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的院落內。
曹正香正擺出了一個熟悉的姿勢,依舊是那兩根手指。
“捕快,二兩。”
趙太季眼神放光,別的不說,喝酒錢算是有了,一點也沒遲疑,搓著掌心開心應道:“幹了!”
【捕快:2/人】
沈木上下打量著趙太季。
之前李鐵牛可是親自擔保的,並且介紹了一下,說他能力很強,是個務實肯乾的好人。
只是無論怎麽看,沈木對於這話都保有懷疑。
一身酒味,吊兒郎當,沒個正行,邋遢的要命,就這樣的能當好捕快嗎?
不過出於對李鐵牛的信任,沈木還是決定讓其加入封疆縣衙的捕快行列了。
曹正香去庫房裡東找西找,最終找了一套相對完整的捕快裝束,還有一塊封疆縣捕快的腰牌。
“給你,就這一套了,還有身份牌子。”
趙太季開心的接過,雖然衣服明顯舊了點,不過比他身上的可乾淨多了。
“曹師爺,別的呢?”
曹正香看向他:“別的?什麽別的?”
趙太季指了指李鐵牛的那柄官刀:“刀呢?”
“哦,沒了,就那一把,你倆傳換著使吧。”
“額……”趙太季不知道說啥了。
不至於吧,窮成這樣?
連把刀都做不起?
沒刀,那上街那叫什麽捕快?一點也不威風啊。
一邊想著,趙太季諂媚的看向了李鐵牛。
“嘿嘿,我說牛哥,你看小弟我能力不如你,手無寸鐵可沒啥安全感,能不能……”
李鐵牛歎了口氣,將手中的長刀丟了過來:“給你吧,這玩意本來帶著就礙手礙腳,鏽的連柴火都砍不斷,還不如俺家柴刀好用。”
趙太季連忙接下,也沒怎麽聽漢子嘮叨,有些興奮的就要拔刀展示一番風采。
結果整了半天,愣是沒拔出來。
好不容易兩隻手都用上了,終於是刀刃出竅,可又被裡面的鐵鏽迷了眼睛,疼的齜牙咧嘴。
趙太季徹底放棄了拔刀的念頭,不過內心還是很樂觀的。
生鏽就生鏽吧,可好歹也是把刀啊,以後上街喝酒,這身行頭,別的地方不太敢說,在封疆地界,也算是有些薄面了。
…
夜幕很快黑了下來。
宋一枝還未歸,沈木猜測,可能她會在祠堂那邊過夜了。
廚房裡,
曹正香按照食譜,做了一桌子的下酒菜。
小蔥拌豆腐,油炸花生米,還有一盤炒土豆,外加街邊鋪子買的一大隻燒雞。
眾人圍坐。
“大人,這酒我就只能喝一杯,不然回去,我媳婦可能不願意。”李鐵牛憨厚的說道。
沈木狐疑的看了看他,感覺哪裡不對:“鐵牛,你今天不太對啊,往常也沒見你留下來吃飯,今天這是太陽西邊起來了?”
曹正香捏著金蓮手帕,笑著說道:“搞不好前兩天就被攆出家門了。”
李鐵牛大口吃著雞腿,悶不吭聲,只是惡狠狠的看著旁邊正拿起大碗猛喝的趙太季。
硬要說起來,全特麽怪這小子。
若不是他把自己的衣服打爛,也就沒啥事了,更不至於搞得不敢回家,現在只能找個借口晚點回,說不定還能搪塞過去。
感受到目光,趙太季放下酒碗,一臉堆笑:“嘿嘿,不喝就不喝吧,酒這東西傷身,牛哥,你拿捏不住,我替你來。
” 正要伸手去拿,另一隻小手已經飛快的搶先。
李鐵牛身側,一個小腦袋躍躍欲試,而後深吸了口氣,喝了一口。
“噗!”辛凡嗆的伸出舌頭:“我靠,什麽鬼玩意,沈木你那杯不是甜的嗎?怎麽這個就是辣的?”
沈木一笑,端著曹正香給的櫻花醉酒碟喝了一口。
也不準備解答,看著挺好玩的。
最近這這小子和古三月是越來越淘了,可能是混熟了,沒事就往衙門跑,不是蹭點東西吃,就是到處捉迷藏。
沈木拿他們沒辦法,也懶得管。
“古三月呢?”他問道。
辛凡猛塞了一塊燒雞,嘴裡含糊的說道:“去祠堂那邊找宋一枝了,我懶得去,月黑風高的,跟兩個女孩子家家一起算怎麽回事,肯定會來找兄弟們喝酒吃肉啊。”
趙太季聞言一樂:“哎喲,可以啊小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心性,不與兒女情長做糾纏,嗯,不錯,有男子氣概。”
辛凡看了一眼他,表情驕傲,隨後嘴角一歪,老氣橫秋:
“老趙啊,該說不說,雖然今天剛認識,不過我覺得咱倆一見如故,特別投緣,關鍵不是別的,你這眼光不是一般的好,我這般風采都被你看出來了,可以啊。”
趙太季悄悄的拿過辛凡手中的酒,順勢倒入自己的碗裡。
而後他笑呵呵的說道:“那是那是,真不是跟你吹,我當年馳騁沙場,那也是一夫當關的猛人,讓無數女子競折腰。”
“折腰?為啥要折腰?”辛凡疑惑。
“這個嘛,等你長大了你就懂了,或者你問問你鐵牛叔,他懂。”
“滾你大爺。”李鐵牛沒好氣罵道。
趙太季悻悻然,隨後端起酒碗,又跟沈木和曹正香捧了一杯,爽快的喝完,才仰天長歎。
“好酒啊,那時候打仗,也是喝的如此痛快。”
辛凡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聲歎息:“唉,老趙啊,一看你就是個有故事的人。”
“哦?何以見得?”
“我家隔壁的吳老二,他媳婦前些年偷漢子跑了,然後整天就跟你一樣,眼睛裡寫滿了故事,還別說,看著可真讓人心疼,你的話……我看著也有點心疼,不知道為啥,可能這就是緣分。 ”
趙太季呆滯當場。
他一臉黑線的看著辛凡,這小子的表情明顯有些古怪,終於是沒忍住:“去你大爺的緣分,滾一邊去!”
辛凡撇撇嘴,一臉的同情:“對對對,每次我想要安慰吳老二的時候,他就跟你一樣讓我滾,你倆可太像了。”
趙太季差點一口酒噎死。
忽然有種想掐死這小子的衝動。
…
…
幾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沈木沒有停下修煉的腳步,鞏固氣府的同時,也開始為無量金身訣第一重的最後一道閘門開辟做準備。
肉身的越發強大,讓沈木有些期待,當第一重無量金身完成之後,會是一個什麽樣的效果。
這幾日,
宋一枝一直都是往返於府衙和祠堂。
好像是專注於碑帖的感悟,沈木也沒有打擾。
而曹正香這邊,有了趙太季的加入,很多事情就都空出來了,能輕松不少。
比如牢房裡還關押著一個人呢,總要時不時的看看死了沒有。
之前幾天就忘了送飯,差點給人餓死。
不過有了趙太季,這種瑣碎事也就有人就做了。
縣城外,
馬車車隊緩緩而來。
眼看著快要入縣城,車廂裡,男子緩緩開口。
“李總管,他碎我兒文膽時,可說了其他沒有。”
在他對面,正是徐文天身邊的藍袍護衛。
此刻他臉色慘白,渾身顫抖,兩袖竟已是空空蕩蕩。
“他說…只要大離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