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我是一個粉嫩的新人
“站住,什麽人?”
龍頭山,龍頭寨。
看寨門的嘍囉,看到一個身著夜行衣的男子,背著長劍,從山路上,緩慢的走來。
他走的每一步, 都十分的考究。
就像是刻意度量過一樣。
崎嶇的山路,亦不能讓他的步伐,有絲毫的凌亂。
“張龍張大哥可在?”
蘇平抿著嘴角,負著長劍,觀察著龍頭山。
寨子裡有高台,應該是瞭望用的。
看守寨門的嘍囉,都十分的謹慎。
看起來,是老綠林了。
“找張老大?你是什麽人?”
看門的嘍囉,有些驚疑。
張老大的確混過綠林,也有一些朋友沒有加入聽雨樓。
可這些人,不是早就與趙老大劃清了界限,不認識了嗎?
蘇平繃著眼角,斜著眼睛看人,
“在下是個粉嫩的新人,之前的手下是李永昌,李老大被福威鏢局少鏢頭埋了,在下特來投奔張老大。”
蘇平是準備混入的。
最好能混入帝流山,找到糧草所在地。
然後,看守好自己的錢袋子。
“哦,李永昌的舊部。
口令是什麽?”
蘇平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竟然還有口令?
“天王蓋地虎?”
蘇平小心的試探。
“你不是李永昌的人,說,你到底是什麽人?
是哪位老大的手下,到我龍頭山要幹什麽?”
看門的嘍囉,拔出了長刀。
聽雨樓各部並不團結,互相滲透,司空見慣。
他們下意識就覺得, 這又是哪個山頭,準備滲透龍頭山的人。
不過,今天的這位,似乎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果然還是失敗了嗎?”
這一刻,蘇平充滿了深深的挫敗感。
自己就不是做陰謀算計的料啊。
拔劍,衝鋒,凌波微步。
一氣呵成。
兩個看門的嘍囉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栽倒在地上。
腦袋脫離身體,血液湧了出來。
“敵襲。”
瞭望台上,有人在高呼。
蘇平瞅了一眼,身形一閃,鑽進寨子的陰影中,脫離了視線。
龍頭山寨,由來已久。
過去,一直是兩廣綠林道一位頗為有威望的老人掌管。
聽雨樓到來之後,殺了老人,佔了寨子,現在成了與大明交戰的敵後力量。
蘇平在一間間房屋之間掠過,這一會兒,整個寨子,嘍囉們已經徹底動了起來。
只不過,掃蕩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蘇平的影子。
倒是發現了山下逐漸靠近的福威鏢局鏢客。
張龍提著刀,神色凝重,望著山路上飄揚的赤色旗。
“來者何人?”
站在寨子門口,一聲大吼。
“福威鏢局追鏢部曲洋,特來取回離火鏢局丟失的鏢物。”
曲洋騎在馬上,馬背上掛著琴,手中提著一柄劍。
張龍冷笑,破入絕頂境後,已經很少有人敢這般在他面前囂張了。
看著眼前這個半隻腳已經踏入棺材的老人,張文笑著道,
“離火鏢局丟失的鏢物,雖然不在張某這裡,不過,你若是有本事,自來取啊。”
這就是絕頂境高手的底氣。
曲洋瞅了瞅,龍首山寨門口有血,顯然,少鏢頭已經來了。
可是,少鏢頭既然已經到了,為什麽,寨子裡的老大,還活著?
難不成,自家這位少鏢頭,已經學會了暗度陳倉?
“曲某特來領教。”
曲洋跨馬向前,
“久聞龍頭山張龍之名,倒是未曾謀面,今日一見,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場面話,可不能輸了。
“早就聽聞福威鏢局有一位曲洋總鏢頭,不做日月教的長老,自甘下流,做了一個鏢客,今日一見,的確不過爾爾。”
張龍挎著刀,走出了山寨的大門。
不過,心底依舊有疑惑,福威鏢局剛到,那剛才潛入山寨的,又是何人?
看情況,是為了提醒自己。
難不成,是帝流山趙老大派來的人?
暫時壓下心頭的疑惑,張龍準備先應付了眼前這位福威鏢局的總鏢頭再說。
緩緩的拔出腰間的長刀,腳下猛地一扭。
身體如同離弦之箭,飆射向曲洋。
這一刀,乃是他融合了聽雨樓蝕骨掌的步法,掌
法之後,獨創的一刀。
比起他曾經的刀法,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內力爆發,刀光如匹練,泰山壓頂,直劈而下。
“來得好。”
曲洋一躍,從馬背上飛起。
人在半空,長劍一格,擋住張龍的一刀。
身體落在地上,長劍變招,直刺張龍咽喉。
眨眼間,兩人就交換了十來招。
張龍內力強橫,刀法卻簡陋。
曲洋劍法得了蘇平的真傳,內力卻已經停留在超一流的境界。
一時間,竟是打了個平分秋色。
“結陣,衝入山寨,先找糧草。”
曲洋一劍迫退張龍。
他也沒想到,一個普普通通的龍頭山,竟然會有這般強悍的對手。
一身內力,竟然遠勝於他。
福威鏢局的鏢客,來了不過五十人。
此時,卻結成了一座天罡北鬥大陣。
曲洋頂在最前方,長劍呼嘯,再一次與張龍碰撞。
轟然爆響聲中,張龍被巨大的力量,震的長刀脫手。
腳下忍不住連連後退,一直倒退入山寨中,才停下了腳步。
“來人,給我頂住。”
張龍知道大勢已去。
福威鏢局鏢客的陣法,在聽雨樓,早已經傳遍了。
光城一戰,就是鏢客成陣,擋住了他們的攻伐。
曲洋本就與他不相伯仲,而今有了陣法相助,更是如虎添翼。
不過,福威鏢局所求,不過就是離火鏢局丟失的糧草罷了。
他要是一把火燒了,他們還能得到什麽?
返身退入山寨。
嘍囉們叫囂著,紛紛湧出山寨,與福威鏢局的鏢客,戰在一處。
聽雨樓的手下,就是有這點好處。
一聲令下,個個都是不怕死的好漢。
張龍提著劍,帶著七八個人,一路向著後山而去。
劫持離火鏢局的一部分糧草,就留在龍頭山。
糧草的後方,就是去往帝流山的道路。
一把火燒掉,不但能斷了福威鏢局追擊的道路,還能讓福威鏢局的打算,付諸一空。
到了帝流山,聯合找老大,讓九座山的老大,匯聚在一起,聯合對抗福威鏢局。
去往糧草倉庫的一路上,張龍腦海中已經轉了一圈又一圈。
只是,來到糧草倉庫的時候,他只看到一個嘍囉,負著劍,坐在倉庫門口。
“其他人呢?怎麽就你一個人?”
張龍臉色並不好看。
看守倉庫的,自己指派了七八個人。
看起來,自己還是對手下太好了,讓他們懈怠了。
只不過,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等到了帝流山,一定要好好整頓一下。
“將人都叫過來,把糧草一把火燒了,我們趕快走。”
“這樣不妥吧。福威鏢局不是來接收糧草了嗎?”
只是,這個看守倉庫的,好像有點呆愣。
聽了張龍的話,一臉的不可置信。
就這樣盯著張龍,目瞪口呆。
“發什麽呆,快一點。”
張龍已經等不及了,帶著人,匆匆走到倉庫門口,就要穿過去。
可是,這個手下,竟然擋在了倉庫門口。
“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誰?”
張龍一愣,接著,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似乎不是自己的手下。
寨子裡的人,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對自己說話?
抽刀,力劈。
不管對方是誰,既然擋了自己的路,一刀劈了就是了。
張龍的想法很簡單。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誰?
蘇平早就等在了這裡。
福威鏢局這一次,主要防備的,就是聽雨樓的人,狗急跳牆,將糧草一把火燒了。
所以,在進入山寨之後,他就一路摸到了倉庫,殺了駐守這裡的聽雨樓魔人。
。然後,就等在了這裡。
果然,守株待兔,成了。
看到張龍一刀劈過來,蘇平雙掌一推。
磅礴的內力,噴發而出。
一招亢龍有悔打出,掌風壓著長刀,拍在張龍的胸膛。
張龍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被一掌打的,倒飛而出,砸在地面上。
掙扎了許久,竟是沒能站起來。
“你到底是誰?”
張龍懵了。
這一掌,就算是趙老大,都不一定能接的下來。
趙老大,那可是絕頂境巔峰的高手。
“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嘍囉,你這個老大怎麽當的,竟然要燒了我們的口糧,簡直就是該死該死。”
蘇平出離的憤怒了。
“你這個不負責任的老大。
動不動就燒糧草?
農民伯伯種地容易嗎?”
張龍一時間,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這關農民伯伯什麽事?
“不對,你是少鏢頭!”
這一刻,張龍終於反應了過來。
福威鏢局有此等功力的,除了少鏢頭,還有誰?
“你就是剛才闖入山寨的那個人!”
張龍什麽都明白了。
這個少鏢頭,怎麽這麽不要臉,堂堂絕頂境高手,竟然冒充山寨的嘍囉?
“你放屁,簡直臭不可聞。
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嘍囉,什麽少鏢頭,少鏢頭英明神武,帥氣逼人,你認錯人了。”
蘇平氣抖冷。
怎麽又暴露了?
再看看跟著張龍來的,一臉戒備的幾個嘍囉。
蘇平歎了一口氣。
只能滅口了。
本來還準備勸一勸張龍,帶著自己去帝流山。
現在看起來,自己又要秘密潛入了。
“是你逼我的。”
蘇平難受的很。
自己並不是一個嗜殺的人啊,這些人,為什麽要逼自己。
腳下一閃,已經閃到了一個嘍囉的身後。
抓住腦袋一擰,一顆頭顱,已經掉了下來。
如法炮製,將幾個人的腦袋,都摘下來。
才站在張龍的面前。
“你說你,怎麽就不能精明一點呢?
你要是不去燒毀農民伯伯的辛苦成果,咱們還能做朋友。”
張龍已經嚇懵了。
這殺人的手法,簡單利落,簡直就不是人啊。
怕是超凡境的大高手,也不過如此了吧。
“少鏢頭,弟弟不燒了,您老人家說得對,農民伯伯種糧食太不容易了,怎麽能一把火燒掉呢?”
這一刻,張龍後悔的都想給自己兩巴掌。
自己竟然沒有認出這個聽雨樓最大的敵人?
“現在知道後悔了?”
蘇平歎了一口氣。
“對對對,少鏢頭,弟弟後悔了。
其實弟弟也是農民的兒子,都是被聽雨樓逼得沒辦法,才加入了聽雨樓。
我覺得,我們能做朋友是不是?
我帶你們去帝流山,殺了趙帝流,將農民伯伯的勞動成果,保護下來好不好?”
張龍都快哭了。
少鏢頭就這麽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太讓人害怕了。
“我都被你說的感動了。”
蘇平伸出手,一掌壓落。
既然認出自己來了,那就只能死了。
“蝕骨!”
張龍眼神中閃過一絲瘋狂,該死的少鏢頭,自己都這麽低頭了,竟然還不願意放自己一馬。
雙掌平舉,迎著蘇平的掌,就拍了過去。
。四掌交接,嫁衣神功轟然而下。
張龍一聲慘叫,蘇平的雙掌落下,砸在他的頭頂。
掌式未停,將一顆腦袋,拍的四分五裂。
在張龍的衣服上,擦了擦手,看了看前院,已經衝進來的福威鏢局鏢客,轉身,穿過倉庫,一路下了山,向著帝流山而去。
曲洋打進龍頭山的時候,嘍囉們已經四散逃走。
一路殺進山寨,在倉庫門口,看到了張龍的屍體。
“見到少鏢頭沒有?”
曲洋十分鬱悶。
又被少鏢頭逃走了。
“從後山走了,應該是直奔帝流山去了。”
有精通追蹤的好手,探查周圍,看到在後山山路上,低垂的小草。
那是有高手踩過去,借力造成的。
“先清點糧草,少鏢頭既然先行一步,我們沒必要追著不放。
而且,這一次若不是少鏢頭親自守住了糧倉,這一批糧草,怕是就被張龍一把火燒了。”
這一刻,曲洋也反應了過來。
。?? 糧草雖然不多,可要是被一把火燒了,他們的計劃,就算是夭折了。
“然後派人去請運營部總鏢頭左冷禪左總鏢頭上山,接下來的七座山,沒有少鏢頭幫們,我們也要保證糧草的安全。”
……
這個時候,蘇平已經下了山。
躲在密林中,等待潰逃到這裡的龍頭山嘍囉。
他要跟著潰兵, 潛伏入帝流山中。
等了不久,一個鬼鬼祟祟的少年,就一步三回頭的跑了過來。
“救我!”
蘇平伸出手,半跪在道路邊上,哀嚎起來。
“你是誰?”
少年顯然被嚇了一跳,駭的倒退了三步,才停了下來,驚疑不定的看著蘇平。
“我就是一個普通的嘍囉,張老大被殺了,糧倉就我一個人逃了出來。
你快救我,帶我去帝流山,我們要盡快將這裡的情況,報告給趙老大。”
蘇平伸著手,盡量使自己的聲音,顫抖著。
裝作身受重傷的樣子。
來人略微猶豫,便上前來,探出手,抓向蘇平的手腕脈門。
。?? 蘇平一歎,難不成,自己又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