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少承走出門,向城郊走去。連日來都居於家中,心下甚是煩悶。便想去郊外踏雪,看看風景。
當何少承走出城門,來到郊外之後,突然發覺自己竟然隻用了不到半個時辰,若是往常一個時辰都走不完這等路程。心下知道這全是全真心法之功。
何少承全真心法小成之後,腳力快了普通人一倍不止,而且連續行走半個時辰不見乏力,仍是神采奕奕。
何少承行至一座涼亭間,只因修習全真心法,大雪天仍身著單薄長衫,不見寒冷,身形亦是壯實了不少,不見往日之單薄。遠遠看去竟有一股氣勢油然而生。這全真心法當真不凡。
何少承正自涼亭賞雪。不遠處只見三駕馬車正往涼亭走來,每輛馬車之下還有一名下人陪同,當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出遊。
不多時,馬車中人下得車來,何少承回頭望去。只見行來三名公子,當中一人玉樹臨風,正是那趙仁青趙兄到了。
於是便上前道:“趙兄多日不見,可好?”
趙倩幕所扮的趙仁青趙兄亦道:“原來是何兄,何兄好興致,也來賞雪?”
趙倩幕說完看了何少承身著的薄衫。又笑道:“何兄,多日不見可是無米下鍋了?”
何少承訕訕道:“蒙趙兄資助,在下日子還過得去。”何少承臉上一紅,自是知曉趙倩幕所言何意,只是他身懷全真心法,不懼寒冷。
那趙倩幕可沒打算放過他,又道:“那為何雪天還身著薄衫,莫不是厭世了?是否出了什麽變故?”風寒可是容易要人命的,趙倩幕見何少承穿得如此單薄,倒是沒有挖苦之意,只是以為這書呆子又遇到什麽事情想不開了。
何少承見趙倩幕關心他,心下也是一暖,於是誠實道:“趙兄勿要取笑在下了,只是偶得一武功心法,練有小成,不懼寒冷罷了。趙兄勿憂。”
趙倩幕聽何少承這麽說也是心下暗驚,看不出來這書呆子竟然會武功。只是看向何少承見他眼神清澈,身體又比之前壯實了一點,應該不是虛言,正當要再說些什麽。
突聽一聲道:“這問兄台未曾得見,趙兄何不引薦一二?”
聞聲看去,只見出言的是一名偏偏公子,手拿折扇。後面還跟了一人,看那模樣也是一名讀書人。
趙倩幕聽得聲音,於是轉身道:“周兄、季兄見諒,這位是何少承何兄,倒是失禮了。”
那周兄聽得此言,於是上前道:“在下周謙,得與何兄相見,幸會幸會!”那季姓公子也拱了拱手。
何少承也道:“得與周兄、季兄相見,在下亦是三生有幸。”
趙倩幕見他二人說話冠冕堂皇,言語頗有疏離,於是對何少承道:“這位新任布政使周大人的公子周謙,也是舉人功名,下一科你們若高中,當是同年呐。”
趙倩幕有意給何少承引薦。
何少承如何不知,不好拂了趙倩幕之意。於是道:“周兄文采風流,家世顯赫,他日定然高中!區區在下,怎可與公子並提?”
這句話聽得有些刺耳,何少承本意只是恭維一下周謙,奈何不通人情世故,這句話說出來,周謙聽得像是諷刺一般。
只聽那周謙道:“敢問何公子出身何處高門?師從何人?”周謙開始不爽何少承的做派了。
只見那季兄也道:“在下季文昌,只是不知何公子這般高徒出自哪位名師?”
那周謙、季文昌二人都是官宦子弟,聽得何少承這般說來,
當下是言語挖苦。 何少承正是想說,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趙倩幕如何不知道何少承的窘境,於是道:“周兄、季兄莫怪,何兄本是直言之人,只是少與人打交道,不通其中關節,還望二位看在小弟的面上,不要計較則是。”說完還看了何少承一眼。
何少承心下愧疚,心道:“我這張嘴可是笨得要緊,無端開罪兩人,莫不要為趙兄惹禍才是。”
雖然何少承不意阿諛於權貴,但是趙倩幕確是他在太原府的第一位朋友,他自由身受磨難,一個朋友都沒有,所以把趙倩幕看得很重。
於是道:“在下口才愚笨,還請二位兄台恕罪。”
那周謙、季文昌二人可不是善與之輩,哪那麽容易善罷甘休,只是礙於趙倩幕這般說來,不在發作。
於是說道:”好說好說!”
說完周謙抬手一揮,只見幾名下人拿來桌布和軟墊,置於涼亭的桌椅之上,又拿來酒食餐具,放在桌上。待得下人做好這些退下之後。
周謙道:“諸位請!”眾人聞身紛紛落座。趙倩幕也示意何少承坐下,何少承於是也一起坐了下來。按照座位來看好似那周謙、季文昌一方,何少承、趙倩幕一方。
周謙端起酒杯道:“諸位,難得有緣,請滿飲此杯!”
眾人齊齊舉杯。交談了一會兒。
只聽周謙道:“值此美景,又與諸位賞雪於此,當真是高興之極。莫不如大家各自賦詩一首,就以這雪景入試可好?”說完看向何少承。
何少承聽得周謙如此說,又見周謙眼神頗有挑釁,完全不似平日聚會作詩,當是要與他分個高低。何少承不忍得罪那周謙,給趙倩幕帶來麻煩。
於是道:“在下的詩文拿不出手,定是不及幾位,還請見諒!”
何意入何耳, 趙倩幕聽得何少承這話說來是謙虛,那周謙、季文昌二人聽來確是高傲不屑之言,當下更是對何少承愈發不滿。
趙倩幕心知何少承又開罪了兩人,知那兩人也不是心胸寬廣之輩,沒有了讓何少承與他們相交之意,不再答話。
那季文昌道:“何公子可是舉人功名,區區詩文,如何做不得?莫不是看不起我們幾人?”
何少承聽得此言,心下叫苦不已,又知言語出之他口,入得周謙、季文昌之耳,定會變味,恐會更深的得罪兩人。
於是道:“那好吧,請!”
那周謙聞言道:“好!那就由我先來!”
於是站起身,繞桌走了幾圈,道:“有了,請諸位評鑒!”
只聽那周謙道:
“大雪盡道豐年瑞,
天下承平事如何。
盛世長安有貧者,
四海為瑞不宜多。”
說完看向何少承,詩中之意竟是說瑞雪兆豐年,豐年之下不該有多般貧苦之人,言下之意何少承這等人不該存在。
“好!以平淡之語,胸懷天下!作出意境不凡之詩,周兄好文采,在下自愧弗如,就此認輸,自罰一杯!”只聽季文昌道。
說完舉杯喝了一杯。
何少承、趙倩幕聽那季文昌說出這等違心之言,臉不紅氣不喘,立馬就知曉此人乃是阿諛奉承之輩,當下心生鄙視。而且二人也聽出來周謙詩中對於何少承的挖苦之意。
二人皆不出言。
只聽那周謙道:“季兄過譽了!”說完又看向何少承,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