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小事,就不勞煩徐老板了。我雖然沒有多少販賣翡翠的商鋪,但以我江北幫的實力,只要你能順利供貨,一個月之內,我就可以在公共租界和法租界開上幾十家販賣翡翠的商鋪。
哪怕你的貨明天就運到,我也可以將貨散給租界內的其他翡翠商鋪代為售賣,絕不會出現有貨無處賣的情況。”
聽到中年男子斬釘截鐵的回答,陳洪濤笑道:“豹爺在上海灘的影響力如此驚人,真是出乎在下的預料,江北幫不愧是上海青幫的中流砥柱,在下佩服。
既然如此,我下午就把此次帶來的給豹爺運來,貨物賣出後所得的利潤,咱們三七分成。
至於之後的貨,豹爺還是要等一段時間。”
看著面前的中年男子面色微微一凝,陳洪濤繼續說道:“豹爺想必也清楚,咱們是第一次做生意,而且又是如此突兀的相見,對互相都不了解,我再怎麽說,也要看看豹爺的出貨速度和真正的實力,不可能直接把大批的貨運過來。
而且現在的上海剛被日本人佔領,市區內已經被打成了一片焦土,根本沒有誰,會有心思買翡翠。
就連租界裡的這些人,現在也是人心慌慌,很難吃的下我的貨。不過,大多數人都是健忘的,只要等到過了年,上海的經濟徹底恢復,這裡就會成為日佔區的經濟中心。
到時奢靡之風還會在上海灘掀起,甚至比從前更勝一籌,那時候才是我們全面合作的良機。”
思考了片刻後,中年男子緩緩站起身,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就按兄弟你說的辦,你隻管放心,無論你這次帶了多少貨,我都可以在三天內賣個精光。在這上海灘,沒有我田豹做不了的買賣。”
陳洪濤聞言起身拱手道:“那就拜托豹爺了,在下還有事,就不久留了,稍後會有手下把貨送來。”說著,陳洪濤轉身走向了別墅的大門。
盯著陳洪濤背影看了許久,田豹再次坐回了靠椅上。
沒過多久,一個身穿白色西裝,手搖白紙扇的男人,從別墅內走了出來。
田豹早知來人是誰,他沉聲問道:“老二,你說這個小赤佬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田豹的拜把兄弟姚磊,坐在陳洪濤剛剛坐過的椅子上,一臉淡然地說道:“我不知道他那個雲南人的身份,到底是真的還是偽裝,但他一定不是上海灘的人,許多下意識的反應是裝不出來的。”
田豹聞言點了點頭,又有些困惑地說道:“難道雲南人做生意都這麽直接嗎?竟然通過一個底層的小赤佬來找徐老板!”
“他沒有聯系熟人引薦,說明他在上海灘沒有地位較高的熟人。
他也沒有按照大多數正常的外鄉人常用的方法,先去結識一些外圍的小頭目,而是直接來找徐老板,這說明他非常急切的希望此次交易成功。
在我看來,如果他說的身份背景屬實的話,那他父親遇到的麻煩,很有可能比他說的要大的多,以至於他急需拋售一些大量見不得光的貨物。
無論如何,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他手裡真的有一批值錢的貨準備交給我們代為出售。”
田豹聞言眯了眯眼,突然低聲問道:“那你覺得我們是跟他繼續做生意劃算,還是乾掉他黑吃黑劃算?”
姚磊回答道:“如果他真的能把翡翠運到上海,那當然是繼續和他做生意劃算。
但我們誰也不知道他在國統區,到底得罪了多大的人物,
只能從他急切的態度推斷,他所面臨的危機恐怕不小,有很大可能完不成後面的交易。 因此,如果有可能的話,把他們乾掉,將貨全都搶過來,是最劃算的方法。
但這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我們能夠一次將他們的人手都乾掉,哪怕跑掉一個,我們都要日夜的擔心刺殺。
所以,我個人更傾向於和他交易。這樣即便他完不成後面的交易,我們依舊可以小賺一筆,而且還沒有任何風險。”
“嗯,就按你說的辦。”做出決定後,田豹再次閉起眼睛, 享受起午時陽光的沐浴。
走出別墅的大門,陳洪濤和魏有志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閑逛了半個小時,確定沒有人跟蹤後,才回到了位於公共租界的據點。
據點裡一直在等待的11名行動組員看到二人回來後,立刻圍了過來。
廖弘毅率先說道:“組長,我今天聽到隔壁的一個老太太在和別人議論,說從沒有看到我們這個院子裡有過女人和小孩出入,她覺得我們這個院子裡住的很有可能是一群流氓。
我擔心這樣的流言散布開來,很有可能成為特務懷疑的疑點。”
一旁的錢大海這時也說道:“組長,咱們的弟兄,現在隻敢在晚上去茅廁和運乾糧。
可即便如此,若是在這裡住的時間太長,還是很有可能被細心的人注意到,我們需要盡快擴充據點了。”
陳洪濤雙手虛按,示意在場的眾人安靜,隨後說道:“弟兄們,你們說的問題我自然不會沒有注意,我今天和魏副組長出去,就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
現在我已經找到了把咱們帶來的東西變現的渠道,有志,你一會就帶上幾個弟兄把貨拿過去,我和大海還有弘毅在暗中跟著你們,若是他們想要黑吃黑,我們會接應你們的。”
魏有志聞言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接受了命令。
陳洪濤見狀繼續說道:“你把貨送到後,一定要讓他們先支付給我們一部分定金,若是他們不願意,那就一定是起了黑吃黑的想法,你立刻先下手為強,我們三個會立刻用火力支援你們,掩護你們撤回來。”