡家夢突兀出現在不遠處後才停止吐納,天色也漸漸暗沉。胡思歸從空間儲物靈器之中取出之前青雷牛蟒坐過的輪椅,眾人將武燼攙扶到木質輪椅上,小心翼翼地跟在胡家夢的身後,速度不快,以穩為主,直至抵達半山腰一山洞處才作罷。
正如胡松濤所言,眾人來到山洞歇腳不多時,天空烏雲密布,不見兩輪皓月,天雷滾滾,轟鳴不斷,眼看著就要落下雨水,當真是神奇。
李金梅的狀態並不是很好,唐希宇再三叮囑李金梅要多休息少操勞,李金梅滿口答應,但明眼人都能分辨,那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就沒聽進去。武燼也已經躺在了草垛上,乾燥的草垛在雨水降臨前便被收集了足夠的分量,足夠在場所有人躺下來休息。李金梅執拗的要守在武燼的身邊,其他人也勸不動,紛紛忙活起自己的事情來。
唐希宇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了一包鼓鼓囊囊的長巾,掀開來後是各式各樣的蘑菇和野菜,也不管自己的形象直接一屁股坐在草垛上,開始分揀蘑菇,將含有毒素的蘑菇擇出,剩下的蘑菇也被其釋放出的水元素靈力反覆清洗,表面的土屑和泥巴都被衝刷掉,不知從哪又摸出一口鐵鍋,喚出蛛蝗螂蜂石將食材一一切割成塊,釋放水元素靈力灌入鐵鍋內膽之中,卻是想起沒有木柴,無法生火,一時間犯了難。
看著唐希宇輕聲呢喃,胡家夢直接從空間儲物靈器中取出支撐鍋爐的鐵架,順帶取出不少木柴,以及不知是什麽靈獸的肉干,看起來已經脫水處理了一番,在唐希宇面前架上,確認四周都通風後笑著開口。
“平時常在山林活動,這些都是平時我用來飽腹的器具,柴火是前陣子挑了個枯死的樹砍下來的,這肉干是熊肉,口感可能差了些,不過我敢肯定這頭沒有被煞氣侵襲,放在湯裡烹煮味道應該還不錯吧。哦對了,我還有一些面餅。”胡家夢快言快語,手上動作沒停,似是想起什麽,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又掏出了一些看起來有些硬邦邦的餅子。
“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沒考慮成家?你爸念叨你你不煩啊?”唐希宇看胡家夢麻溜熟練的動作,不禁小聲笑罵道。
“哎,你就別操心了,我心有所屬了,但有些難言之隱不方便說明白,總之得等到我爸完全失了脾性,我再開口才合適。”一聽到這些,胡家夢愁容滿面,動作也慢上不少。
“怎的?身體欠佳?”唐希宇來了興致,頭一回聽到胡家夢訴說自己的感情事兒,八卦之心熊熊燃起,一發不可收拾。
“那倒沒有,年齡也相仿,只是她家境一般,還是個普通人。”胡家夢也是怕唐希宇喋喋不休,還是簡單明了的解釋了一遍。
“不是靈武者?那有些難辦了啊……”
“是啊,她沒覺醒出靈結,先天精神力不足,這才是我一直遲遲沒和我爸交代的原因哦。”
“行吧,這事我不會外傳的,你性子還是太仁厚了些,要不你學學吳銅鎖?把這鍋生水煮成濃湯?”唐希宇拾起湯杓在鐵鍋內攪動,讓肉干與野菜、蘑菇攪拌在一起,掂了掂下巴,示意鐵鍋內原本清澈的水開始漂浮油漬,其意思不言而喻。
“走一步看一步吧,她父母還不知道我倆在一起呢,也不知道她家裡人可反對哦……”
“她叫啥名字啊,方便知道不?”
“胡緣緣。”
“名字不錯,祝你成功,有情人終成眷屬。”
“但願吧……”胡家夢埋頭做事,心裡想的卻不是私人感情,而是貫海教,這麽久了也沒給他傳遞最新的指示,他已然察覺到一定有什麽大事發生了。
這個胡緣緣確實是沒有靈武天賦的普通人,兩人也確實是兩情相悅,可胡緣緣是貫海教專門負責傳遞情報給他的對接人,胡緣緣的家人也率屬於貫海教,胡家夢還沒想好該如何介紹另一半以及家人給自己的父親,更沒想好如何向胡緣緣的家人解釋日久生情的關系,真是剪不斷理還亂,越想便覺得前路困難重重,麻煩不斷。
在自己最是渾噩的時候,胡緣緣猶如一盞油燈將他的心靈世界點亮,所有的情緒都無所遁形被揭露開來展示給胡緣緣看,二人也因為靈魂的契合而纏綿在了一起,沒有考慮未來的種種,隻爭朝夕。
看著自己添完的柴火將鐵鍋燒了個通紅,其內蘑菇不斷翻騰浮在了水面上,發出了咕嚕咕嚕的響聲,胡家夢陷入了沉思之中,搖曳的火苗隨山谷間吹來的風而律動著,他也只能癡癡的看著火越燒越旺,發出劈啪作響的燒焦聲響。
另一邊,李金梅雙手催熱,瓷碗頓時變得燙了些,將一黑褐色的藥丸搓揉成藥泥灑落瓷碗之中,釋放些許水元素靈力將其化開,瓷碗內很快便一片渾濁,黑褐色藥湯就此形成。李金梅將藥湯遞到武燼嘴前,以不容置疑的眼神強行撬開了武燼乾澀的嘴唇。
苦味在嘴巴裡泛濫,武燼此刻沒辦法抬起手臂,不然他一定會捏著鼻子硬生生吞咽下去,這味道實在是太過濃鬱,令他根本就無法招架,苦中還帶些辣味,嗆的武燼止不住的咳嗽。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武燼咳得胸腔都劇烈起伏了,說話都有些發顫。
“為什麽擋在我身前?”李金梅此刻卻是分外冰冷,說話的語氣不帶任何情緒。
“當時哪想那麽多,看有人要攻擊你我就想阻撓啊,沒成想來不及了,只能擋咯。”細不可察的慌張在眼角溜過,武燼說話也沒那麽利索,也是堅持著把話說全乎了。
“就這麽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嗎?每次都要我來醫治你,你能不能量力而行,不要總讓自己受傷?”李金梅的語氣越發重了些,說話聲音也大了許多,引來其他人側目,喬邦也沒敢吱聲,倚靠在山洞洞壁上,大氣不敢喘一聲。
“哎……我就見不慣有人在我眼前受傷,再說了……”
“什麽?”
“我是說,我挺喜歡被你照顧的。”武燼突然語氣變得和緩,眼神格外的堅定,說出來的話也溫柔了很多。
“哈?”李金梅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心意,不料卻好似要被武燼撞破了。
“自打我第一次帶學生受傷住院後就一直被你照顧,我很喜歡被你照顧的感覺,可平時也沒機會沒理由和你說說話,想見你也只有……咳咳……凝元台開會的時候才能看見,所以要是受了傷能被你照料,我就感覺很幸福。”
“你胡說些什麽,我聽不明白。”李金梅已經聽明白了武燼的話,但還是佯裝不懂,試圖躲避掉內心的慌亂。
“就像現在,被你照顧,喝你喂給我的藥,我也覺得很幸福,真的……很幸福。”武燼聲調再次柔和,這次他沒有鋪墊,將自己的心意徹底攤開。
“你認真的?”李金梅不再回避武燼的目光,抬起頭直視武燼的雙眼,那雙眼睛是那麽的熾熱,卻又是那麽的溫柔,在昏暗的山洞內,耳邊淅淅瀝瀝的雨滴聲,都無法掩蓋心跳的砰砰聲響。
“很認真。”武燼的聲調卻不似剛剛溫柔,這一刻卻是變得格外堅定。
“我毛病很多的,習慣也不好,年齡也不小了,你……”
“我會包容。”
“我忙起來沒空吃飯的,更沒時間陪你的,你……”
“我會陪伴。”
“我出身自暑寒宮,是師父養育我長大,我師父脾氣……”
“我會在趙無救前輩當面表明自己的心意,叩首也好,跪伏也罷,我一定不會退縮。”
“我……”
“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喜……歡,喜歡的……”突如其來的反問,李金梅根本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呢喃著,等反應過來已經為時已晚,瞬間羞紅了臉頰,紅彤彤的,竟是表現出了女兒姿態。
“那麽在一起吧。”
“誰要和你在一起了,你老是受傷,我哪來得及救……”
“我向你保證今後不再魯莽行事,一定三思而行,量力而行。”
“你現在答應的好好的,但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我才不信呢!”
“今後外出行動我都和你一起,你去哪我便去哪,可好?”
“唔……”
“好不好?在一起……咳咳……好嗎?”武燼伸出手掌尋著李金梅的手輕輕握了上去,手使不上勁,但武燼還是順著李金梅的指節扣了上去,手指在指縫中溜了進去,輕輕地勾起指尖,在李金梅的掌心摩挲著。
“嗯……”細如蚊吟的哼聲在李金梅的鼻腔中響起,此刻李金梅已羞於直視武燼的目光,側過頭回避那灼熱的視線。
……
山洞口,胡思歸與胡松濤並肩倚靠在山壁上,望著山外瓢潑大雨,雨霧已充斥整片山谷,落雨聲愈加的大了,無數雨點落在山洞前濺射出一片片水花,整個世界仿佛響起了交響樂,抑揚頓挫,此起彼伏,雨聲陣陣,擾人心緒,牽動了兩人的心弦。
“要我說,即便是你的老部下,時隔這麽多年,也許早就變了性子,你與他倆現在未必是志同道合之人,何必趟這渾水呢?”胡松濤踮起腳尖,調整了一下站姿,聽完胡思歸的闡述後做出了評價。
“這次見面,確實感覺倪睿有些像是刺蝟了,不似以前沉穩。可惜了,曾經多好的一對璧人,現在倪睿精神力不受控制地溢散,舒雨涵也患了癡語症,不過聽喬邦所言,這個病症叫做阿爾茲什麽的,十分拗口,想來舒雨涵所患的毛病應該有辦法醫治吧……”
“那個喬邦是怎麽回事?為何能吸納煞氣入體?”
“說來話長,個人體質的問題,喬邦不僅擁有十枚靈結,雙腳上還有十枚煞結,此前從未知曉,似乎喬邦也毫不知情,若非舒雨涵點透,我也不清楚喬邦具備這樣的能力。”
“那你也不該讓喬邦盲目吸攝煞氣啊!兩股氣流在體內交匯,萬一把靈脈給撐爆了怎麽辦?”
“之前趕到這裡來耽誤了點時間,喬邦他已經吸收了不少,也琢磨出了如何平衡的法子,我還沒來得及問他具體如何做到的,待這邊的事情都解決了再詳細問問吧。”胡思歸回想起喬邦釋放出來的那道攻擊,若靈煞二氣真能做到如此地步,以喬邦靈者境修為便可做到此等威力,日後……
“確認不會有其他影響了嗎?喬邦要是出了差池,你怎向喬安國他們交代啊?”
“放心吧,我檢查過了,只是喬邦今後恐怕不能按部就班的按照普通靈武者的軌跡來學習了,他本身的體質就很特殊,中級靈武學院和高級靈武學院恐怕是無法教導他煞氣的運用技巧了,整個伽羅帝國境內也就丹宗和化生寺有修煉煞氣的功法,丹宗還專收樓蘭王朝擁有煞結的煞武者,這或許是一條出路。”
“這孩子確實非同一般,只是提升修為還是有些慢了,十枚靈結的天資竟然還沒突破到靈師境,或許他的身體有一些你我未能探查清楚的情況,不然無法解釋。”
“應該不會吧?如果身體有隱疾或缺陷崔去疾怎會放手不管?我倒是覺得喬邦體內靈脈有些太多了,比起其他孩子要多上太多,或許是因為容量的緣故?”
“現在有你我看護喬邦,他還能無後顧之憂的提升修為,若他離開挽風城,終有一天會暴露自身的秘密,致自己於死地。這樣看來,我倒是讚成你說的,不必非要去靈武學院學習,擇一名師,因材施教,或許對喬邦來說會更好。”
“你沒在其他人面前說漏嘴吧?”
“哪能呢,我在其他人面前一直說的肖邦,當下的局勢還不明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不過說真的,胡家夢現在很聽你的話,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也沒頂撞你了,我還真是感到意外。”
“是啊,以前想讓他留在學院他總往外跑,也不知道到底忙些什麽,倒是從未向我討要過錢,最近像是變了個性子,人也踏實了許多,希望能一直保持吧。”
胡思歸思索良久,還是沒有將貫海莊的事說出來,貫海莊沉寂很久,吳銅鎖和胡家夢也收心沒再外出犯險,自己若平白無故提上一嘴,把胡松濤和胡家夢好不容易迎來的和睦相處給破壞了,那就真是自己的罪過了。
“過日子都過糊塗了,聽小唐說,今天是慶安節。”
“你孫女嫁人咯,你哪還記得慶安節啊,最近感覺你是有些心不在焉,也該退居二線了,讓年輕人接手吧。”
“是有這個打算,在卸任前還得幫吳銅鎖擺平所有的不確定因素,尤其是查玉桓。”
“一步步來吧,查玉桓只要錢到位他就翻不起什麽風浪,之前他弄權的目的也是為了財,不過倒也能理解,家裡三個孩子,到哪都是花銷,也別把他想得太壞了。”
“如你所言就好了啊……”胡思歸喃喃道,雨聲直接蓋過了他的聲音,胡松濤卻是沒聽清。
“等武燼精神頭好些了, 問問他家裡可有實力卓群的親戚,我懷疑這黑袍人與武燼關系匪淺,此前也與許多實力高強的靈武者接觸,不清楚他的用意,總覺得在籌劃著什麽,所圖怕是不小。”
“到目前來看,這個黑袍人倒是沒做出什麽出格的行動,只不過他總能提前通知,你說感受到了時間道標的痕跡,我總覺得他已經飛升了,可近五十年也沒聽說哪位前輩突破修為桎梏飛升的,不然尋常靈聖境修為的強者怎能輕易調用時間靈法?”
“可也沒聽說過哪個飛升者還能逗留這方世界很久啊?依據古籍記載來說,突破到靈帝境修為後就會迎來天劫,渡過天劫後最多七日便要離開這方世界,這方世界的規則無時無刻不在排斥著靈帝境強者。”
“按喬安國所說,秦朝暮突破到靈帝境後成功渡過天劫,也只是停留了五天時間便離開了,距離上次聽魯緒磊講述黑袍人已經過了半年的時間,難不成有什麽其他的方法可以讓黑袍人一直留在這方世界?”
“不知啊……”胡松濤顯然也摸不清頭緒,越想便覺得事情複雜的程度已經突破了他們對靈武世界的認知。
“好了!晚餐好了!都過來盛一碗!”唐希宇聲音本就高亢,在這山洞裡更是嘹亮,回蕩在整個山洞,一陣陣回聲錯落傳來。
喬邦偏過頭看向那冒著熱氣的一鍋亂燉,滾滾香氣撲鼻而來,勾起了食欲,小腿也不聽使喚的向前走了過去。
昏暗的山洞,磅礴大雨,各懷心事的人們。
有的欲言又止。
有的卻已袒露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