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流行感冒,大家注意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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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劍州最為出名的慘綠美少年,被一招擊飛,打得踉蹌後仰,跌倒在地。
徐千秋瞥了一眼,雲淡風輕,道:
“老子不是軒轅大磐那個老變態,對你沒興趣!
長得像娘們兒了不起啊?
****,你能給老子生出崽來?
公驢和母馬交配出來的騾子,知道不,就是你這種!”
姐姐慕容梧竹被這白衣公子此番惡毒至極的言辭嚇得目瞪口呆。
弟弟慕容桐皇低著頭,笑聲從牙縫裡一絲一絲擠出。
姐姐慕容梧竹不知哪裡生出的膽量勇氣,雙手握住一把匕首,面朝徐千秋,便要刺過去。
徐千秋拿起短弩,抵在弟弟慕容桐皇腦袋之上。
姐姐慕容梧竹滿眼淚水,驚呼道:“不要!”
慕容桐皇抬頭,那張弓弩頂在他眉心處,仰視徐千秋,竟笑了起來。
笑得禍國殃民,尤為天然嫵媚,柔柔道:“主人,奴知道錯了!”
慕容梧竹手中匕首掉落地上,怔怔望著弟弟慕容桐皇,恍如在凝視一個陌生人。
一旁,靖安王妃笑意古怪,魚幼薇卻轉身不去看這一幕,只是低頭撫摸著武媚娘的柔順毛發。
世子殿下蹲下身去,看著那張臉龐,沉默半響,平靜道:“真可憐!”
用過晚飯,各回其房。
客棧牆壁多是以竹篾夾抹石灰,隔音極差,被褥寒酸。
泥壁之上,有不少寒酸羈旅士子在上面留下的打油詩,或者三兩句落榜之後的牢騷粗言穢語。
慕容家族雖說品級不高,但好歹是正兒八經的士族,便是在劍州,也是小有名氣的書香門第。
慕容梧竹顯然住不慣這等簡陋居室,憂心忡忡。
弟弟慕容桐皇卻相反,瞧上去,似已打定主意,身在龍潭虎穴,既來之則安之。
一一瀏覽牆壁之上的打油詩。
桌案之上,有門房四寶,姐姐慕容梧竹磨墨,心不在焉。
慕容桐皇拿起一支劣質軟毫,對牆壁之上的歪詩雜言,一一點評。
姐姐慕容梧竹望著他的後背,顫聲道:
“你真打算對那位恩人****?”
她天生性子軟弱,便是說話,也不敢捅破那層窗戶紙。
慕容桐皇筆勢不停,譏諷冷笑,道:“恩人?
信不信,晚上他便會讓你我二人去暖床?
這種將門官宦子弟,能有幾個是好人?
便是那人按耐得住一天兩天不動手,你就心軟了?
溫水煮豆腐,到時候再下嘴,你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慕容梧竹,事先說好,那柄匕首是給你自盡的,你若是敢做那人的侍妾賤婢,我就找機會,一刀捅死你!”
慕容梧竹臉色淒然,道:“到今天,你還想著去皇宮那座梧桐宮嗎?”
慕容桐皇猛然轉頭,面沉如水,慕容梧竹被嚇得連連後退幾步,靠在另一側牆壁上,瑟瑟發抖。
慕容桐皇咬牙道:“我隻想活得比狗好一點!”
慕容梧竹眼眶濕潤,跑到慕容桐皇身邊,緊緊抱住,泣不成聲。
當年,族內一長輩欲對她行不軌之事,勇氣強硬手段,逼其就范。
眼看,即將木已成舟,事不可逆。
關鍵刹那,是這位弟弟,以匕首刺瞎了那位族內長輩。
若非如此,不過十歲的她,早已慘遭禍害。
所以,不管她如何膽,小如何懦弱,只要是他說的,慕容梧竹都會去做。
慕容桐皇猶豫了一瞬,輕柔拍著姐姐纖弱肩膀。
這對姐弟,生來便是苦命。
父母,勢利陰沉,依靠不得。
誰家父母,在兒女年幼時便整天惦念著待價而沽?
會坦言:“我家雌雄,奇貨可居”?
若非家中爺爺死後留下的忠心老仆,以死相助,相依為命的姐弟,連慕容府邸都走不出半步!
他多年謀劃,才得以出逃。
讓三位自詡清流,骨子裡卻是貪戀美色的士子在外策應。
到頭來,卻一樣走不出劍州!
終究還是被軒轅家族門客追上。
如今卻又落到了不知姓名,不知來歷的人手上。
逃往途中,一名道貌岸然的士子,便曾秘密攔截,意圖扣下他們姐弟二人,以私閨房。
結果,被虛與委蛇的慕容桐皇乾脆利落地一刀刺死。
一路行來,姐姐慕容梧竹可以哭哭哭,慕容桐皇卻不行!
他輕輕推開姐姐,溫柔笑著,於手中軟毫,在自己臉上鬼畫符,畫了兩撇胡須,終於逗得梨花帶雨的她,破涕為笑。
慕容桐皇這才擦去她眼角淚水,眼神堅毅,道:
“這天底下,不會有人對我們好的。
便是要死,我們也死在一起,好不好?”
慕容梧竹點了點頭。
推門而入,徐千秋看著這對苦命姐弟,溫言道:
“你們真想去京城那座梧桐宮?”
被聽聞心事,慕容桐皇惱羞成怒,從慕容梧竹袖中抽出匕首,便要與這無恥之徒拚命。
世子殿下看著這個美少年那兩撇胡須,平淡道:
“如果說我可以送你們去皇宮,你們真的願意嗎?
或者說,我可以施舍給你們一份過得比狗稍好些的安穩日子,你們可會選擇?”
聞言,姐姐慕容梧竹眼眸綻放出光彩。
弟弟慕容桐皇則譏諷道:“你當自己是誰?!”
世子殿下平靜道:“你不好奇,我為何能有眾多高手護駕?
不好奇那連珠弩出自哪裡?
慕容桐皇,你不是很聰明嗎,我的口音像是哪裡人?”
慕容桐皇記仇,道:“你與我這個騾子廢什麽廢話?”
徐千秋笑道:“弩叫黃樞弩,王朝內,手弩,踏弩都不罕見,可這黃樞弩,卻不常見。
你們是軒轅老頭的禁臠,可這弩,卻是我北涼軍的禁臠。”
北涼軍,慕容梧竹還是有些懵懵懂懂,慕容桐皇卻一臉震撼,手中軟毫掉在床上。
世子殿下走過去,撿起軟毫,笑了笑,在慕容梧竹臉上也畫了兩抹,點頭讚許道:
“比你弟弟好看。他啊,臭脾氣,死腦筋,一點都不可愛。以後你這當姐姐的都兒孫滿堂了,估計他還是孤苦伶仃,也是活該。”
慕容梧竹俏臉緋紅,吹彈可破的肌膚能滴出水來。
徐千秋緩緩從袖中摸出一個紅色丹藥瓷瓶,放於案幾之上,平靜道:
“這東西叫【天道丹】,服下之後,我可以引薦你們入天下第一樓。
但是,第一樓收人,向來寧缺毋濫,能否通過考核,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或者,我也可以送你們去那梧桐宮。
如何抉擇,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慕容桐皇捧著那血紅色丹藥瓷瓶,手微微顫抖,緊咬牙關。
天下第一樓,人盡皆知,逼得兩大帝國不得不暫時退讓。
如今天下傳言,北涼得其相助,起兵在即,天下將亂。
如此龐然大物,若能進入其中,日後,自然不用再看人眼色活著。
不必再像狗一樣活著!
她死死盯著世子殿下,一言不發。
許久,不再猶豫,臉色發狠,將那丹藥丟進嘴裡,吞下。
少頃,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