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將沿著老路到達,在縈繞四周,令人不安且充滿陰冷殘忍氣息中,通過已經被腐化的村落。去那,我恐怕-更加恐怖晦暗的地方。古老且用卵石鋪補著的老路,充滿了一種令人惡心的病態。並在它曲折的道路上,你會直面窮凶極惡與暴力,或者其他,詛咒般卓越的恐懼,所以,堅定你的信念,並且記住:沒有任何的勇敢,不從瘋狂中破殼而出。這條老路將把你帶去地獄,但在這無邊的深淵中-我們將找到我們的救贖。
“唧啾~唧啾~喴呱~呼~呼~”
曠野之上寂靜的有些嚇人,只有不時傳來的不知從哪裡來的不知名的鳥叫聲,以及隨風而來的蛙鳴聲,忽遠忽近的的模糊聲響讓人神經緊繃,無法捉摸,即使是沙沙的輕微腳步聲,也在這寂靜中無限放大。
眼前是漆黑如墨的森林,一條坑坑窪窪的破舊老路蜿蜒地指向森林的深處。明明天空中沒有雲彩,荒野的月光雖然昏暗,但依舊能夠清晰明亮地照耀出植被的模樣。但是到了這森林之前便完全不同了,所有的一切都是晦暗切模糊的,仿佛所有的光都被吸收了,亦或是沒有光能夠逃離出來。
在這片黑暗森林之前的老路路口上,歪歪斜斜的立著一個木樁,破爛的路標像是田地裡的稻草人,在昏暗的月光下,顯得格外的可怖與扭曲。不過那腐朽的路牌上的字倒還算是能夠依稀辨認出來,破爛路牌上的字體規整而又古樸,上面寫著“哈姆雷特鎮”。路牌箭頭的所指的方向,正是通往這無邊深淵的老路。
“吱咳哢~~呃吼~~┗`O′┛嗷~~呼~~呼~~”
甫一踏入這幽暗的森林,便仿佛進入了深海一般,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眼睛、耳朵、鼻子,都仿佛沉浸在無邊的黑暗與冰冷之中,胸膛仿佛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猛地一吸,便是一股令人作嘔的腐敗氣息,皮膚上也是黏糊糊的,摸上去像是蝸牛的粘液。大腦一陣暈眩,似有一種令人發毛的失重感,耳邊響起錯雜的詭異而又恐怖的獸吼,分不清是顱內的沉重呼吸聲還是深淵的惡魔在呼喚,所有的聲音都仿佛隔著一層厚厚的水幕,卻又直接在頭顱內炸起,惡獸的低吼仿佛就在耳邊響起,令人毛骨悚然。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麽的深邃,那麽的黑暗。
“嗥嗷~~”又是一聲如鬼魅般的狼嚎,破盾者如墜冰窟,霎時間清醒了過來,她捂著著頭顱,惶恐的眼神不斷地打量著四周,抬頭看了看晦暗到極點的暗月,下意識地摒住了呼吸。幽深的森林張開了恐怖的大口,等著它的獵物上門,看不到的深淵之中,仿佛有無數雙邪惡而又可憎的眼睛在盯著她,想要品嘗她那鮮美的血肉與靈魂。
破盾者蹭蹭後退了兩步,舉起自己的圓盾,握緊短矛,正對著黑暗的森林緩緩的後退。
“我的心被嚇得麻木死寂!邪惡潛藏在每一道陰影中。”破盾者喃喃自語道。
“今晚就算了,我感覺好累啊!”破盾者走出黑暗所籠罩的范圍後,猛烈地大口呼吸著乾燥而又清爽的空氣,色彩與光亮重回人間,恍惚間仿佛只是做了一場噩夢,一切都變得清晰明亮起來,暗淡的月光也不再那麽昏暗,仿佛是跨越了兩個世界一般。破盾者心悸地看了看眼前毫無波瀾的幽暗森林,平複了一下心底的焦慮與不安,轉身向曠野走去。
如今只不過是才入秋季,荒野之上已是大片大片的枯黃之色。就連生命力極其頑強的雜草,也只能艱難的生存著,
眼前只有稀稀松松的幾棵不過半米的灌木。極目遠眺,一棵孤零零的枯樹歪歪斜斜的聳立在曠野之中,無聲的控訴著大地的悲痛。破盾者目測了一下大樹的距離,將圓盾與短矛收起,想著大樹飛奔而去。 清風拂面,破盾者壓抑的心情頓時舒暢了起來,跑動的雙腳不自覺地踏著節奏,跳著優雅而又迅捷的舞步。
“嗯?這是什麽?!”腳步一頓,破盾者敏銳地發現了周圍的異常,在高大的枯樹之前,有一片草地格外的顯眼,不是有什麽特殊,而是綠油油的一小片生機勃勃的草地,在這滿是枯黃的荒野之上,似乎格格不入。這充滿生機的草地范圍不大,雜草的高度也與其他的草沒有什麽不同,破盾者遠遠的便看到了在那片草地上,有一個半人大小的物體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暗淡的月光照在其上,透露出氤氳的聖潔景象。 破盾者心中並沒有感到什麽不妥,看了看四周,緩步走向前去。
只見眼前清翠的草地上,一個光潔的赤裸男性蜷縮著躺在其中,瘦小的身軀和稚嫩的臉龐可以清楚地看出這人還是一個少年。皮膚的光滑與白嫩像是嬰兒一般,這讓破盾者眼前不禁浮現起了曾經那不堪的日子的一個個畫面。她看著這少年一動不動,眉頭一皺,快步上前,俯身摸了摸少年的脖頸,入手一片光滑而又溫暖,這秋天的蕭殺仿佛都被融化,破盾者打了個寒顫,看著少年上下起伏著的胸膛,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
破盾者不知道這少年為什麽會躺在這裡,也不知道這少年是什麽人,她只知道這少年肯定不會是打家劫舍的強盜。即使是從少年紅潤的面龐上看出他很健康,但在這無情的荒野之上,無論是寒冷的低溫,還是帶著疫病的蟲子亦或是凶猛的野獸,都是足以致命的。她想了想,然後從背後的行囊中拿出自己防風沙的紗袍,將這少年打包,並用繩子結實地捆了起來,期間少年只是無意識地翻了個身,睡的更香甜了,一點醒來的意思都沒有,而這也更加方便她將少年捆起來了。
她看了看枯樹,然後將少年重新扔到那片碧綠的草地上,自己一個助跑,閃身爬上了一支較為粗大的樹枝,用力跺了跺腳,感受著微微有些顫動的樹枝,她又掃視了一眼開闊的荒野,以及大樹下的少年,滿意地靠在樹乾上,緊了緊自己的行囊與裝備,看著那昏暗的月亮,她感受著久違的安寧,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希望如漠風般環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