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爾斯安靜聽著,時不時點頭附和,沒有打斷迪麗雅的講述。
迪麗雅則繼續介紹道:
“諾爾曼先生,55歲,曾經服務於普林格爾家族,是普林格爾伯爵的管家。因為和普林格爾伯爵長子穆雷子爵有了矛盾,主動選擇離開。他是風暴之主的淺信徒,性格沒有任何問題,政治傾向也是保守黨,要求的薪水是110鎊。”
和自己的未來主人發生矛盾,應該是涉及到管理的問題。看來這位穆雷子爵不想讓諾爾曼先生繼續當自己的管家了,這種事情是在爵位繼承時經常出現,但總會以管家主動離開而告終。哪怕再寵信的管家,也沒有血肉親情來的關系緊密。
雖然迪麗雅稱穆雷為子爵,但他並沒有爵位。他的父親既是伯爵,也是子爵,只是將子爵爵位先傳給了自己的長子穆雷·普林格爾。
在魯恩王國,一個人可以同時被授予多個爵位,伯爵、侯爵、公爵同時也可能是男爵或者子爵,甚至公爵還有可能同時是伯爵,而他們會把自己較低的爵位轉贈給長子和繼承人意思意思。
而如果長子沒有被轉贈爵位,意味著繼承人的地位不穩,只能和自己其他兄弟一樣被稱之為勳爵,當然僅限於公爵和侯爵。
因為公爵和侯爵的兒子即使不繼承爵位,也能憑借家族關系走上高位,比如阿古希德首相。
當然有時伯爵的兒子也可以,現在魯恩王國在中蘇尼亞海的最高海軍統帥艾彌留斯·利維特上將,以及他的弟弟奧拉維的總督奧斯頓·利維特。他們二人的父親就是一位伯爵,但爵位由他們的大哥奧德裡奇·利維特繼承,是上議院的議員。
介紹完畢,迪麗雅將那疊資料遞出道:
“阿德裡安先生,您想選擇哪位”
羅爾斯沉思了幾秒,含笑說道:
“這樣吧,讓他們兩位位明天下午3點到我住的地方,我與他們見個面,談一談,最後再做決定。”
他知道類似的協會不提供住宿,只是一個純粹的中介機構,即使自己現在確定人選,也得等到下午或者明天才能看見自己的管家。更何況他還要具體了解一下,挑選更適合自己意圖的那位。現在的都只是紙面資料,還是見一面更合適。
“沒問題。”迪麗雅淺笑道,“您的地址是?”
羅爾斯終於可以喝那一杯加了檸檬片的侯爵紅茶,他端起白釉瓷鑲金片茶杯喝了一口,終於中和掉帕爾莫的苦味。
“西區加頓街45號。”
迪麗雅記下後,站起身說道:
“您還需要交兩鎊的定金。”
羅爾斯從風衣口袋中取出錢包,從中取出兩張印有威廉·奧古斯都六世頭像的1鎊紙幣。
迪麗雅收了錢後,走向前台去登記。
羅爾斯又喝了幾口紅茶,和依舊坐在長款沙發貝琳聊了幾句,約定好晚上聖塞繆爾教堂見面後就禮帽起身告辭。
迪麗雅和貝琳一直將他送到了門外,目送他登上馬車。
…………
坐在馬車中的羅爾斯取出懷表,啪嗒按開,發現已經快十一點了,而他又有些餓了。
魯恩王國早餐不僅簡單,而且很難供應一個正常男性工作一個上午的能量。這也是有歷史原因的,在羅塞爾還未開啟工業革命之前,中產階級男性是不用整天上班的,所以魯恩王國的早餐是沒有的。
哪怕是現在,有許多貴族也都開始逐漸適應起吃早餐了,但是早餐的種類依舊是那些。
但有許多老古板保留著過去認為貴族不需要吃早餐的傳統,認為屬於中產階級,只有工資奴隸才需要,他們為了表達不屑,甚至吃的時候還不願意坐下。 為了防止等待時間過長,自己又忍不住,羅爾斯乾脆讓馬車夫費奇現在就駕車去拉波瑞餐。
拉波瑞餐廳他們的廚師長據說是從霍爾伯爵家出來的,為富翁們、大律師們、政府高級雇員們提供了平時難以接觸的貴族風味。這家主營貝克蘭德本地菜,甜品非常出名。
有時前身太忙而沒有選擇吃午餐時,會讓跟自己實習律師或者事務所的侍者跑到拉波瑞買幾份甜品充當下午茶。
至於去這倒是第一次,羅爾斯只希望這裡的廚師只是有貴族家中的手藝,而不要學習貴族甜品宴的不良風氣。
前身曾跟隨父親梅森·阿德裡安參加一位子爵的生日宴,之前一切都好好的,直到甜品宴。魯恩的甜品宴上最不能少的不是甜品,而是糖雕。這些糖雕的意義主要在於娛樂,有些甚至根本就不能吃。
那位子爵生日宴上的糖雕更是出奇的“驚豔”,他的甜品廚子給這位子爵做的糖雕,就是“子爵接受眾人的生日祝福”。
整個糖雕幾乎就沒有用上糖,用的是石膏和木頭雕刻而成,然後用不同顏色的糖漿染色而成。更重要的是一般甜品宴上的糖雕都是要敲碎的,這個根本就敲不碎,也沒人敢敲碎。
這個糖雕直接讓在場的紳士女士震驚了,可後面更是奇葩。這位子爵讓仆人上了兩個用餐盤蓋蓋住的大盤子,請人猜裡面裝有什麽食物,結果現場根本沒有人猜中。
把其中一個蓋子掀開,跳出幾隻青蛙,讓在場的女士們紛紛驚叫跳腳;而另一個蓋子先掀開後,則飛出了幾隻小鳥。
這一鳥飛蛙跳的場景,讓整個大廳內“熱鬧非凡”,哭喊震天。最終這位子爵因為此事,被下議院諸多議員彈劾,然後被喬治三世降為男爵。
羅爾斯可不想花錢之後,買了一堆只能看不能吃,還保存不了多久的糖雕。
…………
馬車被費奇趕得飛快,現在還並未到中午午休時間,所以路上的行人並不是很多。加上“大都市幫助家庭仆人協會”雖然是在喬伍德區,但和位於希爾斯頓區的拉波瑞餐廳很近,不到20分鍾,羅爾斯就已經到達拉波瑞餐廳。
跳下馬車,走到門口,羅爾斯邊將風衣、帽子、手杖交給一位穿著紅馬甲,白襯衣的侍者,詢問對方:
“這時候,應該不用等很長時間吧。”
“這時候不會的。”紅馬甲侍者顯然也知道自家餐廳位置非常搶手,態度謙卑地問道,“先生,您只有一位嗎”
羅爾斯坦然點頭,微笑說道: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