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非也不惱怒,面容依舊,然後從口中輕輕的吐出了兩個字。
“天澤。”
聽到天澤這兩個字,姬無夜皺眉,眼睛中閃過一絲猶豫,沉默片刻,疑惑對白亦非問道:“天澤?你準備把他放出來?”
“囚禁了他十年,這其中的仇恨,就像是毒藥一樣,沉浸得越久,毒性就越強,當塵封多年的大門,再次開啟,他壓抑許久的怒火,會燒毀他所看到的一切。”
白亦非對姬無夜,露出了一個冰冷的微笑。
姬無夜陷入沉思。
天澤,一個被歷史遺忘之人,曾經是百越的太子,天賦異稟,精通百越巫術,同時又喜歡招攬各路奇人異士,又因生就異相,被人稱為赤眉龍蛇,或稱為赤眉君。
百越叛亂之時,天澤和他的部下,給當時統軍前去鎮壓的白亦非,造成了巨大的人員傷亡!
而且天澤的實力驚人,就連當時的白亦非,都難以壓製他。
雖然最終的結果,是將他囚禁了起來,但姬無夜聽劉意說,也是用了些手段,就算這樣,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姬無夜沉聲說道:“侯爺你就不怕是放虎歸山?”
與羅網的那個人相比,姬無夜對於天澤,並沒有太多的忌憚,因為能囚禁他一次,就能囚禁他無數次!
他只是有些擔心,萬一天澤脫離了夜幕的控制,那將又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白亦非以一種風清雲淡的語氣,對姬無夜說道:
“將軍且放心,風箏飛的都在高,但線依然在放風箏的人手裡,而且以天澤的實力,未必就不能和那個人斡旋一番。
與其說是放虎歸山?不如說是廢物利用罷了。”
姬無夜知道白亦非做事,一向滴水不漏,但姬無夜還是隱隱有些擔心。
這隱隱的擔心和不安,一部分是來自於白亦非的過於自信,更大的一部分,還是來自羅網的那個人。
姬無夜搖了搖頭,沉聲道:“如果只是試探他的實力,那老夫看就沒那個必要了!”
如果只是單單的斡旋,而不能使其擊殺,那後果可不是夜幕,所能承受得了的,如果他真的下定決心,給姬無夜來一個斬首……
“知彼知己才能百戰不殆,讓天澤以另一方勢力,來接觸羅網的人,一來可以混淆視聽,二來以天澤的毒辣手段,也能試探出一二。”
姬無夜有著一身橫練的功夫,這一點白亦非是知道的,但這些年來,酒色這東西,他可是一點也沒少碰。
雖然他那一身功力,沒見有絲毫的長進,可是也沒有衰退,光憑這一點,在韓國能與之交手的,幾乎沒有。
這個人能破姬無夜的橫練功夫,起碼他的實力要在其之上。
雖然白亦非表面毫不在乎,就算是在現在,他也不把那個人放在眼裡,他的目光更長遠一些,因為羅網的主人是呂不韋。
他必須要搞清楚,他在韓國到底有什麽計劃,或者說他是想要什麽,還是說是關於那個東西?
姬無夜聽白亦非把話說到這兒,他也明白了,既然避無可避,那就只能這樣了。
姬無夜他面露凶光,“那就聽你的,讓天澤和他去碰一碰,廢物總該要利用一下,如果他的實力,和你相差無幾,那就一起動手做了他!”
如果計余聽到這些話,以他的反應,絕對會一笑了之。
縱然是千山萬海傾覆而來,他也是一劍皆斬。
而像姬無夜這種東西,
讓他再怎麽殫精竭慮,也掀不起一絲一毫的風浪,只要是他所能決定的事,那事情該怎麽發生, 依然就會怎麽發生。 “既然此件事已定,將軍準備安排誰去,打開塵封已久的那個牢籠。”
在安排人這件事上,白亦非不會輕易的做主,畢竟他和姬無夜之間,還是有一個主次分別。
姬無夜凶光四溢的臉,頓時戛然而止。
跟姬無夜相處久了,白亦非竟然在那張老臉上,看到了一股縈繞不去的惆悵和失落……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白亦非這話,可謂是不經意間,揭到了姬無夜的痛楚,
姬無夜狠狠地跺了一下地面。滿臉的惱怒,“此人老夫比定殺之!在韓國,就沒有人拿了我姬無夜的東西,還能安然無恙活著的!”
白亦非雙臂環胸,神情依然冷寂,對姬無夜說道:“軍餉後面的事情,將軍怎麽處理,就這樣被人家擺了一道,而不作聲。”
在雪衣堡時,白亦非聽手下的人過來傳報,說十萬軍餉,被人給劫走了,而且到最後,還被送回到了韓王的手中。
這就十分有意思了。
聽白亦非說到軍餉一事,姬無夜頓時臉陰沉了下來,“韓非!絕對是他!而且他身邊的那個人,也不簡單!”
軍餉被劫走之後,姬無夜第一時間想的人,就是計余,只有他有這個實力,有這個膽子,他和韓非一個是主謀,一個是幫凶。
不過後來他轉念一想,不對,以那個人的心性,絕對不會只是單純的圖謀,這十萬軍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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