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三姝,白妙才走了出來。
他看著三女遠去的背影,道:“羽兒,她們是白芒的孫女,不要和她們走的太近了。”
“哦?”
白纖羽疑惑道:“為什麽,父親!”
白妙才道:“還記得我們家兩年前的奇珍閣嗎?”
白纖羽點頭道:“自然,我記得這是我們家以前賣蠱蟲的店鋪。我以前經常去玩呢!不過這家鋪子這兩年不是盤出去了嗎?怎麽了,父親。”
白妙才道:“低價盤走鋪子的就是白芒,所以你明白了吧!”
白纖羽沉默半響,似乎明白了什麽,道:“老一輩的恩怨,我不想背負。”
白妙才歎息道:“但恩怨又豈能由人!”
白纖羽聞言默然。
如果恩怨想不背負就不背負的話,這個世界也就沒有斬草除根的說法了,更不會有那麽多的無奈。
白妙才歎了口氣,道:“羽兒,你的確聰慧,我也不願逼你。此事你自己拿注意吧!就像你選溪流蠱一樣,怎麽處理和她們三人的關系都隨便你!”
“不過,你要記住。白芒那家夥絕對不會因為你和她們三個交好就對你心慈手軟的。”
“他覬覦你爺爺的傳承太久了。”
“他們雖然還沒有發難,不過只是沒有分配好利益罷了,並不是肥肉不在。”
“隨著你修為的提升,他們的壓力會越來越大,共識也會達成速度的越快。說不定,他們還會動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這兩年,你的兩個兄長死的太蹊蹺了,我甚至懷疑你五哥和八哥的死可能和他們有關。”
白纖羽道:“這不過是沒有證據的臆想罷了!”
白妙才一聽,歎道:“是啊,沒有證據!況且,家族也不可能為了我兩個修為不足三轉的蠱師去細查他們好幾個家老!”
說罷,白妙才像老了十歲。
他佝僂著背,巍巍顫顫的離開了。
白纖羽靜靜的站在門口,目光平淡的看著金珠三女離去。
直到三姝的身影消失不見。
白纖羽才緩緩轉身,目光平淡,看向白妙才離開的方向,暗道:“父親啊,你的確已經老了,這件事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甚至,五哥都是我親手害死的。”
白纖羽目光陰沉。
其實還有一件事壓在心底。
那就是五嫂和八哥曾有過相戀,最後卻是五哥娶了五嫂。
白纖羽雖沒證據,卻能猜到八哥的死怕是好好色的五哥不無關系這個事實。
白纖羽的眼界要比白妙才強上不少。
她五哥和八哥資質不足,二轉已是頂尖,真的不配被那些家老聯手算計。
“恩怨多可笑,仇恨最無聊。但脫樊籠裡,追尋樂逍遙!”
輕輕一笑,白纖羽目光重新恢復明媚。
撐起油紙傘,嘴角噙笑,一邊賞雨一邊向著倚晴江山樓緩緩走去。小小身子雖未長大,卻已婀娜多姿,窈窕動人。
倘若沒有看過蠱真人。
或許自己會成為一個復仇者。
延續上一輩的恩怨,假情假意的接近三姝,在關鍵時刻忽然倒戈,對白芒發難。
但胸懷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小。
白家寨對白纖羽來說不過是個暫居點,而三姝,也不過只是人生的過客。
白纖羽的目標自始自終都沒有變化,那就是活著離開青茅山。
就在白纖羽走到倚晴江山樓附近時。
雨停了。
白纖羽抬頭看天。
只見薄雲出現一絲太陽的影子。
一抹陽光從薄雲處照了下來,落在不遠處的漓水上,印出點點光斑。
看著這束陽光,白纖羽嘴角的笑意漸漸擴大,興之所致,也不煉化酒蟲了。
隨手將油紙傘合上放在一旁,調動真元,開始練習溪流蠱。
溪流蠱的控制之法白纖羽早就銘記於心,雖然理論和現實存在一定出入,卻漸漸摸索的有模有樣。
因為停雨的緣故,一些打算住校的學員也開始往學堂運東西。
其中,白祈和白傷疏因為最早煉化蠱蟲,也最先進行這一步。
恰好,兩人竟巧妙的相遇在了校門口。
同樣身負惡名,同樣特立獨行,同樣背後勢力在白家寨權勢滔天。
甚至同樣乙等資質,同樣擁有三隻蠱蟲,就連兩人擁有的第二隻蠱都同是酒蟲。
境遇如此相似,但本該引為知己,兩人卻怎麽都看不順眼。
“呦,這不是白傷疏嗎?”
“堂堂戰堂家老愛孫,竟然也搬到學堂住啊!”
“莫非你家也有一隻惹人嫌的蟑螂?”
白傷疏冷漠的看了眼白祈,道:“白祈,你又想做什麽?我那裡有得罪過你嗎?為什麽自開學以來,你就一直和我不對付!”
白祈輕輕搖了搖扇子,露出美人圖,嗤笑一聲,打量起另一隻手塗的指甲油,用一種異常欠揍的語氣道:“原來,你欺負人還要看別人有沒有得罪你啊?”
“難怪惡名這麽小!”
白祈一幅懂了的表情,用扇子拍了拍手,十分瀟灑。
“不像我,像欺負誰就欺負誰!”
“很好!”
白傷疏冷哼一聲,心頭火起。
“向來只有我欺負人,還是第一次被人蹬鼻子上臉!”
白祈笑了笑,仿佛素嬰花開。
她厭棄的看著白傷疏, 像是面對一隻蒼蠅一樣,毫不在意道:“那你以後可要注意了,你被人欺負的次數會越來越多。”
“畢竟,小螃蟹在臭水溝裡再怎麽橫行霸道,進了漓水它也只是個小螃蟹而已。”
說到這,白祈輕佻的吐了口口水,嘲諷道:“螃蟹,小畜牲嘛!”
“你!”
白傷疏冷哼一聲,內心暴怒。
看著白祈一幅有恃無恐的模樣。
白傷疏的目光不由放在和她一起過來的一位家老身上。
他清楚白祈是要故意激他出手。
將心頭怒火壓下,白傷疏對著白祈猙獰一笑,道:“臭水溝裡,橫行霸道的螃蟹確實討厭。不過,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你計較。”
說罷,白傷疏直接轉身走向學堂,暴怒道:“刑奴,我們走!”
“是,少爺!”
管家陳刑縮了縮滿頭大汗的腦袋,恭敬應是,領著抬東西的奴仆就緊隨其後。
見白傷疏走遠,白祈頗為不爽的合上扇子,道:“我就知道,這麽簡單的嘲諷對你沒用,這次算你走運逃過一劫,下次絕對沒有這麽容易了!”
白祈身旁,護送她來這裡的家老看著這小祖宗,稍微有點頭疼。
“唉,算了,以後就麻煩白石公那家夥了!”
想到這,這個家老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一臉笑意的對搬東西的仆人道:“走吧,快把東西搬進去!”
旁邊的奴仆不知道家老的心情為啥突然變得這麽好,不過還是恭敬道:“是,家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