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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獸成神》第41章 枯骨豈是石中草
  “哼哧……”

  “喝!哈!”

  “呼……咻……呼……”

  昏暗的光線難掩山腹裡綻放光芒的喬邦,此刻正赤裸著全身,獨留一條褲衩,就連鞋子都沒有穿,此刻全身都附著著一層淺淺的白色毛發,雙瞳之中閃爍著璀璨的金色光輝,甚是美麗。

  距離魯緒磊傳授自己馭獸化形功已經過去了五天,最開始的兩個白天魯緒磊還盡心盡力指導自己,可不知為何第三天開始魯緒磊便讓自己獨自練習,自己卻不知道跑去哪裡了,每到深夜時魯緒磊才匆匆趕回石磨山腹地,對此喬邦從不過問,也擔心問及太多打擾到自己的修煉進度,另一個原因便是這馭獸化形功當真是神奇極了。

  那天聽魯緒磊介紹了一通萬獸宗的兩分支,喬邦還以為馭獸化形功指的是馭獸門和化形宮的兩種功法皆可通曉,實際上就只是獸化自身的一種手段罷了。而這種獸化又與靈化完全不同,獸化主要在於對於體魄的強行改造,主旨是在於強化自身,在極短的時間內擁有靈獸最為倚仗的身體素質,這才是最吸引喬邦的。

  至於靈化,其本質上是將自身的靈力分出一股捏成契約靈獸的形態,依賴精神力與靈力相互糅合形成的力量來維持著靈化的過程。

  依照魯緒磊所言,絕大多數靈武者拜入萬獸宗都能在靈士境的修為施展一段獸化,獸化過程或許會稍顯漫長,但大體上都是可以成功的,只要完成一段獸化便能拜入山門,成為萬獸宗的一份子。至於極少部分弟子則能完成二段獸化,修為一般在達到靈師境的時候便可嘗試,如果靈武者與靈獸的契合度越高,那麽獸化便能越發迅速,反之則存在阻滯的可能。

  至於三段獸化,修為必須達到靈王境才能施展,須身體裡的靈力呈現固態時才能成功,三段獸化後靈武者可以擁有最為誇張的體魄,無限接近塑魄期靈獸的肉身素質,還能在獸化狀態中施展其他契約靈獸的天賦靈法,這是肉身達到了自身修為境界巔峰的表現,也是萬獸宗屹立千年的根本。

  聽魯緒磊說,是因為自己以自身靈結、煞結起誓,他才認可了自己,將完整的馭獸化形功傳授給自己,還反覆強調獸化的過程中會伴隨著痛苦,自身血脈需要反覆與契約靈獸的血脈進行契合,對於絕大多數萬獸宗弟子而言,每每施展獸化都會承受極大的痛苦,但隨著獸化的次數足夠多了,痛苦便會慢慢減弱。

  至於喬邦嘛……自打修煉這馭獸化形功到現在還沒感受到痛苦,除了短時間內消耗靈煞二力令身心承受巨大負擔,其他倒沒什麽,進行二段獸化的時候能清晰的感受到精神力在緩慢消耗著,這可能與自己先天精神力儲量就異於常人有關吧。

  至於感受不到疼痛,想來是自己進行共生契約的時候,早早地把痛苦嘗了個夠吧……

  現在想來,外公楊成富讓自己來此,恐怕就是考慮到了一直以來自己都是簽訂的共生契約,修煉此功法對旁人來說是難事,對自己而言是再容易不過了吧……

  這幾天喬邦反覆獸化著,發現小肉包與自己的契合度最高,而鴉鴉和阿貂則稍微遜色一些,獸化的過程比起小肉包要慢上不少。而不斷獸化的過程中喬邦發現與鴉鴉完成獸化時會在肩胛骨處真真切切的生長出一對漆黑如墨的羽翼,那誇張的翅膀能將自己完全包覆起來,也看見了那分外美麗的羽翼尾端那一撮撮猶如月牙的白色斑紋,甚是好看。

  還有一件奇怪事,

自從破魂槍修複完成後便一直停留在自己的精神識海裡,任由自己如何催動都沒辦法將其喚出,反倒是那口黑鼎卻擠佔了大拇指上的靈結空間,名字也頗為唬人,攝魂鼎,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兵靈。  對於這些,喬邦已經見怪不怪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怪事屬實是有些多,他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別無他念。

  看著粗壯的手掌慢慢縮小,手背上覆蓋著的白色毛發開始剝落,指甲也從尖銳慢慢恢復成原樣,直至毛發盡數散落在地上,喬邦才感覺到後脊背傳來一絲涼意。

  快速穿起衣物,雙臂同時向兩旁伸展,挺起胸膛伸了個懶腰,看著滿地的白色毛發,暗自歎息一聲。

  這馭獸化形功倒是非常不錯的功法,但是副作用也很明顯,像自己獸化成輝光白豹和覓金貂的時候便會全身長出毛發,有一次自己下半身還穿著褲子,解除獸化後那毛發裹滿褲管,別提有多難受了。

  至於朧月鴉,喬邦在獸化成朧月鴉形態的時候全身都長滿黑色羽毛,就連屁股後面都長出了一條尾羽,可以明顯的感受到脊椎向尾羽蔓延,完成了獸化成鳥類靈獸的嘗試,只不過……

  一段獸化還算正常,起碼全身長出來的黑羽沒產生太多負擔,而二段獸化卻讓喬邦感到難堪,自己活脫脫變成了一頭黑羽鳥,原本輕盈的羽毛層層覆蓋,將雙臂及身體完全掩住,原本輕飄飄的黑羽附著體表後變得無比沉重,就連抬臂都有些艱難,想要以此形態進行作戰……無異於癡人說夢。

  更何況二段獸化後的模樣……不提也罷,這也就是喬邦契約了朧月鴉,極度克制自己的內心想法,不讓朧月鴉誤以為自己對它有什麽偏見,不然高低要出岔子。

  自從契約了小肉包、鴉鴉還有阿貂以後,喬邦覺得鴉鴉的情緒最不穩定,需要自己時不時哄著它才能安撫下來,每次精神識海內都像是開會,吵著頭都大。

  胡思亂想著,獸化也終於是停止了,這幾天修煉起來十分投入,每每練到精疲力竭時便感覺身體酸疼,這是頻繁獸化所致,骨骼和肌肉在獸化的過程中反覆變化著,對身體來說是極大的負擔。不過魯緒磊卻建議喬邦每天在無人打擾的情況下也要催動馭獸化形功,因為正處在長身體的階段,如果通過不斷獸化使得身體記住了骨骼分泌和滋生後的狀態,那就是最好的情況,在不進行獸化的時候身體素質如果還能提升到巔峰,那麽後續再度進行獸化,尤其是三段獸化的過程會大大的縮短,將自身無限趨同於靈獸的體魄,這本就是萬獸宗最重要的倚仗。

  而目前契約的三頭靈獸裡,唯有小肉包與自身是最為契合的,最重要的原因是小肉包十分依賴自己,經過數年的磨合早已不分彼此,在最近的三天時間裡喬邦都在與小肉包盡可能的契合,獸化的過程也越發的順利。

  拖著疲憊的身軀,喬邦隻覺得最近頻繁修煉馭獸化形功,身體一直在腫脹又緊實,直至身體完全放松下來,困倦也伴隨而來。緩步來到暫時屬於自己的那張木床,躺在床板上看著濕漉漉的山壁,坐起身環顧四周,才發現這些天似乎魯緒磊、洪天英都不在這裡,反倒是不遠處規律的捶打聲提醒著喬邦,許若雲還在這,自己並不孤單。

  “奇了怪了,把我叫來這裡修煉,自己卻跑了,也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這般想著,卻是越發的覺得困了,視線越發的朦朧,喬邦不再堅持,陷入了夢鄉。

  ……

  深夜,中軍大帳。

  “也就是說,皇庭之所以沒有再對我方進行鎮壓剿殺,是因為我麾下的軍團宣布獨立自治?”魯緒磊震驚莫名,拍案而起,驚怒交加的表情躍然於臉上,他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般結果。

  “稍安勿躁,正好洪天英也在場,我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喬安國並未急著表達,只是抬起手臂示意魯緒磊坐下來,似是早有所料魯緒磊會有這樣的反應,解釋起來反而不那麽急切了。

  “是我唐突了,還請喬將軍明述。”魯緒磊也深知是自己失態在先,在南域軍團裡不該再擺譜,沒有拿捏自己的身份,對喬安國不甚了解的魯緒磊也擔心自己的言行舉止引得南域真正的統帥不快,連忙坐回原位,但心情卻依舊浮躁,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北境軍旅新任旅長汪成亮接管北境後表現的十分異常,先是五皇子意外墜崖被皇庭得知,派使者前去追責卻是將使者殺害,隻留一人將其余使者的頭顱提走,惹得伽羅皇帝洛辰震怒,抽調五省軍隊北上圍剿卻遭逢一位黑袍人。”

  “什麽?黑袍人?是我曾見到過的那位黑袍人嗎?”魯緒磊緊握扶手,身體前傾,感覺自己似乎陷入了圈套之中,心中莫名的產生不安的情緒。

  胡思歸也無法保持平靜,這黑袍人的手段未免太厲害了些,感覺這天地沒什麽可以限制住這位大能了。

  “大概率是的,與我所見過的黑袍人恐怕是同一人,其修為太過強橫,以我之見,他已經超越了靈帝境,卻沒有飛升依然在這方世界逗留,這極不正常。”

  “快說,他出現在五省軍隊的必經之路是何緣故?”楊成富卻不關心這黑袍人自身,他隻關心北方的動向,畢竟年輕時隨秦朝暮、秦思佳、喬安國一同抗擊冰晶雪妖,曾拚盡全力守護的冰天雪地,他豈會沒有牽掛。

  “黑袍人先是打了個響指,將五省軍隊共計三萬軍士全部致眠,獨留率軍親征的三位統軍保留著清醒的意識,他們的名號你們也都清楚,分別叫做孫望、鄧舉卓以及吳毅軍。”

  “點蒼省左將軍鄧舉卓?”

  “神威軍的那個孫望?”

  “普羅省前將軍吳毅軍?”

  由不得大帳內的眾人震驚,這三人修為都已到達靈聖境,顯然是做了十足的準備奉旨討伐北賊,很顯然是想畢其功於一役,將汪成亮所屬完全鎮壓下來,估計也是存了生擒的意思。

  “後來呢?那黑袍人做了什麽?”洪天英甕聲開口,他更關心黑袍人的一舉一動,若非黑袍人施手援救,還將羅小桃帶到他的面前,恐怕此刻他已卷入這莫名其妙的風波之中。

  “什麽也沒做,隻說了三句話。”環顧四周,見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自己身上,喬安國本想繼續,卻被突兀出現的一道聲音打斷。

  “北境軍旅已歸殮魂殿所屬,定柏、護松二省已歸殮魂殿管轄,今後據守北方冰晶雪妖便無須爾等操心。”

  “念在諸位小輩修煉不易,特來此先禮後兵。”

  “若再向北深入,爾等性命可休矣。”

  “這便是我當時說過的話。”

  偌大的中軍大帳內針落可聞,原本討論的氣氛不再,就像是在同一時間切斷了喉嚨,眾人都感到緘默,全場鴉雀無聲,寂靜的可怕。

  只見一道人影緩緩步入中軍大帳,在眾人的視線中款款走來,天知道他是怎麽突然出現在這裡的,中軍大帳可是楊瀾布設了足足一百四十六座散靈陣,按理說聲音是不可能傳到大帳外的,此人卻好像聽了個大概。

  直至這道人影從黑暗中走來,眾人才驚愕不已,因為這人全身黑袍覆體,就連面容都被一具帶有花紋的黑褐色面具遮掩,這人便是傳聞中的黑袍人,沒人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卻都在偶然的契機與他接觸過。

  眾人本想做些什麽,可突然發覺,就連站起身這樣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做到,想活動手指都難以做到,更別說張開嘴巴蠕動舌頭了。

  “很抱歉,以這樣的面目與各位見面,我並無惡意,來此也只是為了省事,不願再與你們挨個見面了。”

  “您是誰?您可是喬邦的親人?”喬安國發覺唯獨自己可以開口發出聲音,當即問出心中最為關心的問題。

  “喬邦……他並非我的親人,天資不錯,繼續留在南域會埋沒他,鴻鵠當蕩空翱翔,不該在此蟄伏。未來的時局變換莫測,伽羅帝國終會覆滅,力挽狂瀾者非喬邦莫屬,解救蒼生的也必須是他才能做到。”

  “那喬邦契約的靈獸是否也是您所引導的?輝光白豹、朧月鴉,這些都是您指引他所為嗎?您是他的老師嗎?”喬安國見自己還能說話,忍不住繼續追問道,只是聲線有些顫抖,看得出他的緊張。

  “算是吧……大體上是他自己的選擇,我並沒有指導他的資格,算不得他的老師……我只是個歷經無數失敗後的失意人……”

  聽著溫柔的嗓音裡傳來的懊悔之意,喬安國聽得雲裡霧裡,根本就沒明白這黑袍人到底是何用意,好像解釋給大家聽了,又好像沒有。

  “那您是殮魂殿的人嗎?”喬安國喋喋不休,不願錯過任何一個可以開口說話的機會。

  “不,我是紫雲宗的幸存者。”不知為何,黑袍人回答的格外乾脆,不假思索回應著。

  “紫雲宗?您是紫雲宗的哪位前輩?”喬安國不敢置信,竟是在黑袍人口中道出紫雲宗,目光遊離間看到黑袍人的右手指節上套著一個玉石扳指,正是紫雲宗宗主才能持有的信物。

  這怎麽可能?世間怎會有第二枚玉扳指?難不成是喬邦將玉扳指送給黑袍人的?

  “這就不方便透露了,總之我對大家都毫無惡意,在座的各位都是心系百姓的仁者,實乃我欽佩、敬重之人。”黑袍人的回答十分懇切,但拒絕也是特別利落的。

  “那為何將我等禁錮在原地?您的言行並不一致啊!”喬安國試圖言語相激,想從黑袍人的回答中得到更多信息。

  “好了,你已經問了太多問題了,住嘴吧……”黑袍人似有不耐,彈了一下手指,喬安國突然發現自己無法張開嘴巴,任由自己如何努力,上嘴唇與下嘴唇都嚴絲合縫,根本就撐不開。

  “接下來我說的話是說給在場的所有人聽的,也煩請各位遵循我的建議去行事,可保南域無虞。”

  “北境軍旅已被殮魂殿完全控制,自此不再隱沒,將會成為抵禦冰晶雪妖的核心力量,也是唯一的。我也奉勸魯緒磊以及洪天英,不用心存僥幸前往北境了解虛實,這樣做毫無意義,除你二人外,葛建軍、詹路都是殮魂殿安插在北境軍旅的控制人,北境軍旅已不是曾經的北境軍旅了。”

  “北方由殮魂殿控制,南方由爾等把持,而兩股勢力也將蠢蠢欲動,名為貫海教和葬劍谷,伽羅帝國分崩離析就在這三年光景,還請各位沉住氣,不要向北插足任何事端,這也是為了南域的子民好,尤其是楊成富,無論普羅米爾山脈出何等禍端,你都不要冒然離開,我自會前去解決。”

  “喬邦的修煉問題唯有前往樓蘭王朝尋找望月教的聖子或聖女才可解決,這二人都是特殊體質,與喬邦的身體情況大體相同。”

  “枯骨豈是石中草,鵬鳥振翅蕩九霄。喬邦是最有可能突破桎梏的存在,還請各位悉心培養,未來危機重重,時不我待,在此謝謝各位了!”

  話音剛落之際,黑袍人退後一步,俯身彎腰朝喬安國的方向深鞠一躬,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哢嚓”的碎裂聲在眾人耳畔中響起,隨後大家都發覺身體不再僵直,已經可以自由擺動肢體,但黑袍人卻消失無蹤,當真是神秘莫測。

  “他……他走了?”洪天英不敢置信道,修煉至今從未如此狼狽,被困死在座位上任由自己如何使勁催動靈力、精神力都不能動彈,剛剛解除了限制害的他差點向前翻滾過去,刹住前衝的勢頭後心有余悸,暗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便是靈帝境的實力嗎……”楊成富喃喃道,但他又不敢確信,因為同為靈帝境修為的秦朝暮,並未給自己如此強大的壓迫感,此刻隻覺大汗淋漓,明明是初春的時節,卻令自己這般難堪。

  “好強烈又微妙的空間割裂技巧……竟是在原地開了一道睫毛大小的口子,神乎其技……”胡思歸感歎道,沒有因為被禁錮在椅子上而感到憋屈,反倒是湊上前感受著周遭的靈氣流動,憑借對空間屬性的洞察力察覺到了黑袍人離開時留下的痕跡。

  “伽羅帝國即將分崩離析嘛……”喬安國失魂落魄,但此話又是由黑袍人口中說出,由不得他不信。

  “這實力未免也太強悍了,難怪孫望、鄧舉卓、吳毅軍三人率軍折返,不惜身陷囹圄也不再向北方挺進。”胡松濤坐在胡思歸的身旁,距離黑袍人最近,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強大的實力壓迫,那是將自身體內所有能量都壓製的一種能力,胡松濤說不上來這樣的能力是如何做到的,他隻覺得體內的精神力無法調動。黑袍人撕裂空間離開的那一刻,他隻覺得身體裡乾癟的靈脈瞬間脹滿,靈力重新從靈府向各路靈脈流淌,這令人難受的壓迫力終於消散開來。

  “此人倒是關心喬邦的成長,卻將自己與喬邦的關系撇的極為乾淨,似乎並不如喬將軍所說的那樣,這黑袍人或許並非喬邦的親人。”崔去疾冷靜分析,將心中推斷說了出來。

  “自稱紫雲宗的幸存者……那麽對於皇庭以及影宗有敵意也是很正常了吧……或許正因如此,他才隱忍至今,出現在五省聯軍的必經之路上,但不清楚他是何目的,如果想要復仇只需衝進皇庭將伽羅皇帝擊殺即可,以黑袍人的實力根本無須如此克制……還是說比起這些,他更關心北方的局勢……這殮魂殿到底是何背景,竟有此等實力的強者坐鎮……”楊成富朗聲道,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紫雲宗,由他分析得出的結論可信度更高。

  “黑袍人再次證實了,葛建軍與詹路都出身於殮魂殿,當真是好算計,同處軍營十數載,我竟沒能瞧出端倪,我這旅長做的,真是糊塗得很啊!”魯緒磊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他怎麽也沒料到,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兩位心腹竟是殮魂殿的人,反倒是性格孤僻、冷漠待人的洪天英,卻是最值得信賴的人,偏偏自己平日裡並沒有太多優待,如今看來確實是自己太過糊塗了。

  “若殮魂殿處心積慮想要滲透北境軍旅,任由魯旅長你如何防備那都是無濟於事。好在魯旅長你已經全身而退,倒也不必顧慮太多。我還是那句話,若魯旅長不嫌棄,在南域軍團三大軍營可掛帥,與我有同等地位,絕不辱沒魯旅長。”喬安國見魯緒磊仍耿耿於懷,開口安慰幾句,同時在眾人面前許下承諾,也算是給魯緒磊一個交代。

  可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魯緒磊很快便曲解了喬安國的用意,心中揣測這是喬安國在試探自己,如今北境和南域近乎獨立自治的局面,自己又深陷其中,看似受到庇護實則淪為工具,若繼續困守於南域,自己便徹頭徹尾淪為了吉祥物……

  “承蒙喬將軍美意,老夫年事已高,恐難擔起重任,若有外敵來犯,老夫定衝鋒上陣絕不含糊。但若讓我管理軍營,當真是力不從心,怕遭人詬病,晚節不保。還望喬將軍體諒老夫,若能賞我每日幾壺美酒,那便是極好的了。”

  “那便依魯旅長所言,若魯旅長有心接管,隨時皆可。”喬安國在近段時間與魯緒磊短暫的接觸,了解到他心事繁重,顧慮極多,若強行加塞責任於他,恐難長久,不如讓魯緒磊適應南域的生活,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黑袍人說明了最適合喬邦的去路,那麽便為喬邦籌備一番吧,當下時局想要進入樓蘭王朝是十分困難的,看來得通過非常手段才行了……”楊成富緩聲道。

  “此事不急,可以看出黑袍人對於喬邦的重視,但卻從未與喬邦接觸,這也是喬邦告訴我的。這也說明黑袍人有不能接觸喬邦的原因,不然以黑袍人的實力,隨意地撕裂空間將喬邦帶到樓蘭王朝那是輕而易舉的,何須我等在此籌劃?”崔去疾適時開口,回味著黑袍人剛剛出現時所說過的每一句話,推敲其中的深意。

  “不過,此前在喬邦身上發現的種種奇怪事情也就有了解釋,看來金子即便藏在南域也難掩其光芒,喬邦的天賦已被黑袍人知曉,或許我們應該遵從黑袍人的推斷,竭盡全力培養喬邦才是。”楊成富自圓其說,將多年揣測歸結於黑袍人的關系,也因黑袍人自報紫雲宗身份而心生親近之意,對黑袍人的行為毫不懷疑。

  “此事容後再議,不過這黑袍人到底是誰,我是真的頗為好奇,以他的實力還需要遮掩面目,難不成是擔心禍及家人?”喬安國說出自己的分析,手不自覺捋了捋泛白的胡須。

  中軍大帳內議論紛紛,可惜誰也沒能得出最終的結論,因黑袍人突兀出現而產生的風波,在南域發酵,久久不能平息。

  ……

  北境,龍眠山脈,殮魂殿。

  “可查出了那黑袍人是誰?”林逸歡的聲音格外的冰冷,她的表情十分冷漠,看不出猜不透她的喜怒,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八歲的女娃娃該有的面貌。

  “稟殿主,卑職辦事不力,未能查出黑袍人是何人。”邱彩靈戰戰兢兢,卻也不敢吐字不清,唯恐林逸歡催動生死咒,令自己生不如死。

  “這黑袍人擁有如此實力,敢在伽蘭省以北的蘭寧山脈攔下三萬軍士,豈是等閑之輩?”清冷的聲線再次傳蕩,林逸歡一開口嚇得邱彩靈跪伏在地的姿勢更加標準了,鼻尖都快貼在粗糙的地面上了。

  “殿主說的是,黑袍人實力強悍,以一人之姿擋下三萬軍士的去路,當真是恐怖。”邱彩靈急於附和,奉上一句若有似無的廢話。

  “此人對我殮魂殿如此了解,壞我接下來的諸多計劃,定是我殮魂殿的內鬼……我令你三日之內快速查實殮魂殿內實力高強的殿使分別是誰,調查一下前天他們在何地域活躍。你只須將結果告訴我,多余的話不用我多說了吧?”林逸歡那凌厲的眼神在邱彩靈的背脊上反覆掠過,似乎在思考著將她提到大供奉這個位置是不是明智的決定。

  “卑職定竭盡全力,為殿主分憂!卑職這就去辦!”邱彩靈目不斜視,將身子壓的更低,額頭抵在地上做出臣服的姿態,隨後起身弓背,面朝林逸歡緩步後退,直至腳跟接觸到了台階才立即轉身,快步走了下去。

  隨腳步聲越來越遠,林逸歡原本緊繃的身體頓時放松下來,直挺挺躺在禦座裡,這禦座實在是有些大了,對於八歲的林逸歡而言,屬實是有些寬敞,若不是禦座由冰冷的玉石雕琢而成,倒也可以作為一張床來用。

  “母親,你從未與我說起過,殮魂殿還有一位這麽強大的強者存在啊……”

  “他究竟是何人,為何從未聽你提起過呢……”

  “若他是幫助我的,那麽他的行為確實解決了燃眉之急,我還沒有為北境軍旅的士兵種下生死咒,這些將士還沒成為我的附庸,若北上來犯,北境軍旅將不複存在,殮魂殿也無法以此為跳板,盤踞於北方。”

  “可他又將殮魂殿給過早暴露了,這簡直就像是逼迫著我盡快現身,讓全天下都知曉我殮魂殿蟄伏數百年……”

  “母親,您叮囑過我不要急於求成,但眼下的局面已不受控制,我必須冒險尋求突破了。”

  “我答應你,我一定不會讓自己受到傷害,我會小心的,我一定不會死的,母親,你在天上要保佑我……”

  “既然殮魂殿已被世人知曉,那麽也是時候了!”

  林逸歡遙望著頭頂的雪峰口,那呼嘯的寒風吹進山口發出尖銳的聲響,目光所及之處竟是茫茫風雪,卻在林逸歡的臆想中幻化出了母親的容貌,仿佛有嗔怪,又帶著溫柔的笑容。

  不知不覺間林逸歡陷入了夢鄉,即便是這冰冷的玉石禦座,也沒能阻擋林逸歡的疲倦感。

  而遙遠的南域,在石磨山的腹地中,亦有一人疲憊不已,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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