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陳洪濤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後,赤木雄一倒了兩杯茶,隨即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對陳洪濤說道:“苗先生,我來中國已經有近六年了,之前一直都在滿洲工作,不久前才來到上海。
在滿洲的時候,我遇到過許多像苗先生這樣的有識之士。
這次來上海,我將他們中的一些人帶了過來,希望他們能為*****圈的構建出一份力。
然而,我的這些滿洲朋友並沒能融入上海的社會,這並非是因為他們被排除,而是因為他們總是顯得與其他人格格不入。
我想問問苗先生,這是為何?”
陳洪濤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大佐閣下,在下對你的人並不了解,也只能稍加猜測,在下認為原因至少有三個。
第一,您的人來自滿洲,口音難以完全更改,而所有人都知道滿洲已經被皇軍佔領,中國特工自然會對滿洲人有所猜疑。
第二,您的人想必是經過系統培訓的特工,但所經歷的訓練一定偏向於適應在滿洲的潛伏,與在上海生活的人難免會有些差別,必須要經過一段時間的適應才行。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您的人在上海沒有固定的職業,只要被跟蹤,很快就會暴露!”
赤木雄一聞言微微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像陳洪濤這樣的奸商,也會懂得這麽多關於潛伏的知識,同時在心底產生了一絲懷疑,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地說道:“不錯,你的回答與我事後做出的總結相差不多,若非看過苗先生你的簡歷,我恐怕都要以為你是特工學校畢業的。”
陳洪濤臉上略微露出一絲得意道:“大佐閣下有所不知,在下以前在滇緬邊境做鴉片生意,經常被一些國民政府中的老古板追蹤調查。
他們為了找到我販煙的途徑,以及獲得證據,經常在我的人中安插臥底。
我從十五歲被父親命令用刀捅死一個臥底開始,就從未中斷過清查隊伍中的臥底,對臥底算得上熟悉。”
赤木雄一恍然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苗先生,我還想知道,你接下來成為特高課的一員後,將要做些什麽,又能為特高課帶來些什麽?”
陳洪濤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後說道:“大佐閣下,我不是上海本地人,無法為中日親善做出最大的貢獻。
但我出生滇緬邊境,可以直接從那裡調動人手。那裡的人也許有當地政府的一些臥底,但絕對沒有國民政府特務組織的成員,而日佔區任何地方的中國武裝力量都無法做到這一點。
另外,我在加入特高課後,可以在上海編織一張由中國人組成的情報網絡。
他們也許沒有您的情報網嚴密和高效,但卻能覆蓋到一些您的情報網無法涉及的地域。”
赤木雄一喝了一口茶,再次問道:“那如果我告訴苗先生你,還會有幾個中國人和你分享情報機構的權力,你還願意加入特高課嗎?”
陳洪濤同樣喝了一口茶,輕笑著說道:“大佐閣下,如果沒有這幾個人,我能在國民政府特工的刺殺下,活過今年的春節嗎?”
赤木雄一聞言,臉上露出了笑意,他說道:“我喜歡和聰明人聊天,因為他們總能給出我想要的答案,回去吧,裝備和你們駐訓的場地。都會很快安排好的。”
走出特高課的大門後,陳洪濤不由得長長舒了一口氣。他很清楚,日本人的禮賢下士,不過是偽裝出來的,他們永遠都只會講聽話的中國人當做工具,而不會是和他們同當等人。
如果他這次的回答讓赤木雄一不滿意,地位不保會是最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