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蓋想了想,也是這麽個道理:“那這樣,小二、小五,你兩個就負責帶隊行船,跟劉唐李逵一樣,一年五十貫的薪水,分紅另算。”
阮小二、阮小五起身施禮:“蒙哥哥看重,這活我二人接了,只是不知道哥哥用什麽樣的船,需要多少船工。”
“現在莊上有生意往來的就是運輸些糧食、布匹、木材等等。沒大貨,都是些零碎,但是要求速度比較快。”
阮小二一考慮:“咱們這附近大湖大河還好說,要是到港汊裡大船不好弄。不如就用蜈蚣船和烏篷船吧。寬敞點的地方咱就用蜈蚣船,十丈長,兩丈寬。小港叉裡就用烏篷船,行船快,拉東西拉貨很方便。蜈蚣船需要二十名水手,烏篷船需要六名水手。怎麽也得一樣兩條船。”
“成,那你兄弟兩個負責招募水手,我去買船,咱們先在你們家那小碼頭臨時停靠,有活就出去幹。”
什麽行業都有門道,船行也是如此,一般船行就是舟師,護衛是固定的,拿月錢的。至於乾活的水手都是在碼頭上找的臨時工,當然了,如果活多那就固定的水手,這樣更安全。
晁蓋要去買船,還真不容易,附近造船坊雖然多,但是都是造小魚船的,運貨不行,必須要去幾十裡外的濟州府去買,去濟州府走水路最近,比騎馬方便。
翌日一早,阮小七、阮小五叫上幾十號村裡的漁民,載著晁蓋、吳用就趕奔濟州府,水路比較快,個多時辰就到達了濟州碼頭。
一到濟州府,晁蓋就感覺到大宋的繁華了,可真熱鬧,來來往往的客商,各方口音的人都有。
偶爾還能看到金發碧眼的胡人,和渾身漆黑的昆侖奴。
瓷器,絲綢、茶葉、香料、布匹、藥材,各種你能想到的東西,碼頭上幾乎都有。
阮小五帶人看著船,阮小七自告奮勇帶著晁蓋吳用去選船。
去了一家中等規模的船坊,阮小七他們村的烏篷船都從這裡買的,質量比較好。
價格也算實惠,五丈長,一丈寬的烏篷船售價六十貫,跟一匹好馬的價格差不多,中間有個兩丈高的桅杆,船頭還可以配備一個小型的三角帆。
掌櫃的熱情介紹:“這是目前運河上跑的最多的船,最重能裝一萬多斤,尋常拉個五六千斤還是很輕松的。”
阮小七仔細檢查了船隻,對晁蓋點點頭,那意思是船還行。
晁蓋當即打斷掌櫃的話:“兩艘烏篷船,兩艘蜈蚣船。”
掌櫃的一聽,這是大生意,烏篷船不值錢,幾十貫,可是蜈蚣船要八百貫一艘。
“原來是貴客,坐,請坐,請上坐。”把晁蓋吳用等人請進了客房。
然後對傭人道:“茶,上茶,上好茶。”
不過買船比較複雜,不是給錢就能提走的東西。
烏篷船好說,現貨就有,交了錢就能辦手續領船牌。但是蜈蚣船要沒有現成的,都是半成品,要現做。
掌櫃的拿出契約來,跟晁蓋定了兩條蜈蚣船的契約,每條船七百五十貫,一共一千五百貫,先交付二百貫,一月後提船,交付尾款一千三百貫。
吳用研究了一會,也沒發現這契約有啥問題。
烏篷船現場交付了,兩條蜈蚣船定下了。
掌櫃的非要留晁蓋吃飯,但是晁蓋婉言謝絕了,沒那必要。
一行三人出了船坊,就在碼頭附近找家飯店,正走呢,忽然看見前面碼頭巡捕衙門口,十幾個人綁在柱子上。
一個個衣衫襤褸,身上有血跡。嘴角的皮都幹了,看樣子應該是綁了好幾天了。
兩個捕快在旁邊坐在凳子上,喝著小酒,吃著小菜,看著十幾個犯人。
眾人路過,搖搖頭,無奈的歎息。
晁蓋問旁邊的一位老者:“這是犯了什麽事?”
“乾活三個多月,一文錢沒拿到,為首的那漢子就帶著十幾個兄弟把官辦造船坊的門給堵住了。被衙門判了個惡意討要工錢,每人罰款五百文,今天是第三天了,可惜這些人都是外鄉人,要是再沒人交罰款,這些人就交代了。”
晁蓋再想問時候,老者搖搖頭已經走遠了。
旁邊吳用、小七也是心有不忍。
晁蓋缺錢,最近正為錢的事情發愁,可是五百文能救一條人命,這種事情怎麽推辭?
晁蓋過來問兩個衙役:“兩位,辛苦。”
衙役一看晁蓋這穿戴,就知道不一般,起身回禮:“大官人,您有什麽事情。”
晁蓋指了指這十幾個人:“我那莊上建房子,需要苦力。你看,行個方便,我保釋了他們。”
“這事啊,上峰有令, 五百文一個,一共六貫錢,交錢就能放人,不過這群人刁蠻的很,才乾三個月就嚷嚷著腰工錢。”
在這年月,普通人一年也就是三四貫錢,但是有錢人一頓飯就一二兩銀子。
這種事情不用那麽多廢話,討價還價沒有意義,晁蓋從大壯那取了銀子,交了錢。很快就給這十幾人放下來了。
走路都不成形了,走出了十年腦血栓的步伐。
晁蓋把他們引領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小飯店,碼頭上的簡易商鋪,小房子門前搭建個草棚。
“給他們來十幾碗小米粥,另外再給我們切些幾斤羊肉,拿些餅子。”
十幾個漢子早就堅持不住了,都坐地上了。小二見有人付錢,這才給他們每人一碗小米粥。
晁蓋、吳用、小七、大壯四人坐了一桌,吃餅吃肉。
吃飽喝足,又給小五等人拿了一大包肉和餅,十幾個水手一會兒要駕著新船回石碣村。
那十二個漢子也是真餓了,每人喝了兩碗粥,這才算是臉色好轉。
為首的那漢子是個大塊頭,肌肉發達,面色白淨,一縷黑胡子。
帶著手下兄弟,推金山,倒玉柱,給晁蓋磕頭。
“多謝大官人救命之恩,再造之恩,如同父母,我等沒齒難忘。”
晁蓋連忙扶起來他們:“舉手之勞,誰都有落難的時候。我這裡還有些銅錢,你們拿著,再去找個活。”
那漢子哪裡肯要:“大官人對我等已經是救命之恩,我們這些人也沒什麽本事,就會些木匠活,以後就跟著大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