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詹森的解答,劉繼祖隨既又問道:“老大,您以前來過上海?”
詹森點點頭,說道:“從1935年小鬼子攻打上海開始,我就時常來上海執行刺殺任務,現在的功勞幾乎都是在上海立下的。”
“也只有老大你這樣的英雄,才既能在小鬼子的眼皮子底下殺他們的人,還讓他們摸不著頭腦。”劉繼祖嘴上恭維著詹森,心底卻在想著其他事情。
作為一個老兵油子,劉繼祖自認為早已看穿了軍隊的本質。無論是革命還是抗日,不過都是那些當官的,讓他們賣命的借口罷了。
他劉繼祖要是信了這些口號,沒有獨自逃到一間地下室裡躲了三天,怕是早就與連隊裡的其他人一樣死在日軍的空襲中了,哪還有命再回上海?
經過殘酷的淞滬會戰後,劉繼祖對戰爭的恐懼更加深入骨髓,他之所以還沒有當逃兵,是因為他舍不得身為軍官,可以賭博,嫖娼的日子。
剛剛得知能前往上海時,劉繼祖還因為覺得上海已經成了一片焦土,感到頗為不願。
但當他在夜晚從法租界的碼頭進入上海後,立刻就被法租界的繁華驚呆了。
法租界的夜晚被一排排路燈照的亮如白晝,無數青年男女在街頭漫步。看著身邊的車水馬龍,望著宏偉的高樓大廈,劉繼祖的興奮已經溢於言表,甚至已經開始暢想自己在賭場和青樓的快活日子。
只可惜他還沒高興多久,就被詹森帶到了SH市區內的棚戶區。
雖然發現SH市區內沒有自己想象的荒蕪,還算有些人氣,可劉繼祖一想到昨晚在法租界內見過的盛況,再看四周那飽經戰火的殘垣斷壁,心底就不由得升起一陣陣不滿。
就這樣心不在焉的跟在詹森身後前行了許久後,劉繼祖終於來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宋氏包子鋪。
雖然由於淞滬會戰剛結束不久,大部分商鋪都還沒能重新開張,但一些人們所必需的商鋪已經重新煥發了生機,宋氏包子鋪就是其中之一。
靠著價格低廉且極為方便攜帶的素餡包子,宋氏包子鋪在如今這經濟低迷,糧食緊缺的上海生存了下來。
劉繼祖和詹森走入包子鋪時,正有數名黃包車夫在店內進餐。
看到劉繼組和詹森走進店內,店小二急忙將手中剛剛包裹好的包子遞給身前兩名碼頭勞工,隨即快步來到劉繼祖和詹森二人面前,陪笑著問道:“二位貴客想來點什麽?”
詹森回答道:“給我包十個豬肉包子吧,我找你們掌櫃的談些事情,走的時候要帶上。”
打發了店小二之後,詹森帶著劉繼祖走到掌櫃身旁,低聲說道:“在下是蘇州鄭先生介紹來的,由於家中落難,不得已才來到上海,還希望掌櫃能接濟一二。”
櫃台後的中年掌櫃聞言,抬起頭問道:“鄭先生給我寫過信,你就是馬德昌,馬先生吧?”
詹森回答道:“馬德昌先生是家兄,在下是他的一奶同胞馬德柱。”
中年掌櫃點了點頭,對一旁的一名夥計吩咐了幾句,隨即對詹森說道:“馬先生,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咱們還是去裡面的房間詳談吧!”
詹森點點頭,帶著劉繼祖跟在中年掌櫃身後,走進了櫃台後的一個狹小的房間。
看到中年掌櫃鎖上了房間的門,詹森便準備開口詢問,卻被中年掌櫃率先做出的禁聲動作製止了。
確認房門已經被鎖死後,中年掌櫃打開房間內的窗戶,跳出了房間。
詹森和劉繼祖雖然心中疑惑,卻也緊跟著跳了出去。
看到詹森和劉繼祖都跟了出來,中年掌櫃掏出一把鑰匙,急走兩步,打開了隔壁房屋的大門。
將詹森和劉繼祖引入屋內的客廳後,中年掌櫃才開口說道:“二位就是鐵血暗殺團的人吧?剛才那個房間距離大堂太近,在下害怕隔牆有耳,才急忙將二位帶到了此處,還望二位多多擔待。”
詹森聞言點頭表示理解,心中對上海區特工的謹慎感到十分滿意。
經常在敵後活動的詹森明白,只有與小心謹慎的人合作,自己才能活的更久,但劉繼祖卻不明白這個道理,他對中年掌櫃調侃道:“老兄,你未免也太緊張了,不是被小鬼子嚇破膽了吧?”
看著眼前一臉滿不在乎的劉繼祖,中年掌櫃立刻就確定了他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外行,還想多活幾天的他,心中暗暗祈禱上級不要安排他做這個外行的聯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