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的紅皮鼓再次被人敲響,引來了不少的關注。
雖然還沒人知曉發生了什麽,但必定又是件大事。
畢竟封疆縣衙的紅鼓,一百年都不響一回,前不久倒是響了一次,結果南靖藩王薛靖康的兒子薛林毅,就直接人頭落地了。
就這事兒還沒完全過去呢,驚動其實不小,南靖那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但此刻,卻又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街道之上,
面如冠玉的書生緩緩步行,儒雅之氣似乎與周圍格格不入。
只是書生自己曾聽人說過一句話:市井煙火氣比書卷氣強百倍。
當然,他還尚未能理解。
一邊走著,他猛然看向遠方,面露苦惱之色。
耳畔傳來聲音。
“顧先生,貴人請您過去。”
書生面不改色,只是心中輕歎。
轉進小路,推門進入清雅的小院。
美婦一身慵懶斜靠在長椅上,白皙的雙峰如青鸞傲雪,美眸流轉。
“顧先生,此事,還得請您幫忙。”
書生就站在門口,沒有多往前一步,他緩緩開口:“貴人嚴重,只是學宮書院向來不沾染郡縣之間的爭鬥。”
“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如果到時你的老師真的……”婦人想了想,繼續道:“徐州郡縣乃是大縣,徐陽志入了中武境後,入朝也有一定的分量,若是能夠承了情,說不定,也可以幫你老師說句話。”
書生聞言,沉思良久,他緩緩開口:“僅此一次,不過能不能有用我不敢保證,封疆這個縣令有些特別,我的身份他不一定會聽。”
美婦冷笑:“區區縣令掀不起風浪,我只是怕出什麽意外,畢竟薛林毅的死就是個意外。”
書生不再說什麽,轉身離去。
…
…
城北,某處。
羊角辮的黑臉丫頭,鼻青臉腫的被人一腳踹飛,直接倒掛在了牆上。
她疼的嘴裡已經含糊不清,但音量卻未曾減弱。
“搶…我…副將的東…西,必須…還回來!”
徐文天手裡把玩著那支黃木彈弓,從外表看,與街上賣的無異。
聽見古三月的話之後,他微微皺眉:“你最好閉嘴,今日我心情不錯,所以不想殺你,但若是還沒完沒了,那就是你自己找死!”
古三月怒視著男子,火焰似乎在心中燃起,目光中的凶狠,跟平日裡大大咧咧的模樣,判若兩人。
“東西…還回來!”
徐天文一臉玩味:“哈哈哈,你能怎麽樣?世界就是如此,螻蟻就該低調的活著,別說我搶,就算我昨晚殺了那小屁孩,還有她那個娘,你們封疆縣能放出個屁來?”
一邊說著,他撿起一顆石子,隨後牛皮長筋拉滿,但並未馬上射出。
一絲微不可見的元氣,竟是順著手指混入石子之中。
徐文天眼神變冷,嘴角戲謔:“說不定我以後能成為一個劍修,飛劍不行,飛石頭也可以。”
話落。
嗖的一聲!
石子速度極快,破空而去,直奔古三月頭顱。
遠處的藍袍男子微微搖頭,他知道女孩活不成了,雖說元氣不強,但對付一個普通人,足以擊穿她的頭骨。
不過他並沒有阻攔,心中也是覺得在封疆殺個人,真的不算什麽大事。
實際上昨晚去搶彈弓的時候,徐天文做的就不算過火,已經算是很低調了。
也幸好那小男孩和她母親沒說話,直接給了彈弓,不然……
正想著,
忽然一道壯碩如牛的身影奔來!
啪!
石子就像棉花撞牆一般,軟弱無力的掉落在地。
藍袍男子和徐文天都是心中一驚!
倒不是因為石子被擋,而是因為眼前的男人,給他們的感覺極其危險,但卻又出奇的看不出境界。
江湖走多了的人都應該明白一個道理,越是看不透,越要離得遠些。
尤其是這種一臉憨厚的漢子,因為漢子一旦不憨厚,那可能就是要殺人了,太危險。
“又是你!”藍袍男子一步上前,將徐天文擋在身後。
對面,
古三月已經昏過去了。
李鐵牛面無表情,沒有做任何回應。
就那樣木訥的看著二人,全然沒了往日那股憨厚老實好說話的模樣。
藍袍男子眼神凝重。
哪怕李鐵牛只是站在對面,沒有任何動作,他卻依舊感覺如臨大敵。
要知道,他可是騰雲境,是徐州縣那位請來的護衛總管。
以他的境界,竟然都感受到了恐懼,實在是匪夷所思。
藍袍男子想了想,繼續說道:“兄弟,井水不犯河水,我二人就此離去,此事作罷,如何?”
李鐵牛依舊不語。
只是下一秒,他已經攥緊如磐石一般的拳頭,卻是悄然的松開了。
殺意跟著莫名的消散。
對面藍袍男子以為可以松口氣了,正要有所動作,只見一道金蓮光芒,從天而降。
曹正香飄然落地。
手中拿著絲帕遮掩胸前,笑容依舊。
“喲,來的還挺及時,不然好不容易招的捕快,可就要請病假了。”
一邊說完,曹正香回頭看向李鐵牛。
李鐵牛不知啥時候變了臉,憨氣十足的怒道:“師爺,他們搶東西,打傷咱封疆的孩子,還想殺人,是不是該抓!”
曹正香真就是剛來,自然不知道剛才的一幕。
他心中還想著,這個傻憨憨,若不是自己來得及時,就對面那個騰雲境,怕是已經出手了。
曹正香回身看向對面二人。
“可是徐州縣刺史家的公子,徐文天?”
此話一出,
對面的徐天文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既然對方已經知道自己身份,那就說明他們已經害怕了,畢竟他爹可是刺史。
藍袍男子也是松開了口氣:“正是,既然知道了身份,想必你們也應該知道怎麽辦了吧,回頭我會同刺史大人說些好話。”
曹正香聞言,面露笑容,滿是皺紋的眼中光芒犀利。
“是就好,縣太爺有令,徐州縣刺史之子徐天文,在封疆城內殺人放火,燒殺搶掠,強搶民女,無惡不作!按大離律法,當抓!”
“什麽?”
“你!!”
徐天文和護衛總管愣住了。
這根本他們想的不一樣,對方好像並不是怕他們,而恰恰相反,居然還要抓他們回衙門!
可問題是,這話怎麽聽都不對勁啊。
東西的確搶了,可人不是還沒殺呢嗎?
還有,啥時候放火了?啥時候強搶民女了?
“你放屁!”徐天文怒道。
曹正香眼神微變,笑容逐漸陰森。
“汙染封疆城周遭元氣,罪加一等!”
話音剛落,一道罡風吹起,金光壓下。
藍袍男子大驚,一聲暴喝:“不好!是佛門的淨蓮座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