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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偉的關牆之上,第五關口要塞每一道垛口前,此刻已是站滿了嚴正以待的守軍將士。
“嗯?這是什麽情況?”
一路探察地形至關隘前的沈墨跟史世文,在見到這一幕時,心中同時發出疑問。
一名小校發現了二人,立馬厲聲喝止:“站住,你們是什麽人?”
史世文忙道:“這位將軍莫慌,我等是地方新軍統領,昨日方才抵達九龍關,一路勘察地形至此,這是在下的告令,由潘將軍親自發放,請驗收。”
說著,史世文從腰間解下銅牌,遞給小校。
小校查驗無誤後,恭敬地將銅牌還給史世文,抱拳說道:“抱歉,原來是史君子到此,方才多有冒犯,還請多多見諒。”
史世文點點頭,收回銅牌:“將軍多慮也是應該的,不知眾軍集結城關,又是所謂何事?”
小校剛要回答,見到史世文一旁的沈墨,頓時一臉疑惑地望著他。
不等史世文介紹,沈墨同樣將銅牌遞上:“龍虎軍軍長,沈墨。”
小校接過銅牌確認對方身份後,嘴裡輕聲嘀咕一句:“一支烏合之眾的首領,還自稱什麽軍長?切……”
隨後客氣地將銅牌交還。
人的影,樹的名,史家之名大江南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自然能得到眾人尊崇。
相比之下,沈墨不過是地主家的傻兒子,率領一群烏合之眾前來,定是帶有個人目的,自然得不到他人尊重。
沈墨重活一世,自然明白那小校對自己的輕視,卻也沒有表示任何不滿,接過銅牌後直接問道:“現在可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何事?”
小校正欲開口,忽然,關外響起一陣沉悶的角號聲。
嗚~~~
“破~~”
“破~~”
“破~~”
沈墨和史世文立馬步向關牆邊,卻見……
冰冷的平原上,狼煙滾滾,一道道蠕動的漆黑方陣緩緩逼近雄關,足有二十塊之多。
每塊方陣中央,豎著一座巨大高台,台上左右兩方各架著十二面獸皮巨鼓,每面鼓下放都有一名身材健壯的武士,光著上半身,奮力揮舞手中鼓槌,每一下都發出令人神魂俱喪的震耳轟鳴。
而在高台正中,各站一名手持皮鞭的蠻族武將,不時揮動長鞭,發出陣陣空氣撕裂的暴響。
方陣後方,竄起的狼煙將關外本該蔚藍的天色彌漫成一片陰沉,伴隨一陣壓抑的氣氛,一支上千人馬具裝的鐵騎緩緩映入眼簾。
鐵騎之後,是四面高逾十丈的狼纛迎風招展,氣勢逼人。
“這就是蠻族鐵騎?”
縱使心中早有準備,但在看到狼朝大軍真容後,沈墨心中還是震撼無比。
“僅憑這股氣勢,也不怪胤朝會被打的如此狼狽!”
沈墨單手負背,手背不住輕拍後腰,臉色也逐漸凝重起來,心中開始思索該如何擊敗這支可怕的軍隊。
他也是第一次領兵,前世除了影視劇和爭霸類網文外,根本沒接觸過半點實戰演練,心中一點不慌,那是不可能的。
但沈墨又必須努力保持鎮定,不斷告誡自己是一軍主帥,縱使眼前刀山火海,也不能露出一絲驚懼的表現。
“吼~~”
距離九龍關一裡之地,一聲巨吼長嘯,本來挺進的蠻族大軍,立馬止聲停步。
接著一員蠻將策馬來到關前,氣沉丹田,衝關牆之上大吼一聲:“我乃左狼衛麾下千夫長,
令狐柏翰, 左狼衛大軍此次親領關口,特意為你們這群南朝懦夫送上一份大禮,還望懦夫們笑納!”
咚咚咚咚咚——
話音一落,二十個方陣高台上的鼓手齊齊輕擊鼓槌與皮鼓之沿。
嗚~~~
角號齊鳴,戰陣後方的四面狼纛同時左右分開,站在狼纛前的鐵騎,果斷分開一條道路。
下一刻,一輛沉重的戰車慢慢駛向陣前。
馬車上,一襲寒衣鐵甲的魁梧身影傲然坐在鐵椅上,外披一件稀世貂絨棉袍。
戰車上的蠻族將領五十歲上下,臉色沉穩桀驁,單手枕額靠在鐵椅椅把上,望向九龍關的眼神,充滿了不屑和輕蔑。
而拖拉戰車的不是牛馬,而是人!
一名衣衫襤褸的奴隸,被鐵鏈穿透了琵琶骨,卻忍著身心痛苦一聲不吭,一步一步,艱難拉著戰車緩緩駛行到陣前。
“啊!那是!”
忽然,先前盤問沈墨與史世文的小校驚呼一聲,指著為首拉戰車的一名“車夫”。
“那是曹伯顏,曹將軍!”
此言一出,整個關隘周圍守軍將士齊齊震驚不已。
“什麽?真的是曹將軍啊!”
“天哪,他還沒死!”
“可曹將軍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了?”
史世文眉頭一皺,問小校:“你說的這位可是邊軍第六軍團主帥,曹伯顏,曹指揮使?”
小校用力點點頭,目不轉睛盯著關外:“不會錯的,實不相瞞,我之前就是曹將軍麾下貼身侍衛,傅行風。
三個月前,曹將軍親領五萬大軍迎擊左狼衛,不想半道中了埋伏,全軍五萬人連同曹將軍在內都慘遭狼朝鐵騎肆虐,
最終只剩不足兩千人逃入九龍關,被潘將軍收編為守軍,我也是其中一員,
本以為曹將軍已經凶多吉少,不想他居然還活著,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說著,傅行風激動地落下淚來。
史世文聞言,也是感慨萬千,但見到曹伯顏眼下這副模樣,他一時不知該喜還是該悲。
沈墨的注意力沒有在那些拉車俘虜身上,一直盯著坐在戰車上的左狼衛。
左狼衛眼神睥睨,掃視一圈關口眾守軍,見關口之上議論聲不絕於耳,隨即緩緩起身,肩膀一抖,貂皮棉袍輕輕落在椅上。
“給我!安!靜~~~”
猛然間,左狼衛發出一聲震天長嘯,音波如九天雷鳴席卷在整個關隘上空。
“啊~~”
“不~~”
站在垛口前的守軍士兵猝不及防之下,被聲浪席卷,瞬間各個痛苦難當,不少人承受不住如此可怕的聲浪,瞬間七孔流血而亡。
而身後的將士,包括沈墨在內,齊齊捂住雙耳,被音波震退了數步,一樣異常痛苦。
唯有史世文眉頭緊鎖,忍著音波襲擾,沒有退縮半步,依然站在城頭。
哢嚓~
驟然,一面將旗旗杆被音波震裂,重重倒像地面。
“嗯?不妙!”
史世文見將旗倒落,一個縱身回旋,以極致迅捷的身法,在將旗落地前穩穩接住,隨後直起身繼續傲立與垛口之前,目光凝重萬分。
“好深厚的內力,怕是有六星修為!”
沈墨見此,暗自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