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祖,不要亂插嘴!”出聲打斷了劉繼祖的無禮調侃後,詹森對中年掌櫃說道:“在下的弟兄一直在軍中服役,對敵後工作了解不多,實在抱歉。”
聽到詹森的話,劉繼祖感道有些撓頭。在他以往的經驗中,長官從來都喜歡出言藐視敵人的下屬,哪怕知道他說的不是真的,也會鼓勵這種藐視敵人的風氣在軍營中蔓延。
在以往的歲月中,他曾不止一次用這樣的言語討得長官歡心,卻沒想到今日不但沒有得到誇獎,反而惹來了訓斥。
中年掌櫃擺擺手,不以為意地說道:“理解,理解,這位兄弟一看就是敢於與日本人搏殺的好漢,只不過是稍缺經驗罷了。”
聽到中年掌櫃的話,詹森心中不由一陣苦笑。
有勇氣卻缺乏經驗,受到這樣評價的人也許是一個好的新兵,卻不是一個好的新特工。
任何特工組織對於在敵後發展的毫無經驗的特工,最重要的要求就是謹慎。就算毫無作為,也要保護好自身的安全。
所有特工組織最討厭的成員,就是魯莽又毫無經驗的愣頭青,這樣的人在敵後,很有可能成為組織暴露的禍根。
如果有選擇的話,詹森寧願自己一個人去完成任務,也不想將近百名這樣的禍根帶在自己身邊,但戴春風的命令,並沒有給他討價還價的余地。
既然無法更改,自然只能適應,詹森沒有再糾結於劉祭祖的問題,他說道:“當不得您如此誇獎,咱們還是談談我們的經費和情報吧!”
中年掌櫃聞言點點頭,說道:“好,那我就來轉達一下周區長的話。
周區長給了詹團長您兩條路,第一,接受上海區的領導,我們可以給您提供所需的情報和每月十根金條的經費。
第二,拒絕接受上海區域的命令,單獨行動。我們將給您提供一次您所需的全部情報,從此以後再不聯絡。”
聽到中年掌櫃的話,詹森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他冷聲說道:“按你的意思,如果我選擇了第二條路,不僅得不到任何經費,更不能與上海區保持聯絡,難道總部給上海區下的命令就是如此嗎?還是上海區現在已經獨立,根本不需要再執行總部的命令?”
聽到詹森暗含怒氣的話,中年掌櫃不慌不忙地說道:“詹團長,你也不是第一次執行敵後行動,難道不清楚你的隊伍會給上海區造成多大的危險?
你們如果不執行上海區的命令,還要與上海區保持聯系,暴露了怎麽辦?
詹團長不會不清楚,我們如果無法第一時間掌握你們暴露的消息,及時切斷與你們的聯絡,造成的後果將是災難性的,又何必讓我們為難呢?”
詹森聞言面色略有緩和,歎了一口氣後說道:“老兄,我不是不知道你們的難處,但命令就是如此,我也沒有辦法,難道你要讓我違抗戴老板的命令嗎?
你清楚戴老板的心思,我也清楚,大家都是在底下乾活的,何苦為難彼此呢?”
中年掌櫃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說道:“詹團長有一點說的沒錯,我們都是在底下乾活的,何苦為難彼此呢?
您明知道執行命令會讓我們陷入生死危局,為何不能變通一二呢?”
詹森聞言,瞳孔微微收縮,不可思議地說道:“你們要違抗戴老板的命令?”
中年掌櫃的笑容逐漸燦爛起來,他說道:“詹團長,若是還在國統區,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違抗戴老板的命令。
可這裡是上海,是日本人的老巢,我們的生死不再掌控在帶老板手裡,而是掌控在日本人手裡。
要是被日本人發現我們的蹤跡,我們一個都活不了,跟死亡相比,戴老板也沒什麽可怕。
我也不妨告訴你,上海區的所有人現如今都是一條心,我們都想要活著抗日,不想做冤死鬼。
想必詹團長也清除,您若是按照總部的命令行動,暴露的幾率有多大!
若是為了抗日犧牲,那是無上的榮耀,可若是為了別人的私立死在這裡,真的值得嗎?
詹團長要是願意與我們合作,搭一台戲給總部看,戴老板又怎麽會知道,你在接受上海區的命令呢?”
詹森陰沉著臉問道:“我要是不願意呢?”
中年掌櫃聞言,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他淡淡地說道:“那就有必要讓您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
一時間,濃重的火藥味在二人之間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